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希特勒第一次派人進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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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濟濟一堂,總共坐了三桌,大家都爭著拉卓木強巴去坐。結果誰也沒爭過張大姐,對卓木強巴她是連拖帶拽,對別的人她是連踢帶踹,大嗓門一吼,確有誰與爭鋒的氣勢。暗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搶新郎啊!”大家又是鬨笑不斷。
這一桌其實就張大姐一位女,其餘全是大鬍子、硬肌的大老爺們兒,但沒人覺得張大姐坐這裡有什麼不合適,簡直太合適不過了。張大姐的酒量,更是讓卓木強巴想起了鼎盛時期的自己。酒過三巡,巴桑和一個絡腮鬍須、滿臉兇悍的大漢行起了酒令,一來二去,兩人聲音越來越大,那已經不叫划拳,那叫吼拳。張大姐告訴卓木強巴,那兇漢叫嚴勇,也是胡隊長的朋友,登山很有經驗。另兩桌也紛紛開懷暢飲,王佑和肖恩也已和別的人打成一片,聊到興起,時不時發出爆笑之聲,屋裡頓時喧鬧起來。
席間,岳陽去另一桌帶了兩個年輕人來給卓木強巴敬酒,一看他們標準的步姿,就知道是從部隊出來的。果然,岳陽介紹說,兩人都是他的同期戰友,瘦一點的叫趙莊生,岳陽直接管他叫瘦子,還打趣說小時候瘦子就有裡白條的潛質,同期戰友們都管他二條,人家退伍後還去德國發展了半年,剛回來就被岳陽叫來了;另一人叫李宏,長相樸實,不大說話。張立也帶了幾名退伍軍人前來,由於人多嘴雜,卓木強巴就更沒聽清了。
和呂競男在另一桌,那桌另有幾名女,卓木強巴大致問了問,有個叫林小娟的,還有個叫什麼芳的。話匣子打開了,大家都隨意起來,卓木強巴和張大姐自是天南海北地什麼都說,聊著聊著,聊到了身上。張大姐對卓木強巴說:“覺用的化妝品,有幾款香味都淡了,多半是擱置時間太長,你強巴拉肯定沒有替人家挑選過化妝品。”卓木強巴說:“這些女孩子的事情,我哪裡得懂!”張大姐就拍著脯保證:“今後要用化妝品就讓跟大姐說一聲,大姐保證是最新產品、最優質量。”後來又瞎聊了片刻,卓木強巴說張大姐什麼都好,就是名字不大對頭。岳陽追問名字怎麼不對,卓木強巴說:“是個男人的名字。”同桌的人更好奇了,直到卓木強巴把“張廷虎”三個字說了一遍,眾人又是大笑。張立直道:“強巴少爺,你什麼聽力啊,張大姐叫張亭芙,亭亭玉立的亭,芙蓉的芙,被你硬拼成一個男人的名字,真有你的。”岳陽則道:“張廷虎這個名字也不錯啊,聽起來有些御前帶刀侍衛的覺。”聊了半晌,卓木強巴想起一個問題,準備問岳陽,卻發現他已不在座位上,回望另兩桌,也沒看見他身影;問張大姐,張大姐道:“那小子怕喝酒,遁了。來,乾杯!”卓木強巴舉杯相,看了看,後者正惡狠狠地瞪著他,他出一個歉意的表情,卻沒發現,呂競男也不在那一桌了。
離開喧囂的堂室,站在幽深空寂的走廊內,月光從石窗斜透下來,呂競男道:“好了,說吧,你做暗示讓我出來,有什麼事?”岳陽斬釘截鐵道:“教官,我可以信賴你嗎?”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發光,如那夜空閃爍的星辰。…良久,呂競男抬頭道:“原來是你!”4、新的隊員2“竟然是他!”莫金看著眼前的馬索。馬索肯定地點點頭,道:“是的老闆,從我掌握的線索來看,我敢肯定是他。
“莫金指節敲擊著沙發扶手道:“你說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馬索道:“需要錢。因為他在隊伍裡並不出眾,所以我們以前一直沒注意這個人,經過我的詳細調查,我發現了連他們隊友都不知道的事實——這個人一直暗中毒,其實他有很深的毒癮。這次他參加這支隊伍,也是因為他的上級許諾,成功後會有大筆的獎金。但是他們失敗了,他的錢也揮霍得差不多了,所以才想到兜售消息這個辦法,從他目前出售的消息來看,都屬實。而且老闆您不是也說過,每個人都有他的價碼,只要達到他的標準,沒有什麼人不能收買的嗎?我們不是就成功地…”
“哼…”莫金揮手阻斷馬索道“這件事情仍有蹊蹺。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來出售消息?看來我們對他們的瞭解還不夠,還要作更深的調查才行。”馬索不解道:“老闆,他選擇這個時候來出售消息不是很合情理嗎?他們的隊伍解散了,現在沒有了中國政府做靠山,又缺資金,我看不出他這樣做有什麼不妥的。”莫金笑笑,道:“表面看似乎很合理,但是你別忘了,如果他想出售消息,起碼要知道需要消息方的來源。要建立相互信賴的關係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做到的,他既然一直有很深的毒癮,那麼在他們隊伍解散之前,他就應該暗中和別的勢力聯繫了,而不是突然和如此多的勢力都進行聯繫。”馬索小聲道:“可是,他不是為了錢又是為了什麼?而且,毒癮不是靠偽裝就能做到的,他真的有很深的毒癮啊。”莫金笑道:“很深的毒癮…哼,你都能查到,他的隊友就一點都沒察覺?”
