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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了他的面具,也摘下了她的,兩張面具在他的右手上疊著,垂著的線糾纏在一起。
深夜裡,寒風吹拂,又下起了白雪,泠泠月光落下,紅燈籠亮著。
他低下了頭,也彎下。
帶著溫度的吻落在小姑娘的額間,萬分珍惜的,而後左手拉了拉小姑娘絨絨的帽子,低笑著說:“未未,晚安。”
“好夢。”小姑娘的臉一下子紅了,她連忙跑開,跑到蘇府的門前,敲了敲門。
門很快打開,蘇未未捂著臉,快步走了進去。
許扶斯站在原地,看著門又關上,直起身子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面具上,雪白的狐狸面具……
他記得有一次歲旦,謝陵也給他挑了這樣的面具。
心神微微晃動了下。
也不知道,今年的歲旦,那位小殿下過得如何?
“陛下,該歇息了。”年邁的貼身太監福德佝僂著,放輕聲音的提醒著。
華麗的幔一層層的疊著,只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那名人影抱著自己的雙膝,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如果拉開幔,福德就會看見那是一張狐狸面具。
年輕的皇帝陛下發了一會兒的呆,吩咐福德,“給朕取一塊鏡子來。”福德去取了,回來時跪在寢外,遞上手裡的鏡子。
一雙養尊處優的,極為漂亮的手緩慢開幔,將鏡子拿了進去後,語調冰涼,“下去吧,沒有朕的吩咐,不要進來。”福德想說什麼,又想起上人的身份,最後躬身說了是,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待出去後,看著天上明月,老太監嘆了嘆氣。
今分明是歲旦,最熱鬧的一天,可惜他們陛下看起來卻寂寥萬分,就連群臣宴,也一言不發,回來後沐了浴就坐在上,一坐就是整一時辰。
“要是蘇太師還在,該有多好啊。”老太監低下頭,喃喃著。
陛下之前還是太子殿下的時候,他在東宮裡做一個小太監,親眼見過在蘇太師面前的小殿下有多快樂,蘇太師對殿下萬般寵愛,只要是殿下想要的,他都能為殿下做到。
那時的小殿下就像太陽一樣,無論什麼時候看到他,內心都會忍不住暖起來。
而自從蘇太師離世,小殿下登基成為了陛下之後,就再難看到他的笑容,偶爾笑,也是讓人膽寒的笑。
且最近陛下的身體也出了些問題……
寢殿裡,謝陵一手拿著面具,一手拿著鏡子。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少年臉蒼白,眉目陰鬱,無論是誰看,都會認為他患了疾。
他也的確患了疾,為了不引起那位無情之人的懷疑,他親自給自己下了毒。
可是他等啊等,等啊等,什麼都沒有等到。
他讓人夜探查,那麼多不對勁的消息裡,卻沒有一條是屬於他想要的那個人的。
他攥緊了鏡子,良久卻又緩慢鬆開。
年輕的小皇帝給自己戴上了面具,對著鏡子理了理,等到整理好了,他對著鏡子說:“我想你了,阿陵。”他扮成他的樣子,對自己說話。
好像這樣做,他就會在自己身邊。
我也想你啊,好想,好想的。
面具下,少年彎了彎。
“我回來見你了,阿陵。”他的嗓音也故意模仿了記憶中的人,溫柔的,尾音有些纏綿的,讓人覺得,你就是他的唯一,永遠都不會被拋棄。
想著那人懶散的眉眼,轉的神采,對他說話時,縱容又無奈的語調。
他的嗓音也越來越接近那人,狡辯時的模樣。
“你知道的……阿陵。”
“你太依賴我了,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想離開,讓你別再那麼靠著我。”
“你是天子,身為天子應該做什麼不應該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才對……”是啊,那人會這麼說,分明是自己的錯,卻會說,我是在為你考慮,因為你,我才會選擇離開,我也捨不得,可是我必須要這麼做。
這樣的話,就能打消你那些磅礴的怒氣,甚至心生自責,然後你抱著他,委委屈屈的說:“我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不在意那些。”他便會順勢說我以後只會在你身邊,讓你動得一塌糊塗,原諒他所有的過錯。
銅鏡落在被褥上,小皇帝捂住面具,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太清楚那個人了,那個人沒有心,如果說有,那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
分明只是自己想離開罷了,什麼為了你好的理由,都是假的。
他做了這麼多,在那個人的眼中,可能就是跳樑小醜罷了,可是沒關係,他不在乎做這個跳樑小醜,只要能夠勾得出對方的一絲心疼與憐憫,能夠引誘對方試探的一點痕跡,他做什麼都無所謂。
“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你,燈燈。”溼潤的體順著那張面具了下來,少年伸出舌頭了,苦澀得讓人討厭的。
銅鏡裡,模模糊糊倒映著少年的下半張臉。
尖尖的下顎,殷紅的,稠麗的角彎得大大的,配著那半張扭扭曲曲的狐狸面具,像是怪物一般。
“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後悔捨棄了我。
後悔得乞求我,說著萬般好話討好我。
即使那樣,我也不會……放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