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點不好追,蜜糖拆封不許退（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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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今天換了車，開的是火紅的卡曼，剛一上土路，就揚起了一層的灰。

北覓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攥著拳在膝蓋上併攏。嘴緊抿，身體筆直而僵硬。

秦聽他說了一個醫院的名字，就不再開口，也並沒有多問，把地址輸進導航儀，兩個人保持著沉默開了一路。

到了醫院，白熾燈晃得人眼暈，濃重的消毒水味道直直地鑽進鼻孔，有護士和家屬在走廊裡腳步匆匆。

秦靜靜的看著北覓死死地咬著下，一張一張地填表，機械地回答著護士公式化的問題。

最後貼在手術室對面的牆壁上，盯著紅的指示燈，一點一點地下滑，像是失去了意識，直到蹲坐在地上。

秦去飲水機接了兩杯水過來，走到北覓身邊，也蹲下來，遞一杯給他，“你家人？”北覓緊緊地捏著一次水杯，捏到指尖發白，眉間蹙成深壑，低喃了一句，“我媽，腦出血。今天下午，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有說完，便哽咽住。

“手術進行中”幾個字終於滅了，北覓猛地站起來，腦袋裡“嗡”的一聲，腳下一個踉蹌。

秦站起來，扶住他，握了握他冰涼的手指。

北覓走過去和剛剛結束手術的醫生低聲談，秦遠遠地看著他們，手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秦向北覓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見他輪廓鮮明的側臉，被走廊裡的燈光照得有些恍惚。

她走到樓梯拐角處，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秦媽打來的。

秦媽又跟秦爸吵架了，貌似是因為秦媽最近上了個小鮮主播，天天豪氣打賞，送宇宙飛船送原子彈什麼的，被人扒了馬甲，在網上爆了光。秦媽的身份，自然會扯上秦爸，這事兒就多了。

秦爸數落了秦媽幾句，秦媽就開始尋死覓活，一會兒要喝藥一會兒要上吊的。

秦媽在電話那頭的抱怨嗓音發粘，一聽就是喝高了，“只許他們男人搶地搶錢搶女人，就不許我們女人找個神寄託！”秦聽得頭疼，打斷她媽，“您想當女土匪搶男人，也沒問題，那也得先搶點地搶點錢，賺個老本兒。到時候左一個小狼狗右一個小狗，往秦兵跟前一站，咱也寒磣寒磣他！”秦媽沒等秦說完，就開始罵她，“人家養個閨女是媽的貼心小棉襖，我養個閨女是個白眼狼！跟你爸一個德行！”秦不吭聲，只是把手機稍稍拿遠了一點，等她媽撒夠了酒瘋。

她媽說得沒錯，她從來也沒當過什麼小棉襖。

秦自小也不怎麼跟她媽親近，有了心事寧肯跟家裡的阿姨講，也不跟她媽說。

那是因為她自己這個媽就是個心智停留在兒童階段的主兒，每天主要的任務就是購物、美容、跟秦爸鬧。

您起小拿我當狗皮褥子養，轉臉又埋怨我沒長成個小棉襖，這不太厚道吧？

秦媽罵夠了，自個掛了電話。

秦了額角，還沒等口氣，秦爸電話就進來了。

“你媽又跟我鬧起來了。昨天下午就跑了，連個行李也沒帶。沒找你去？”秦嘆了口氣，“她剛跟我打電話了，我開了定位。她在泰國呢。”秦爸在泰國有幾處產業，聽秦這麼一說，“哦”了一聲，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真是上輩子欠她的！”秦冷笑了一聲，“爸，我說話您別不愛聽，您不是上輩子欠我媽，是這輩子欠的。而且您這個債，一時半會恐怕還不上。”秦爸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道，“長本事了？敢訓你老子？”秦懶得跟這兒主持中老年人情專欄，趕緊岔開話口，“您要去快去吧。不定一會兒嶽女士轉戰馬來西亞了，您跟丟了可別賴我。”【十九.借宿】秦從樓梯間回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那裡已經沒了北覓的影子。

她趕緊抓住個從裡面出來的護士，問他們人去哪裡了。

護士說病人脫離了危險，但是還在加護病房。

秦問了加護病房的位置，快步走了過去，還沒到跟前，就看到一個醫生站在病房門口，在和北覓說著什麼。

北覓面無表情，雙手卻攥得毫無血。

秦把腳步放輕，又往前走了幾步，聽見醫生在說“住院費、手術費、三天之內得齊”什麼的。

她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

同樣一個六位數，對秦來說，不過是兩個包的事兒，可是在打好幾份工的北覓眼裡，無異於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