“呃…”馬索頓了頓,困惑道:“據…據我的調查,他的隊員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知道。”莫金道:“哦,那麼我們那位也不知道?”馬索肯定道:“不知道!”莫金詭秘地笑道:“哦,看來強巴少爺手下的普通隊員,也不能小看了。不過馬索,你要記住,有些人意志十分堅強,就算有很深的毒癮,只要他神志還沒有完全喪失,他依然會忠於他的組織。我懷疑他這樣做,是想做個雙面間諜!哼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用實力讓他清醒地認識到,除了踏踏實實地跟著我們,他別無出路!”馬索會意道:“是要聯絡上他嗎?老闆。”
“是,不過不和他直接見面,讓他通過第三方渠道與我們聯繫,給我們透內情就可以了。然後讓他做一些兩難的事情,讓他越陷越深,最後不得不跟著我們。
““我知道了。”馬索站得筆直。
莫金高深莫測地笑著,揮手示意馬索出去,直到馬索出門之後,莫金的笑容才漸漸被愁苦取代。那人是不是想做雙面間諜,莫金並不在意,他所擔心的是,這個消息究竟引起多少組織的注意,它的擴散度到底有多大,組織的上層會不會注意到它,決策者會不會注意到它!
馬索返身關門時,從門縫裡往裡瞥了一眼,正好捕捉到莫金笑容消失的瞬間,他這才出滿意的笑,大步走開。
這夜酒席豐盛,張大姐倒不灌酒,反是那個叫嚴勇的,頗有和巴桑一較高低的意思。旁邊有一人一直為他們吆喝助威,這人臉圓圓的,笑起來像彌勒佛,好像也是胡隊長帶來的,叫什麼名字卓木強巴沒聽清。
喝至深夜,大家舉杯盡歡,卓木強巴回到為他準備的房間,倒頭便睡,濛中有人告訴他:“孩子,你有信仰…”卓木強巴在黑暗中答道:“沒有,我命由我不由天!”待他睜開眼睛,卻在一個商業酒會上,一張張模子裡倒出來的笑臉,顯得無比親切,大家頻頻舉杯,向自己致敬問候。卓木強巴低頭看了看,自己西裝革履,皮鞋鋥亮,正想著自己手中怎麼沒有酒時,手中就出現了高腳杯,杯中是顏純正、柔紅通透的高檔葡萄酒。卓木強巴滿面笑容,與大家相互問候,心中卻有些奇怪,這是在哪裡?
