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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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得而復失現在再回過頭來說說湯姆和貝基參加野餐的情況。他們跟夥伴們一起穿行在黑暗的通道里,遊覽那些悉的中奇觀——人們給它們起了些過於誇張的名子,諸如什麼“客廳”、“大教堂”、“阿拉丁宮殿”等等。在這之後,他們開始玩捉藏遊戲,玩得極其投入,一直玩到都有點厭煩了為止;然後他倆高舉蠟燭,順著一條彎曲的小路往前逛,邊走邊念著用蠟燭煙油刻寫在石壁上面的名字、年月、通訊地址和格言之類的東西。他倆仍然邊走邊談著,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另一個山。這裡的牆上沒有刻寫字跡。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面,他倆燻上自己名字後繼續往前走去。不久,他們來到一個地方,那裡有股溪從突出的岩層上下來,水裡有石灰石沉渣,經年累月形成了瀑布一般的景觀。它四周好像嵌著邊,起伏不平,水中的石頭晶瑩閃亮,永不消失。湯姆擠到後邊,好讓貝基藉著他的燈光看個夠。他發現後面狹縫中有條陡峭的天然臺階,湯姆一下心血來,要去繼續探險。貝基聽他的,於是倆人燻了個記號,作為以後引路標誌,就開始了探險。他倆一時這邊走,一時那邊走,就這樣蜿蜒著進了以前沒有人到過的中最深處,作了個記號後,又沿著叉道走下去以便出去後有新鮮事兒好跟人說。在一處,他們發現一個寬敞的石窟,上面垂下來一些人腿大小的鐘石,他們在裡面轉了一圈,驚歎不已,然後從其中的一個出口離開了。不久他們就到了一個美妙的泉水旁,水底下石頭形似雪花狀玲瓏剔透,泉水位於石窟中間,四周石壁全由形狀奇特的柱子撐著,這些石柱是大鐘石和大石筍相連而構成的,是千萬年來水滴不息的結果。石窟上聚集著成群結隊的蝙蝠,每一群都有上千上萬只。燈光一照,數以千計的蝙蝠飛下來,尖叫著向蠟燭猛撲過去。湯姆知道它們的習慣和危險,他拉著她鑽到最近的一個通道里。這一招做得真好,因為貝基往外走時,手裡的蠟燭正巧被一隻蝙蝠給撲滅了。蝙蝠把他倆追出老遠的一段距離。兩個逃亡者只要看到通道就往裡鑽,最後終於擺脫了險境,把它們拋在後面。不久湯姆發現了地下湖,它漸漸地伸展,最後消失在黑暗中,他打算沿著岸去探個究竟,可轉而一想還是坐下來先歇一會為妙。這時,平生第一次兩個孩子到這寂靜的山裡好像有冰冷的魔掌攫取了他倆的靈魂。貝基說:“對了,我倒沒留意。不過好像很長時間都沒聽到別的同伴的聲音了。”
“想想看,貝基,我們現在離他們很遠,鑽到下面來了。我也不知道向北還是向南、向東或是什麼方向跑了多遠,我們在這個地方聽不見他們。”貝基開始擔心起來。
“我不知道我們呆在這裡有多久了,湯姆,我們還是回去吧!”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也許還是回去的好。”
“你認識路,湯姆?這裡彎彎曲曲,亂七八糟。”
“我想我能認識路——可是那些蝙蝠很討厭。要是它們把我倆的蠟燭撲滅,那就更糟了。我們不妨從別的路走,避開那個地方。”
“行是行,不過但願別再了路。真是要命!”小姑娘一想到前途未卜,不打了個寒顫。
他們鑽進一條長廊,不聲不響地走了老遠,邊走邊看新出口,看看跟進來時的是否一樣。可是沒一個出口是原來的。湯姆每次認真查看新口,貝基就望著他的臉看是否有希望的表情,湯姆則愉快地說:“噢,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是的,不過我們會找到出口。”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使湯姆到希望越來越渺茫,隨後他乾脆見到出口就鑽,拼命希望能找到來時的那個出口,嘴上仍說著“沒什麼大不了的,”心情卻十分沉重,連說出來的話都失去了響聲,聽上去好像是“沒救了!”貝基極度痛苦地緊跟在湯姆身旁,竭力想止住眼淚,可是眼淚還是出來。她終於說:“對了,湯姆,別管那些蝙蝠吧,還回到那條路上去!看樣子,我們越走越不對勁。”湯姆停住腳步。
“聽!”他說。
周圍萬籟俱寂,靜得連他們的息聲都能聽見,湯姆放開喉嚨大叫。叫聲迴盪在通道里,漸漸遠去,直至最後隱約聽上去像是陣陣笑聲一樣消失在通道深處。
“喂,湯姆,別喊了,聽起來怪嚇人的。”貝基說。
“是嚇人,但我最好還是喊,貝基,說不準他們能聽見我們。”說完他又大喊起來。
“說不準”三個字比那陣陣笑聲更可怕,它表明希望正在消失,兩個孩子靜靜地站在那裡聽著,可什麼也沒聽見。湯姆立即按原路返回,步伐很快。可沒多久,他表現出舉棋不定的樣子。貝基到十分害怕,湯姆居然連往回走的路也找不著了。
“喂,湯姆,你怎麼什麼記號也沒做!”
