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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痛苦。

【來，把你的刀，進他的脖子裡。】意識深處，一縷縷的黑氣在冒出來。黑衣女人附著在南雅身上，手挨著手，腿挨著腿，【你也是女人吶，你知道渣滓有多壞嗎？啊，我看見了，你的親生母親就死在這裡……你的記憶，好痛苦……你跟我們是一樣的！】“殺死他！”聲音清晰可聞，彷彿在耳邊響起，“你跟我們是一樣的！我們是一樣的！快殺了他！”南雅哆嗦著手，脖頸上梗起青筋。在握住刀子的那秒，她頑強地凝聚所有的注意力，強迫金屬熔化成滾燙的體，並淋漓在自己的手上。

“啊——”她慘叫出聲，劇痛轟散了鬼物的蠱惑。

南雅捂住手蜷縮在地，大口氣。手背嚴重燙傷，紅翻滾，表皮焦黑，白骨隱約可見。她雖隻字不言，但眼神只有一個意思:休想！

她，南雅！永遠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也不希望再看到朋友枉死！

當這群“叔叔”在警局門口將她保護起來的那刻，他們已經被她列入了保護的範圍。

親生母親為她而死，養父母因她遭災，朋友也離她遠去……失去了太多，南雅只想抓住手中僅剩的溫暖，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我們一樣是女孩，你不能理解嗎？”鬼物椎心泣血，“讓我們活下來，律法殺不死的渣滓，我們都可以殺死！我們只殺渣滓！”不一樣的語言，南雅卻懂了。她靜靜地注視鬼物，直白道:“我看見它在襲擊女孩。”只一句，鬼物臉陡變。

“你說謊。”南雅冷聲道，“你襲擊了我，還想讓我殺死叔叔。”她聲聲問，“如果沒有他們出手，那棟樓裡的女孩會被你們吃掉，對吧？”她親眼看見黑的絲帶纏滿大樓，親耳聽見大樓裡傳來女孩的呼喚。要不是各有任務，她或許也會留在那裡跟魔種開打。

“我們一樣是女孩，為什麼要互相傷害？”

“咚”鐘聲層層盪，一波延續一波。祁辛黎忽而睜開眼，本是合十的手緩緩落下，輕輕罩在鬼物的頭頂。

這時，他是祁辛黎，也不是祁辛黎。那眸光中的慈悲與大愛，出的沉靜與閱歷，絕非一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能達到的境界。

“歸去。”他嘆道，“還鄉。”

“憑什麼！”鬼物的指甲狠狠劃過他的頭皮，剷下三頭髮。

頭髮！

祁辛黎:……我的頭髮！

“就憑本佛爺比你強！”突兀變臉，快得像川劇。祁辛黎渾身藍光大盛，罩著鬼物頭頂的手猛地一抓，揪住了它的天靈蓋，面目猙獰，“一天到晚嗶嗶嗶，誰特麼耐煩給你講經！大膽妖孽，從本佛爺的金身上收起你的爪子！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被我超度，送你往生！”

“第二，往生也別想了，我要你魂飛魄散！”祁辛黎抄起地上的缽，“呵，選第二個吧，省事。”鬼物:……

南雅:……

這天杏花微雨……呸，傾盆暴雨，你說你要用往生經度化我，我信了。如今想來，或許一開始便是錯的。我還是新手村的魔種，你卻成了滿級的鈕鈷祿·辛黎。

太欺負鬼了！

於是，南雅親眼看著祁辛黎抄起經文裹住鬼物，把它們捆成一束，然後舀起缽罩在它們上頭:“生前搭在地獄裡，死後還想住在地獄裡，要當釘子戶你們問過地藏王意見了嗎？人家說地獄不空誓不為佛，你們紮地獄好意思嗎？這不給人添麻煩嗎？”

“給本佛爺從哪來到哪去！你爹媽喊你回家吃飯，懂了嗎？”暴力超度，威力更勝之前。饒是剩下的七隻鬼物怨氣再強，也頂不住祁辛黎猛如虎的作。

缽在它們的頭頂旋轉，將絲絲縷縷的黑氣收納到裡頭。待恨與怨收束殆盡，有白的光暈從幾副骨頭上升起，化作星星點點的光擴散在空中。

它們小心翼翼地旋轉在缽下，眼見它沒有收了它們的意思，才晃悠悠地飄出來，浮在祁辛黎身側。

“歸去還鄉，有人在等你們回家。”他平靜道。

下一秒，光暈越升越高，猶如飛舞的光沫。又在升到一定的高度時忽而散開，往各個方向歸去。而在它們身後，數不清的光暈從一副副骨頭上升起，大片大片地往高空飛去。

它們相互依偎，彼此牽引，再隨風擴散，蕩向四面八方。宛如夏夜的螢火蟲，又像銀河璀璨的星光，在這片骯髒的土地上，盛開著最溫暖的靈魂之花。

【謝謝……】“阿彌陀佛。”祁辛黎雙手合十，溫和道，“人間總有不足，種種遺憾，留於時間完善即刻。此世已終，來世安寧。”

“我佛慈悲。”

“轟——”魔種偌大的身體倒在廢墟之中，倏忽間蒸騰起無數黑的泡沫。它們膨脹、融化再擴散，淋漓於這片土地，散發著濃重的血味。

它掙扎著，翻滾著，惡狠狠地撞著地面，卻始終阻止不了消失的結局。而它體內納的“淨化之力”開始反噬，在它最虛弱的檔口加速了它的死亡。

“唳！”魔種尖叫著，形同枯萎的花朵般變成了黃褐，蜷縮成細長的條狀物。尾部寬，頭部窄，黑的地帶凝成一股，像極了……乾枯的胎盤。

後山光暈漫天，在升騰的光芒裡，幾名覺醒者狼狽地倒在地上，休息了很久很久。久到拉基的斷手被接起，久到姜啟寧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