卓木強巴一回頭,就看見童方正臉上帶著悉的微笑,緊緊跟隨在自己身後;卓木強巴的酒杯舉向哪裡,童方正就上前去與那人握手問候,若卓木強巴漫步人群之中,他就亦步亦趨地跟隨著,旁邊的人很難發現他。卓木強巴回頭道:“方正,你站前面點,別老跟在我後面,人家會以為你是秘書的。”童方正扶住眼鏡,輕輕道:“不用,他們認識你就好了。”他永遠是這種謙謙君子的模樣。突然,那種微笑變得猙獰起來,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魁梧大漢,一左一右架起卓木強巴,讓他動彈不得。卓木強巴大喊道:“方正,你幹什麼!放開我!”童方正扶著眼鏡邊框,獰笑:“對不起了,強巴拉,這一切,都是我的!”卓木強巴拼命掙扎,卻怎麼也動彈不了。他努力數次之後,突然到一種真實,心道:這種程度的壯漢,怎麼會令我無法動彈,這是夢嗎?這樣想著,一下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首先入肺部的,是悉的體香,而手觸到的地方,滑如凝脂;卓木強巴微微低頭,見像條美人蛇纏在自己間,頭枕在自己口,髮絲沾在自己臉上。卓木強巴儘量讓自己呼緩和下來,以免驚醒了她。剛才那個夢讓他想到了許多,心緒不免有些煩悶,同時到一絲不安,卓木強巴側頭望去,窗外銀河淌,繁星閃爍,夜正濃。
第二天卓木強巴起了個大早,鬆鬆筋骨,覺渾身通泰,走到屋外準備做做早。屋外有幾人已經開始跑步了,而別人則還沒有起,一個小夥子跑到面前道:“強巴少爺,這麼早?”卓木強巴認出,這是岳陽那位戰友,叫趙莊生的,因為岳陽介紹的時候說,一聽就知道,是在趙莊這個地方出生的。趙莊生帶著耳,說話時就把耳摘了下來。卓木強巴與他同跑,道:“跑步還聽歌呢?誰的歌?”趙莊生道:“比楊的,強巴少爺可能沒聽過。”
“比楊,外國人?”趙莊生哈哈笑道:“強巴少爺果然沒聽過,他們是香港的搖滾組合,beyond,意思是超越。歌很好聽,你聽聽。”說著,把耳連同播放器從口袋裡扯出來,給卓木強巴,並把耳入卓木強巴耳中。一種重金屬的音質敲擊著鼓膜,一個略微沙啞的嗓音在放聲縱歌。粵語的歌詞聽不清,但卓木強巴卻能聽出,彷彿那歌手正穿越滾滾沙,風塵僕僕地從遠處走來;那沙啞的嗓音吼出一種歷史的滄桑,嘹亮高亢的歌聲帶著情在荒蕪之地澎湃迴盪。原本卓木強巴對這種音樂並沒有多大興趣,不過經歷了種種變故之後,他現在隱約覺出音樂的創作者在很努力地訴說著一種艱辛,裡面的每一首歌都像是一棵小苗,在逆境中要努力地探出頭來;那名演唱者更像是用了全部生命力在演唱著,他沒有優美的抒情,也沒有聲嘶力竭的發洩,他只是在用歌聲詮釋著:平凡的人們追逐夢想的腳步不要停下,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不要放棄。每首歌,每句歌詞,都是演唱者發出的一聲吶喊:要努力!要更努力!跟隨著那種音樂的節拍跑步,給人覺每踏出一步,都邁向一個堅實的基點,並隨時做好踏出下一步的準備。
伴隨著那鏗鏘有力的節奏,卓木強巴和趙莊生邊跑邊聊起來。從趙莊生那裡得知,原來,昨天卓木強巴趕到時,正好大家完成了一個階段的訓練,有兩天恢復休息的時間。有一部分隊員可能要被淘汰出局了,所以昨晚呂競男才沒有制止大家胡鬧,那既是給卓木強巴他們開的接風宴,也是給某些人的歡送宴。趙莊生話鋒一轉,說:“不過,如果不是恰好強巴少爺來了,他們也不可能這樣胡吃海喝,到底還是沾了強巴少爺的光。”卓木強巴聽了哭笑不得。
卓木強巴和趙莊生跑速較快,很快追上了昨晚與巴桑拼酒那名壯漢嚴勇,與之同跑的是昨晚為他們吶喊助威的中年人。卓木強巴見嚴勇神抖擻,四下望望,卻沒看到巴桑的身影,只看到張大姐和幾個年輕人從石屋出來。卓木強巴同嚴勇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放慢腳步與他們並肩跑。經嚴勇介紹,他旁邊那位圓臉中年人叫褚嚴,看起來一團和氣,似乎有些發福的樣子,但其登山和戶外探險經驗不比嚴勇差,他們兩人都曾多次跟隨胡隊長進行珠峰考察。