“貝基,我真笨!一個大笨蛋!我本沒想到還會順原路返回!是的,我們現在路了。真是糟糕透頂。”
“湯姆,湯姆,我們了路!找不著路了!永遠也走不出這個鬼地方了!真是的,我們當時幹嗎不和別的夥伴一起走呢!”說完,她一下子癱在地上,大哭起來,這下子嚇壞了湯姆,他以為她快要死了,要不然就是要發瘋了。他坐在她旁邊摟著她。她緊緊地挨著湯姆,臉貼在他懷裡,一古腦地訴說她的恐懼,連後悔都來不及了,這聲音傳到遠處變成了嘲笑,迴盪在通道里。湯姆求她再打起神來,可她說不能。於是湯姆開始了自責,罵自己不該把她到這種不幸的地步。這一罵倒有了好效果。她表示要努力抱定希望,只要湯姆不再說這種話,她願意跟湯姆一起闖關,因為要說誰有錯的話,她自己也不例外。
這樣他倆又開始往前走,漫無目標地胡亂走——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往前走,不斷地往前走。不久,希望又開始復甦——它沒有什麼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希望的源泉還沒有因時間和失敗而消失時,它自然而然地要復甦。
過了一會工夫,湯姆把貝基的蠟燭拿來吹滅,這種節約意味深長,言辭是多餘的,不用多解釋,貝基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她的希望又破滅了。她知道湯姆口袋裡還有一整蠟燭和幾個蠟燭頭——但他必須節約著用。
又過了一會,疲乏開始襲上心頭,可兩個孩子盡力想置之不理,因為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他們連想坐下來休息一下都不敢想。只要往前走,往一個方向或者無論是往哪邊走都算是前進,有可能會有結果;但千萬不能坐下來,否則等於坐以待斃,好讓死神降臨得快些。
到後來,貝基柔弱的四肢再也支撐不住,她一步也走不動了。她坐在地上,湯姆也坐下來陪她休息。兩人談到家、那裡的朋友、家裡舒服的鋪,尤其是那燈光!貝基哭起來,湯姆想另換話題來安她,可是她已不止一次聽到他這樣鼓勵,現在這些鼓勵的話聽起來倒像是在挖苦她。貝基實在疲乏極了,她昏昏睡,湯姆見此很高興,他坐在那裡盯著她看,只見她在甜的睡夢中臉上的表情逐漸由繃緊狀態變得舒展了,笑容也慢慢地出來。那平靜的臉龐給湯姆的心靈也帶來了些籍。於是,他的心思轉到了過去的時光和夢一般的回憶上去了,他陷入沉思時,貝基在一陣快的微笑中醒來,可是笑容突然中止,接著就是一陣呻聲。
“唉,我怎麼睡著了呢!要是一覺睡過去那該有多好啊!不!不!湯姆,我不是這麼想的!不要這樣看!我不說了。”
“貝基,你睡了一覺,這很好;你會覺得休息好了,我們會找到出去的路。”
“我們可以試試,湯姆。可我在夢中見到了一個美麗的國家,我想我們正是在去那兒的路上。”
“不一定,不一定。貝基,打起神來!我們再去試它一試。”他們站起身,手拉著手向前走去,可心裡無數。他倆想合計出呆在裡有多久了,可是他們只知道好像是過了許多天,有好幾個星期,可是這不可能,因為蠟燭還沒有用光。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說不準在裡到底呆了多久——湯姆說他們必須輕輕地走路,聽聽哪兒有滴水聲——他們必須找到泉水處。不久他倆果真發現了一處泉水,湯姆又說這回該休息休息了。兩人累得夠嗆,可是貝基卻說她還能再走一會。湯姆不同意,這讓貝基大吃一驚,不能理解。他們坐下來,湯姆用粘土把蠟燭粘在前面的石壁上。兩人各想各的心思,誰也沒說一句話。過了一段時間,還是貝基先開了口:“湯姆,我很餓!”湯姆從口袋裡掏出點什麼東西。
“還記得這個嗎?”他問貝基。
她差點笑起來。
“是我倆的結婚喜糕啊,湯姆。”
“對了,現在就剩下這點東西了,它要是有方桶那麼大就好了。”
“這還是我野餐時留下的,做個想頭,湯姆,大人們的結婚喜糕不也是這樣的嗎?——不過這將是我倆的——”她話只說了半截,湯姆就動手分喜糕。貝基大口大口地吃著,湯姆自己卻一點一點、地嘗著他那份。最後,他倆又飽飽地喝了一通涼水,結束了這頓“宴席”這時貝基又開始建議繼續往前走。湯姆先沉默了一會,然後說:“貝基,如果我告訴你,你受得了嗎?”貝基的臉發白,可她覺得她能受得了。
“是這樣的,貝基,我們得呆在這裡,這裡有水喝,我們的蠟燭也只有這麼一小截了!”貝基放聲大哭,湯姆盡全力來安她,可是一點用也沒有。最後貝基說:“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