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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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事的話，我要下班了。”錢莫憂把修好的圖傳給美編之後，背起揹包，準備前赴冷芳如的晚餐約會。

“聽說你那天叫冷昊‘不要再煩你’。”美編拉住她的手臂，好奇地追問。

錢莫憂一愣，雖然不知道哪來這麼荒謬的言，但聽起來很大快人心，所以便厚著臉皮亂說道:“對，我託夢告訴他的，還賞了他兩巴掌。”錢莫憂走出辦公室，用一種殺人的力道戳下電梯升降鈕，大步走進電梯。電梯鏡子裡反出有著一張想甩人及自己巴掌的鬱悶臉孔。

“等等－－”紀明仁搶前一步進入電梯。

“嗨。”錢莫憂舉手打招呼。紀明仁看著她，清了兩聲喉嚨後，脫口問道:“你跟冷先生還好吧？”

“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錢莫憂皮笑不笑地帶開話題:“你和梅梅還好嗎？”

“我和梅梅？”紀明仁愣了一下，急忙忙地解釋道:“她近來在忙汽車廣告提案，所以多見了幾次面。我們沒什麼，只是朋友。”

“是喔。”錢莫憂乾笑著，發現自己沒那麼在意了。因為－－她現在在意的是冷昊那個臭傢伙。

“你今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頓飯吧。”紀明仁脫口問道。

錢莫憂看著他一臉期待，覺像看到了自己。她悲慘地發覺，她那天接受冷芳如的邀請時，心裡其實是妄想著冷昊會出現的。

“明天好嗎？”錢莫憂說。

“當然好。”紀明仁開心地猛點頭，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轉了話題，指著她揹包說:“你畫的這個大眼娃娃很可愛。”

“謝謝！你眼光好，冷昊說我不懂得藏拙。”

“冷先生說話若不是這麼冷，就不符合他的招牌冷麵。”紀明仁學起冷昊的表情。

“哈哈，很像耶！”錢莫憂笑著拍拍紀明仁的手臂。

紀明仁被打得有點痛，但他心裡很樂。

當！

電梯門打開。

錢莫憂先走出電梯，朝他揮了揮手，走向停車場那輛莫愁留給她開的小車時，自覺走路都有風了起來。

瞧她錢莫憂行情多麼好，連她暗戀的對象都出手，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是笨蛋。

但是，惦念著笨蛋的人－－不也是笨蛋嗎？

笨蛋就是笨蛋，她怎麼以為她可以來到這裡而不想起冷昊？

當錢莫憂第二次走進冷芳如住的那棟高級大樓時，她再次確定她和冷昊是兩個世界的人，還是紀明仁比較適合她。

她之前曾經和紀明仁他們部門一群人到一家市場巷子裡去吃本料理，店裡只有老闆一人，所以供應的餐點不多，但每一道都好吃又便宜。

她在那裡點起料理不用手軟，吃完還可以走到外頭的市場叫杯酸梅湯，再來一顆外脆內軟的炸馬蛋，簡直飄然仙。

可她就是沒法子想象冷昊坐在那種店裡吃東西的樣子。她還記得她當初和冷家兄妹用餐時，牛排明明好吃到不行，他卻吃得面無表情。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起和冷昊相處過的點滴。莫愁之前說過，人在興奮和恐懼時的反應是類似的－－心跳加快、肌緊繃。拜冷昊所賜，她現在總算是懂了也認同了。

錢莫憂垂頭喪氣地走進電梯後，抵達了二十樓。

“莫憂姊。”穿著白小洋裝的冷芳如正站在門口等待著她。

“哈囉！送你的花。”錢莫憂把一束百合放到她手裡，努力笑得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