另一邊,張大姐帶著幾個年輕人也大叫著跑了過來,加入到這個行列之中。原本休息大家都是三三兩兩各跑各的,可在不知不覺中,大家都是打聲招呼,然後跟隨在這支大部隊的後面,很快就拉起了長長的人龍。
呂競男佇立在窗邊,看著卓木強巴帶頭在前,他身後跟著一大群陌生的隊員,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凝聚在一起,不由出微笑。
跑幾圈下來,身體開始微微發熱了,同時卓木強巴也聽到身後有隊員開始氣,於是放慢步子,漸漸停下。張大姐道:“聽說你受過傷,看起來恢復得不錯嘛,後面那些年輕人都跑不過你。”卓木強巴指著自己口笑道:“我受的是內傷。對了張大姐,休息時間通常你們都怎麼過?”張大姐道:“方式很多啊。這裡是野外,我們可以玩溯溪、拓展、跑酷,怎麼玩都行。機關攻防和塑膠彈仿真槍戰可能是大家最喜歡的了,岳陽和張立他們玩這個是高手。”孟浩然嘴道:“就是不能玩智力遊戲。呂教官說,身體訓練這個玩意兒,不進就退,所謂休息,就是指不會每天增加訓練強度。”嚴勇道:“其實我個人認為,裡面有些訓練科目對新人來說,太過複雜,難度太大。那些高難度技巧訓練,我們真的能用得著嗎?”趙莊生馬上道:“是啊,強巴少爺,聽岳陽說,你們以前進古墓闖機關什麼的,那些古代遺蹟裡面,真的有很多機關嗎?你們都遇到過些什麼機關啊?給我們說說…”其餘人齊聲附和。卓木強巴覺得,他似乎已經說過很多遍了,而且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正好看到張立出來了,馬上招呼他過來,道:“張立,你給他們說說我們以前的遭遇。”張立一聽這個來勁兒了,馬上唾沫橫飛道:“想當年…”卓木強巴在訓練營待了三天,與大家相處格外融洽。他見呂競男將這裡安排得井井有條,連巴桑也擔任了教官的職務,而方新教授那裡需要整理大量的資料,他也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資料,便帶了,趕回教授那裡幫忙。
回到拉薩,卓木強巴轉達了黎定明及岳陽他們對方新教授的問候,和教授親暱地問候之後就乖乖地進屋收拾行李去了。方新教授對卓木強巴道:“怎麼樣,這批新隊員給你留下了什麼印象?”卓木強巴道:“很好,他們…很優秀,都是一些有豐富戶外經驗的人。和他們待的這三天,說真的,導師,我都不忍心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被淘汰掉了。”
“哦。”方新教授道“你已經不懷疑他們中有人把消息透給別的尋找帕巴拉的組織了?”卓木強巴長嘆一口氣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就無話可說。因為我實在是不明白,將我們的消息透出去,他們究竟能得到多少好處。”
“好處可多了——”方新教授說了一半,見卓木強巴面不好,微笑著道“好了,暫時不說這個問題。跟我來,我帶你看看從俄羅斯拿回的資料裡又發現了什麼。”卓木強巴推著輪椅,在方新教授身後道:“導師,還有一件事,我始終不明白。剛開始得知帕巴拉的時候,我是到很神秘,但我一直以為我們掌握了不少信息。直到呂競男拿出那些資料,我才知道,我們對帕巴拉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掌握那些資料後,我們又能重新認識帕巴拉了。可是現在,我突然發現,我們對帕巴拉竟然只知道皮,如果不是亞拉法師和塔西法師,我們對帕巴拉幾乎是一無所知。就連呂競男和亞拉法師,他們知道的也都是皮,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方新教授笑了笑,道:“強巴拉,看來你還是對我們的定位認識有些偏差呀。我一直向你強調的,我們是比業餘小組還要業餘的實驗小分隊,剛開始,我們所掌握的有關帕巴拉的信息是不會太多的,我們只能由淺入深、由表及裡地一步一步來。