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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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起義求婚未成,遭受的空前絕後的打擊。
他走回窯,拉過炕上的被,昏頭昏腦地睡了過去。
趙大刀不用問,也知道事情的結果了。他顯得很興奮,跑前跑後地忙活著,先是給馬團長倒了熱水,又端來了飯菜。馬起義沒有吃喝的願望,翻了一個身,瞟了眼桌上的飯菜,倒頭又睡下了。趙大刀就說:團長,起來吃點兒吧,人是鐵飯是鋼,不吃咋行呢?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是悲苦的,心裡卻美得要死。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一離開團長的窯,就捂著嘴樂。
那天傍晚,趙大刀喜氣洋洋地、興高采烈地看望了趙果。見到趙果,他就豎起了大拇指說:妹子,你真行,我還擔心你被馬團長給拿下了呢。
趙果紅著臉說:我到延安是來革命的,不是來結婚的,什麼拿下不拿下的。
趙大刀聽了,就不停地點頭。
兩個人就在樑上輕鬆地走著。趙大刀一興奮,走起來的腳步就很輕鬆,趙果小跑著才能跟上,她氣著說:大刀哥,咱又不是急行軍,走那麼快乾什麼?
趙大刀意識到了,便放慢了步子,邊走邊聊,說到興奮處,他們就哈哈地笑著。趙大刀發現這是自己到延安後最高興的一個晚上,馬團長求受挫,他卻樂不可支,這讓他自己都到吃驚。當他看著趙果的背影消失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這般高興,原來他一直擔心趙果被別的男人娶走。在他內心深處,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了。想到趙果目前還是屬於自己的,就藏在心底裡,他就幸福得想跳想唱。於是,他就蹦著高地往回走去。
一抬頭,被前面立著的黑影嚇了一跳。走近了,才發現是馬起義站在樑上。誰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裡有多久了,像一棵樹,腳下紮了。
趙大刀結結巴巴地說:團、團長,你咋來了?
馬起義輕咳一聲,壓著嗓子說:你小子倒高興,你們都說什麼了?
趙大刀這才知道團長早就來了,一切盡收眼底。他知道自己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就說:趙果說了,她不想結婚。
馬起義又“咳”了一聲,跟著趙大刀往回去。
大刀,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得意?
趙大刀又作出了悲傷的表情,覺得團長不高興,自己卻一臉的幸福,有點太不夠意思,忙搖著頭說:團長,我沒有。
馬團長就背了手,一搖三晃的樣子,臉上掛了譏笑:咱倆打賭,你贏了,你就特得意,是不?
趙大刀一臉真誠地表白:我沒想打賭的事,這可是你說的。
馬團長又說:大刀,別忙著下結論,等三個月以後,我再讓你看結果。
說完,扔下趙大刀,鏗鏘有力地向前走去。
趙大刀聽了馬團長的話,心裡一緊一緊的。他呆望著團長的背影,抓了抓頭,又想起趙果說的話:我到延安是來革命的,不是結婚的。這時,他又高興起來,孩子似的跳著腳地追上去,嘴裡嘀咕著:你以為你是皇上呀。
趙大刀以為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沒過幾天,馬團長又抖擻神,騎著那匹棗紅馬,風一樣地又出現在抗大分校的場上,大著嗓門喊:趙果,趙果,馬起義看你來了。
窯裡,趙果聽見了,仍埋下頭看書。
馬團長就一聲高一聲地喊:趙果,趙果――趙果在織布機上揪下兩團棉球,在耳朵上了,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
馬起義見趙果沒有出來的意思,就不屈不撓地繼續喊著。
馬起義的呼喚引得不少人都把頭從窯裡探出來,驚驚詫詫地望著他。
和趙果同一個窯住的李靜忍不住了。她比趙果早來陝北兩個月,上海人,比趙果大兩歲,處處總以大姐的身分自居。
李靜聽著馬起義的呼號,衝趙果調侃:趙果啊,你聽聽,這聲音多難聽。你要是再不出去,那個馬團長就該瘋了。
趙果就說:那就讓他瘋去。
馬起義這樣一次又一次,死皮賴臉地糾纏著趙果時,另外一個人也悄悄地出現在趙果的身邊。他就是幹部隊的王遵義,名字和遵義城有關,紅軍到達遵義休整時,他才改了這個名字。紅軍長征時,他就是營長了;到陝北,部隊進行整編後,他仍然還是營長。在與胡宗南的部隊打了一陣子後,紅軍為了培養、保護骨幹力量,王遵義派到抗大分校學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