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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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靜得駭然，蕭絕和蘇之間轉著一股極度冰冷的氣，兩雙冰冷而沉靜的眸子像是較量似的，在空中織，碰撞，談判，對決，最終以蘇出一抹恨意而告終。一場眼神的鋒，如悶熱夏天閃過的閃電，分外駭人，誰也不肯退讓，直到最後，蘇的眼睛中出人的恨意。

第一次，如此去恨一個人！

不知道為何，聽到墮胎這兩字，心頭就一陣陣緊縮般的疼痛，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非常非常的難受，整個心臟如被螞蟻啃咬似的，又酸又疼，潛記憶中的痛入水般蜂擁而至，完全淹沒了她。

原來，恨一個人的覺是這樣的！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地在他身上開一個口子，狠狠地在他身上發洩。平靜冷然的臉，第一次破裂得如此徹底，讓人覺到她內心深處最深沉的怨恨。

“一命償一命？”蘇恨極反笑，粉拳握得死緊，皓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跳，臉蒼白如紙，貝齒緊緊地咬著下，下巴倔強地揚起“憑什麼？”

“就憑你殺了本王的子嗣，這個孩子就不能留！”蕭絕冷酷地說道，語氣毫無轉圜的地步。

蘇的下幾乎咬出血來，偏頭看向桌子上的那碗藥，蹙眉，倏然冷笑地上前“事情還未明朗就判我死刑，蕭絕，你夠狠，夠毒，我終於明白為何當柳雪瑤會推我幫她擋箭，因為你們本就是一類人，自私，無情，都是一路貨。”蕭絕靜靜地聽著她罵，表情始終不變，冷酷的瞳眸幽暗而冰冷，如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阻止人別人窺探，歷來看不出表情的臉更冷，更硬了。

高大的男子站在屋裡，背脊直，微弱的燈火明暗參半，折在他刀削般的臉上，如鋼鐵般堅毅，亦如這個男人的意志。他的肩膀如此強健堅硬，好似撐得起整個天下，容不得半點猶豫和柔弱。

蘇再次走近一步，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地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皓白的手緩緩地伸向蕭絕心口的位置，冷聲道“終有一天，你嚐到，什麼叫痛不生！”

“蘇…”蕭絕瞳眸一暗…

蘇收盡了所有的情緒，表情恢復平靜，剛剛的怒氣和嘲諷好似不存在般，沉靜的臉，透徹的眼，眨眼間又恢復了之前的蘇，速度之快，連蕭絕都拍案叫絕。

“老實告訴我，你本就不打算生下這個孩子對不對？”蕭絕冷著臉問道，抓著她的手，固執地問道。

蘇冷冷一笑“王爺問這話不覺得白問了麼？不管我要不要，最後這個孩子都不能平安出生。”

“本王問的是你本來想不想要！”蕭絕厲喝一聲，對這個問題，非常的在乎和執著，心裡一直介意的，就是她本不想要他的孩子。

蘇坦然地看著他，眼光澄淨而透徹，她聲音十分堅定“是！”蕭絕臉倏然一變，眸光陰鷙，冷酷的面容閃過一抹憤怒和失望，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似乎是盡力忍著沒有往蘇的脖子上掐去。

他恨不得狠狠地擰斷她的脖子…

狠狠的…

擰斷…

這個可惡的女人！

“難道做錯過一件事就永遠不能回頭麼？”蕭絕突然沉聲問道，冷酷的眼光閃過一抹痛苦，深沉而壓抑，薄勾起，笑聲充滿了自嘲的味道“蘇，你對別人總是寬容大度，淺笑以對，為何對我總是這般苛刻？”蘇心口一窒，俏臉發白，眼光一閃，如果不是有期待，又怎麼會苛刻，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前世多少次回眸換得今生一次相遇，如果相遇是一種緣分，那她和蕭絕之間的相遇就是一種孽緣，在她想要靠近他的時候，他狠心地推開她，在他想要好好愛她的時候，她又已有離去的念頭。

從一開始，就是心結、誤會、若即若離…他們的心從未靠近過。

“蕭絕，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不夠坦誠，做了這個決定後，我們都不要後悔。人生不能同時踏進兩條河，註定要分道揚鑣的，始終留不住。今天過後，將來我不會後悔，你也不要後悔，人生不是遊戲，不能重來，我也不會給你重來的機會！”不相信也好，試探也罷，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少女的眼光淡然而堅定，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現在的蘇溫潤清雅的臉龐總有一種近乎聖潔的光輝，讓人不敢視，眼光也比過去更堅毅了。

王府大院這座牢籠，已經沉重地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如果不走，總有一天，她會窒息而死。

“方蘇…”蕭絕眼光掃向那碗墮胎藥，那其實只是一種補身的藥，並非墮胎藥，蘇誤會了他，才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後會解釋的，會解釋的…看著她的神，不安從他的心底緩緩升起，漸漸地抓住他的靈魂，難以呼，有種將要失去的恐懼如魔鬼的毒手般，掐住他的咽喉，這是第一次，看見蘇出這種絕望和冰冷的表情。

有人要對付王府，目標是他，他猜得出來，他從頭到尾都不相信蘇會下藥，只是順其自然演了一場戲，他就順了她的意，讓蘇落胎。只要順了她的意思，她覺得目的達到，才會出破綻。

可蘇…不相信他！

也是啊，從認識到現在，他們對彼此的認識的確很少，他帶給她的只有羞辱和傷害，她不相信他是應該的。

信任是兩人一起建立起來，他們之間本就沒有所謂的信任。

“蘇，我現在只是希望，以後我能讓你覺到，我是可以信任的。真是瘋了才會和你說這些。”蕭絕自嘲。

“你可信任？你都不相信我，為何我要相信你？”蘇揮開他的手，轉頭看著那碗墮胎藥，角微微勾起一抹深沉而悲痛的笑意來“王爺，我們終究是母子一場，能不能讓妾身安安靜靜地和他道別先？”蕭絕臉難看至極，深沉地瞪了她一眼，冷然轉身出去，憤怒地甩上大門。

冷風面吹來，英的男子陰鷙的眼光稍微緩和下來，眯起眼睛，邊勾起一抹冷笑。兒一見他出來，立刻撲上去，想要衝進房裡，卻被蕭絕橫手攔下，眼神示意林俊攔著她，兒大急，也顧不上主僕之分，也忘記眼前的蕭絕是她平時最害怕的王爺，厲聲質問“王爺，你把我家小姐怎樣了？放開我，林俊你放開我，我要進去看看我家小姐。”蕭絕冷冷地看著兒，嗤之以鼻“林俊，放出消息，就說本王讓王妃喝下墮胎藥，派人嚴加看管梧桐苑，任何人不得進出！還有這個丫頭，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