沒錯,帕巴拉消失在歷史中長達千年,如果千年以前就有人開始收集帕巴拉的資料的話,那麼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資料和人家的資料比起來,那肯定是九牛一,沒得比。不過,我們一直在學習中進步,他們有一千年的資料,正好供我們學習收。而且,他們掌握了那麼多資料,為什麼一直沒找到帕巴拉呢?為什麼?”卓木強巴默然,方新教授打開電腦,回頭道:“因為他們缺少關鍵的東西。比如說瑪雅地宮出土的光照下的城堡,還有倒懸空寺裡發現的狼皮地圖,沒有這些東西,其餘的資料再多都是空談。所以說,在尋找帕巴拉的關鍵資料方面,我們與他們是同步的,比其餘尋找帕巴拉的組織則更接近事件的真相,這也是為什麼那些組織會來找你的原因。只要誰先破解了光照下的城堡和狼皮地圖裡隱藏的秘密,誰就有可能先一步找到帕巴拉;至於其餘的資料,可以從側面給我們提供有關帕巴拉的信息,但是在找到帕巴拉這件事上,它們不是關鍵。”電腦打開,方新教授一面點擊一面道:“所以這次你回來,我會把整理信息資料的事情給你和負責,而我,則會專心地和各方面的專家聯繫,希望能在破譯光照下的城堡和狼皮地圖上取得突破。你看這個…”電腦上出現一張黑白照片,裡面是一個長方形的匣子,樣式很古樸,下面有一行文字,看起來應該是標註的拍攝於哪裡。卓木強巴道:“這是什麼?”方新教授並不說明,只是告訴卓木強巴:“看它的外形,能讓你聯想起什麼來不?”卓木強巴擰緊眉,全神貫注,最後惋惜道:“想不起來。”方新教授奇怪地看了卓木強巴一眼,道:“強巴拉,你的記憶力比以前是大有不如啊,怎麼,難道連我這個老頭子你都趕不上?”卓木強巴一陣汗顏,不過方新教授已經調出了另一幅圖片,這倒是讓卓木強巴馬上聯繫了起來——那是方新教授在古格倒懸空寺裡拍攝的,最後那間石室靠牆的那張石臺,裝有狼皮地圖的匣子便是從這石臺上取下的。方新教授播放著錄像,那石臺清晰地出現在電腦上,它上面有兩個正方形、一個長方形,呈品字形排列的三個凹槽,其中一個正方形和那個長方形凹槽內的東西被人取走了,剩下一個凹槽內,有一個似銅又似鐵的正方形匣子,那就是裝狼皮地圖的匣子了。那個匣子的花紋、樣式、質地,均和黑白照片上的長方形匣子一致。
卓木強巴道:“這…這難道就是…”5、納粹第一次入藏方新教授道:“沒錯,我認為這就是當年福馬從古格密室裡取走的其中一個匣子,後來輾轉落到了德軍手上。下面註解是德文,我問過專家了,那個三角形是希姆萊黑魔法城堡的標誌,說明希姆萊在黑魔法城堡對它做過研究。除此之外,你帶回的資料中再沒有別的對這張照片的介紹了。”卓木強巴道:“導師是說,我們得到的資料並不完整?那我們是否再聯繫普利托夫一次?”
“晚了。”方新教授淡淡道“他已經死了。”
“什麼!”卓木強巴大驚。
方新教授道:“你應該想得到的,他與你們易被人家盯上了,肯定難逃厄運。倒是不知道他透出多少易內容,不過就算透出去也沒關係,說不定那些大一點的組織早就查到這部分消息了,只是我們不知道需要補充這方面的內容而已。這些資料我們一起研究,裡面涉及很多二戰納粹掌握的有關帕巴拉——他們稱做沙姆巴拉的信息;裡面還有許多與帕巴拉無關的信息也要注意,那個西爾·莫金所涉及的內容,就與沙姆巴拉毫無關係。”卓木強巴點頭,方新教授頓了頓又道:“這裡面還有個問題,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他倒回拍攝錄像,只見錄像中教授道:“這裡有道門,用塑膠炸藥把這裡炸開,別,別放太多炸藥。”方新教授指著畫面道:“看到沒有,我們進入石室時,這道門是堵上的。如果是福馬取走了這裡的東西,當時的古格就是一個無人的不之地,他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扛著寶物離開,為什麼要小心地將這道門封堵起來?”卓木強巴想了想,道:“說不定是見到了什麼詛咒或是警語,諸如‘如果打開這道門,靈魂就會被詛咒’之類的吧!”