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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到今天。”紀斯:……

事實證明,會記仇的人不止俞銘洋一個。這廂的姜啟寧大力甩著外套,握著話筒高唱:“城哥,城哥!你真了不得!瓜田如山壓不住你,還化身猹刺客!嗝……”不打了個酒嗝。

司諾城:……

紀斯忍俊不,但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

被拉基抓著懟酒喝的邵修總算脫身,他喝得太多,本分不清誰是誰了。只見他赤著腳,一腳踩過卓無涯的臉,分分鐘栽在紀斯腳邊,抱住了他的小腿。

“老婆,拉基欺負我,嚶!”邵修發出猛男的聲音,還蹭了蹭紀斯的鞋,“他給我懟了一瓶老白,好難喝!老婆!”

“不要怕,老公!”被拉基抓著懟了八瓶老白的卓無涯艱難地爬過來,枕著邵修的大腿,堅定道,“他給你灌幾瓶,我就給他灌十倍!老公,老公!”紀斯:……

司諾城平靜起身,扯過卓無涯扔一邊,再扯過邵修扔他上邊。誰知就這會兒功夫,拉基已經蹲在了茶几上,身邊放滿了酒杯。

“大祭司,喝一杯。”他咧嘴笑了,帶著股糙漢的直。可由於臉長得太帥,司諾城怎麼看怎麼像是“牛郎”在邀約。

關鍵是,紀斯居然接過了那杯酒!

“行啊。”紀斯一笑,仰頭喝乾滿杯。

離的燈光下,他的喉結滾動、眼風帶刀,散發著一股又雅又痞的氣質。有酒沿著他的脖頸下,沒入衣釦之中。

紀斯復又垂首,他平視著拉基將空杯倒置,示意自己一口乾了。

拉基大笑起來,他再度給紀斯滿上,又舉起酒瓶往自己嘴裡灌。兩人你一杯我半瓶,恍若是白衣卿相與江湖大俠的對壘,充滿了風雅與疏狂的意氣。

司諾城微微發愣,只覺得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荷爾蒙。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紀斯,真是……得很。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狼得很。

不知是哪來的衝動,亦或是他早想這麼做了,司諾城抬手握住了高腳杯的柄,生生止住了紀斯把酒往裡送的動作。

紀斯眯起眼,手指輕轉,酒送入咽喉。

司諾城的五指忽然穿入他的五指間,猛地旋轉酒杯,掰過來送到自己嘴裡。冰冷的體滾入喉嚨,他卻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略不自在地解開襯衣的領口,卻見一杯白酒被紀斯端到他面前。

“要——跟我喝酒嗎?”紀斯戲謔地看著他,視線掃過他的鎖骨,“倒是甚少見你這般肆意。”

“你不也一樣。”司諾城接過酒,雙眼注視著他,一口悶下。之後,他將空杯倒置,像是拋開了什麼束縛,渾身的氣勢變得極其危險。

他好似變成了生意場上殺將,想跟合作伙伴來一場大投資。

“我平時不喝酒,但不代表我不會喝。”他輕笑,“既然喝酒的對象是你,那麼,我們玩點大的怎麼樣?”

“嗯?”紀斯給他滿上,又給自己滿上。

至於拉基,哦,他又被“排斥”了。在紀斯和司諾城的氣場對峙中,任何人事物都是浮雲,存在會被削到最低。

司諾城靠近紀斯,俯下身,伸出的手穿過他的耳、他的發:“我喝贏了,你聽我的;你喝贏了,我聽你的。”紀斯笑出聲,他愉悅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大拇指斜向上,揩去他邊的酒水:“美人在側,自然是——”

“悉聽尊便了。”他雖然從不亂來,但他什麼牛鬼蛇神的私宴沒參加過。曾有妖童媛女對他前仆後繼,他都不接一杯酒,而今對司諾城的“挑釁”,他倒是接得乾脆。

無法,他稀罕聰明人。

可現在,他想看聰明人醉成客。

背景音在唱什麼,他們已經聽不見了。在包間的沙發上,兩人渾然忘卻旁人,只一杯接一杯地拼起了酒。

八杯下肚,紀斯鬆開了盤扣。

四瓶滾落,司諾城捲起了袖口。

保守的白袍終是亂了,裡三層被扯開,出結實的膛。紀斯長髮微亂,面上泛起一絲薄紅,譬如羊脂玉襯了霞光,醉出玉山之將塌的美

“美人可別先醉了。”他笑道。

司諾城輕哼一聲:“你才是美人吧。”他已經分不清是酒烈還是人烈,只覺得熱得暢快又發悶。襯衣解到心口,前襟被酒水打溼,它貼在他身上,勾勒出肌硬朗的輪廓。

他的眼神很厲,直勾勾地盯著人不放,似鷹似狼。半長不短的髮絲不知是沾了酒還是汗,暈出一股醇厚的味道。譬如殿堂之上最奢侈的香,一縷上頭,便再也消不去這個癮,必須聞著才好。

在紀斯的觀念裡,可不正是聞香識美人麼?

兩人繼續喝,旁若無人。

他們喝到俞銘洋抱著凳腿睡了過去,喝到拉基打開窗戶學狼叫,喝到姜啟寧也醉翻,正掏出手機打爸媽哥姐的電話,對面一接起就掛掉,還發出憨憨的笑聲……

祁辛黎微醺,他撿起話筒為自己點了一首《我心永恆》。

不同於隊友的鬼叫,他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很悅耳,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空明。

待舒緩的曲子淌而出,沈雲霆和江梓楹挨著睡著了。卓無涯摟緊了邵修,儘管神志不清,還是解開道袍將人包了進去,還安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拉基躺在牆角,祁辛黎沉浸式唱歌。一個人的夜,是情緒最佳的宣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