175:深夜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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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罷江櫻的那句不打緊,方昕遠非但沒有任何放鬆,臉反而更為肅謹了起來,道:“莊嬸的情況惡化的如此之快,縱然不說全部,至少有九成是因為我的疏忽所致。”末了停頓了片刻,目光逐漸變得堅毅起來,凝神看著江櫻的眼睛,保證道:“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一定會在五之內將解藥配出來,救回莊嬸的命!若是救不回來的話——”說到這裡,方昕遠再次頓住了,片刻後,果決地道:“若是救不回莊嬸,我寧可以死相抵此番過錯!”江櫻就這麼看著他,眼神裡滿都是三觀再次被刷新的訝。
真沒看出來,方昕遠竟然還是一個責任心如此之重的人…
“你不用同我這麼保證的…”江櫻面複雜地搖著頭說道,“只要你盡力而為便夠了…”方昕遠怔了怔,不由問道:“為什麼?”又問道:“你不怪我嗎…”如果不是他的自以為是,莊氏何至於到如今這種地步。
若換做是他,說什麼也做不到她這麼輕鬆吧?
還是說,她之前不怪自己,是因為…她尚對自己存有情意在?
想到這種可能,方昕遠竟察覺到自己的心臟無端亂了一拍。
這種覺很奇怪,解釋不甚清。
但他從前也曾經歷過一次——記得尚且年幼之時,陪伴了他多年的…愛犬小黑,意外走失了半月,又離奇的回到了家之後,他當時便是這樣的覺。
這或許可以解釋為…失而復得的喜悅。
方少年絲毫不覺得拿江櫻同一條狗對比,有哪裡不合適。
江櫻這邊自然也是不知道自己莫名地被拉進了這種詭異的對比中,聽罷方昕遠的話,也是怔了怔,而後脫口道:“我為什麼不怪你?”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心雖是寬了些,但平常人有的喜怒哀樂她也是一樣兒都不少的。
打個誅心的比方,若是孃真的有了個萬一,她雖不至於砍死方昕遠,但要說一點兒怨怪都沒有,那絕對也是不可能的。
雖說,縱然沒有方昕遠的作用在其中,孃中毒後也難逃毒發身亡的定數,她委實是沒有理由將責任一股腦兒的全部推給方昕遠,可人本是如此,心裡的坎兒沒那麼容易邁的過去。
是以,要說一點也不怪方昕遠這種大度的體面話,她是真的說不出口。
方昕遠頓時脫口問道:“那你方才不許我做那樣的保證?”江櫻默然了片刻,而後看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是覺著,縱然你真的願意當場自盡,也起不著什麼實質的作用…”話雖然是難聽了點兒,但也的確就是這麼回事。
起不著什麼實質的作用…
方昕遠被這句話重擊了一番,好大一會兒都醒過不過神來。
他的命…就這麼卑微嗎?
“而且,我覺得你也不可能真的下的了這種決心。”江櫻又道。
“…”方昕遠忽覺嗓口溢出了一股腥甜。
難道說在她心裡,他就是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嗎?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還是,方才聽到江櫻說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十分贊同,覺著自己當真是下不了這種決心…
方昕遠覺得自己的尊嚴碎了一地,再也撿起不起來了。
甚至是無法面對這個世界了…
“所以咱們還是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快些專心配藥吧。”不知少年憂愁的江櫻,伸手輕拍了拍方昕遠面前的藥盒,說道。
方昕遠艱難地回過神來,剛說些什麼來彌補丟失的男子氣概,卻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阿福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少爺,少爺!”向來守規矩的阿福,這回竟是敲也沒敲,就徑直一把將藥房的兩扇門推開了來。
完全沒有防備的方昕遠和江櫻,被門外乍然之下出現在視線中的一張臉,給嚇得夠嗆——阿福臉上誇張扭曲的表情,再被身後濃濃的夜襯托著,就好似見了鬼一樣。
不,嚴格來說,要比見了鬼還要驚恐上幾分。
“不好了少爺!”阿福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一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因太著急的緣故,在邁過門檻兒之時沒注意腳下,被狠絆了一腳,一個趔趄往前傾來,好在及時扶住了門框,方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產生。
江櫻和方昕遠尚且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深夜驚魂’當中,二人俱是一副錯愕的表情看著阿福。
最終還是方昕遠率先反應了過來,皺了眉問道:“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可是又有人上門求醫?”有病患深夜上門求醫的事情,近來他已是屢見不鮮。
大多是人已要到了將死之際,家人束手無策之下,卻又不肯死心,便四處在城中的醫館甚至是藥行中投醫——但結果多是,將人抬進來不多時,便斷了氣息。
親眼見著一個又一個無辜的百姓在自己面前死去,方昕遠心底的挫敗也隨之越來越濃烈。
所以昨他乾脆代了藥行中的人,上門求醫者,皆拒之門外,不予診治。
在沒有那個能力醫治之前,倒不如成全自己一個眼不見心不煩,也好專心研製解藥。
不料卻聽阿福哭喪著道:“不是啊少爺,是老爺…是老爺他過來了!”
“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