教授讚許地點頭道:“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好了,這個等以後資料多了再研究。再來看看這個,這些是我打印出來的照片…”方新教授揚了揚手中厚厚一摞黑白照片。卓木強巴接過,只見照片上大多以雪山和大草原為背景,照片的主角大多是形形的藏民,還有部分照片是在寺院裡拍攝的。那些背景和寺院,卓木強巴一看就能分辨出這是在西藏拍攝的,他一張一張地翻閱,道:“這些是…”方新教授道:“這就是呂競男反覆提到的,弗爾探險隊拍攝的照片。1938年,這支探險隊由希姆萊推薦、希特勒批准,是納粹第一次入藏探險小分隊。”卓木強巴奇怪道:“怎麼大部分都是…”
“藏族同胞,是吧。”方新教授接著道“你別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弗爾探險隊是為了尋找他們雅利安人的先祖才來到西藏的,他們的主要目的,是研究西藏的人種和他們雅利安人種的區別,所以拍攝了大量的藏族照片。他們還測量藏民的頭圍、身高、臂長,觀察髮、膚、瞳孔虹膜等實驗,但是,這些都只是一些明面上的東西。你仔細看完全部照片就不難發現,他們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做做樣子,走走形式,這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卓木強巴道:“哦?”方新教授道:“後面還有許多張,是弗爾小分隊自己拍的或是與當時貴族合影的照片,仔細看那些照片。”方新教授從一側捋了捋整摞照片,捏住最後幾十張對卓木強巴點點頭。
卓木強巴跳過前面的照片,看了看弗爾小分隊成員的照片,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道:“這些照片,怎麼都像是裁剪過的?有些照片邊緣明明還有人,卻只拍到一半,還有,這些人的表情…總覺怪怪的。”方新教授道:“不錯,不是他們表情怪怪的,而是他們的視線聚焦怪怪的。你注意沒有,他們拍照片時與我們平常拍照時不同,似乎都沒有看攝影師,而是在看別的什麼地方,有好幾張照片都是如此。這張,與錫金貴族合影的;還有這張,與土司合影的;這張全家福就更不用說了,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沒注意到攝影師。至於你說的照片經過裁剪,我認為不像是裁剪,而是拍照的人有意沒將邊緣的人拍進去。”卓木強巴疑惑道:“這是為什麼?”方新教授微笑道:“如果僅看照片,恐怕很難理解;但是,你看了這則資料,就一目瞭然了。”他敲擊鍵盤,電腦上顯示出一條納粹密文,翻譯的內容大致如下:“另遣恩斯特、弗爾等5人前往西藏,以弗爾為隊長,佯查西藏人與雅利安祖先之類同。”卓木強巴道:“另遣?佯查?難道說…”方新教授道:“沒錯,弗爾小分隊是一個幌子,他們的任務,就是為了掩蓋納粹前往西藏的真實目的。與這五人一同前往西藏的,另有八名成員,這就是許多照片不能拍全的真正原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證,另外一同人藏的那八個人,要在任何資料上徹底隱形。而且,除了你這次從俄羅斯帶回來的解材料,我們從別的渠道再也查不出有關這八個人的任何事情,可見納粹對這八個人的保密做到何種程度——連組織內部也不做任何備份資料,這就有了八個完全不存在於這世上的人。資料在這裡,你看一看。”方新教授調出另一份文件,破譯密文的大意是:派遣了八個符號調查閃電區域,一切行動聽為首的符號指揮,並賦予為首的符號一切權力,在閃電區域,為首的符號等同於元首。後面是希特勒的簽名。
但是那八個符號被保留著,譯者並沒能翻譯成八個名字。卓木強巴詫異道:“在希特勒親自簽署的文件上也只用代號來表示身份嗎?這八個符號代表的人名有沒有可能破譯?”方新教授道:“我已經請教過符號學專家了,這個用的是北歐魯尼文,也是希姆萊崇信的古代神秘力量之一。但是這些符號破譯出來我們也無法知道他們的真實姓名,因為每個人都只有首字母縮寫,好比這個為首的符號。”卓木強巴順著方新教授手指看去,那個符號就像一個“米”字,只不過中間那一橫多了一上一下兩處拐折。只聽方新教授道:“這就是h和m兩個首字母的縮寫。”
“h,m?”卓木強巴猛然道:“西爾·莫金!”方新教授道:“這個,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我們沒有佐證,不敢肯定。”卓木強巴道:“那,那個閃電呢?閃電是代表西藏麼?”方新教授道:“閃電是魯尼文中的s字母。”卓木強巴道:“s?不是西藏啊?”方新教授一笑,道:“但是你別忘了,有個地方可是s。”卓木強巴恍然道:“香巴拉!沙姆巴拉!這麼說來,肖恩的猜測是正確的,以前我們蒐集到的二戰官方資料與真實情況是完全相反的!納粹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沙姆巴拉才去的西藏,調查西藏人種問題只是一個幌子;而他們對外宣稱的卻是為了尋找雅利安祖先,找到沙姆巴拉入口只是個意外,整個事件被顛倒了過來。而這一切,都有可能是西爾·莫金策劃的,這個傢伙!”方新教授道:“其實,關於二戰有太多的未解之謎,像這次納粹入藏,就有許多學者提出過質疑,諸如對弗爾身份的質疑。弗爾被稱作博物學家,許多學者指出,博物學家,那是指對多種自然科學都有著深瞭解的人,這樣的人在歷史上也只能數出幾個,比如達·芬奇、達爾文、牛頓等。他們對醫學、物理、化學、天文、地理、動植物學等諸多學科無不通,並且引領著他們那個時代的科技。但是當年弗爾才26歲,他有什麼資格成為博物學家?有學者猜測,那個博物學家是另有其人,那才是那次探險小隊的真正負責人,弗爾只不過掛了個名號。還有,公開身份的五人小分隊各自通的專業也有問題。弗爾暫且不談,我們看看其餘四人都是什麼專業的:克勞澤,是名動植物學家;卡內勒,研究地球物理學的,同時也通地質和氣象學;貝格爾,資料上顯示他是人類學家,這個專業我查了很久,其實人類學家的前身指的是解剖學家,實際上,他是海德堡學院的高才生,後來曾在集中營裡進行人體實驗;還有埃德蒙·格爾,這個人據說是器材設備的管理員,但是從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他在黨衛軍特種作戰部隊,也就是紅蠍特攻隊訓練營待過很長一段時間。”方新教授笑笑,繼續道:“動植物學家、地質專家、醫生、特種兵,加上一位博物學家,你想,研究人種需要派出這樣一隊組合嗎?還是說,這樣一支隊伍,更適合做別的什麼事呢?”卓木強巴道:“和我們一樣,這是一支典型的探險小分隊,為的是出入少有人跡的荒野。”方新教授又道:“如果加上隱藏起來的那八個人,我們能看得更明確些,hm先生就不用說了,他極有可能才是那位真正的負責人,又一名博物學家;後面的afh,同樣是一名醫生;gk,是機械工程學專家;al,考古學家;ff,歷史學家;另外還有三名紅蠍特攻隊員。如果說他們是集體行動,那麼,這樣的人員配備,他們要去哪裡,要幹什麼?”卓木強巴聽得一手心的冷汗,沉聲道:“他們需要尋找歷史上一個可能存在,並可能有許多機關的地方。”方新教授繼續滾動鼠標,道:“這份物資清單,是他們帶入西藏的部分器械。”卓木強巴仔細閱覽,那清單上細分服裝、鞋襪、帳篷、揹包、水具、爐具、刀具、攀巖套、登雪山套等等,密密麻麻羅列了幾大篇。特別是其中的兵器篇,裡面的武器足夠將這支小分隊隊員武裝到牙齒,甚至還有富裕。而且從拷貝的資料上看,顯然他們拿到的僅是不完整的物資清單,後面還有許多沒有羅列在上面的東西。卓木強巴愈發堅信這支隊伍絕不是去西藏尋找雅利安祖先那麼簡單,他奇怪道:“就算是找香巴拉,也不用這麼多東西呀?”方新教授嘆息道:“是啊,所以說,如果不瞭解二戰那段歷史,很難理解啊。這裡面有部分物資,是為他們的盟友準備的。”
“盟友?”
“嗯,英國,很奇怪吧。事實上,在二戰開打之前,英國與德國的關係一直不錯,德國在一戰後能迅速崛起,離不開英美對它的支持。第三帝國的爪牙,是慢慢伸出並逐漸鋒利起來的,而在整個過程中,英國採取了默認、容忍、退讓的態度,直到最後忍無可忍。這支弗爾探險隊就是經英方控制區進入西藏的,因為那時他們是合作行動的。這裡有一份文檔資料,是ff寫的行程誌。篇幅不大,我打印出來了,你可以看看。”卓木強巴接過那幾頁資料,瀏覽起ff的誌來——1939年1月17星期二今天,我們抵達索嘎,hm告訴我們,將沿著山脈向西行進,但他暗中給我們下了命令,要小心那批英國佬的“友好合作”以及各國視線。為此,ef等五人不得不沿途做出調查藏民的樣子,拍攝照片。這裡的天氣異常乾燥、寒冷,讓我想起了因特拉克。而我們還要往山上走,幸虧有20幾個菩提那奴隸跟著我們。
1939年2月23星期四完成今天的測繪工作後,天空撒下雪來,初時像鹽一樣,為細細的顆粒,後來就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鵝。河兩岸早都結上了冰,只留下河道正中有一條極細的如同山泉的小溪,淌在這廣袤平坦的荒原上,像一條不斷扭動著身軀的蛇,看不見它的頭尾。
hm說“當年ft先生就是在這一帶活動並收穫了大量線索的,我們應該在這裡搭建一個基地,暫時休整下來。但是我很奇怪,一路走來,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人類活動過的痕跡。hm說,會有的,就在前面,是一個原始部落。他怎麼會知道?或許他來過這裡,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
1939年3月10星期五大雪下個不停,按理說不應該有持續這樣長時間的降雪,在我所瞭解的西藏曆史上,沒有。今天我才知道,我們所處的範圍,已經是那個古老王朝的領域,只可惜,大雪封住了我們的去路,我連一座廢墟也沒看到。但hm告訴我們,這片區域內,有許多殘存的無人城堡。放眼望去,白堆積成許多小丘,hm說,那很像中國樣式的墓地,我只到寒風中一陣肅殺。看起來,hm對中國很瞭解,我一直以為,他僅知道西藏這個神秘的古老民族。
1939年3月29星期三這是我們勘測的第五座城,每個人都疲憊不堪,又死了2個菩提那人,加上昨晚想逃走的,我們僅剩下一半奴隸了。庫爾德詢問我們需不需要再調集一批奴隸,如果那樣的話他得帶幾個人返回印度,hm謝絕了。他們都有各自的心思,我看得出來,誰又沒有自己的想法呢,包括那些奴隸。或許現在沒有心思的只有gk和al,他們為發掘到的廢墟而發狂,幾乎達到了不吃不睡的地步。前天那四個菩提那人慘死的場面我還記憶猶新,gk卻說那是機關學的大成就,他很難相信幾百年前的古人能有這樣的技術。hm說,那就是神秘的遠古東方科技,其成時期已經在一千年以上,那些藏先民完美地繼承了這種東方科技。我不信,如果說東方人在一千年以前就發明並創造了這種機械設備,那麼,他們早就該步入工業輝煌的時代,那是任何歐洲國家和民族難以望其項背的技術力量,而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hm還說,早在兩千多年前,東方人就用木質材料做出了可以在天空飛行的器械,那一定是神話!
1939年4月7星期五第七座廢墟發掘結束,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順利,txt傷得很重,儘管es和afh全力搶救,最終我們還是將他埋在了廢墟下面。hm眼中透著深深的失望,他開始抱怨庫爾德提供的材料不準確。庫爾德則聲稱資料都是ft先生留下的翔實信息,如果我們雙方的資料拼接在一起,就應該是完整的,一定是我們的資料出了問題。他們爭吵的聲音很大,但從不讓我們加入他們的討論之中,他們說的,是什麼資料?離開家已經快五個月了,我開始懷念家裡的兔子蛋。
1939年6月5星期一庫爾德和那幾名英國官員全死了,我不相信那是意外。hm似乎發現了什麼,我聽到他與al討論說,還有別的資料沒有找到。然後他就告訴我們,他將與ef繞道拉薩,然後沿途拜訪當地的貴族和官員,最後返回德國。他讓我們留下來,天哪,這樣的子什麼時候才會結束!臨走時,我向hm表達了對英方的擔憂,一起出發的隊伍,卻沒有一個英國人活著回去,這是會引起英方抗議的。hm說不用擔憂,事情會解決的,他笑得很神秘,不,是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