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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皇帝，莫名其妙地道。

皇帝毫不在意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走，出門喝酒去。”

“喝酒？”

“是啊，”皇帝笑眯眯地，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大晚上的，就是要出門喝酒擼串嘛！”周遜不愛喝酒，卻莫名其妙地跟著他去了。

皇帝帶他到御花園的一張石桌邊。石桌在涼亭裡，亭邊是初夏的荷塘。荷塘裡還是層層疊疊的荷葉，和一些早了尖尖角的、藏著小臉兒的荷花花苞。

周遜知道再過十幾，這裡的荷花便要都開了。到時候滿湖荷花，會更漂亮。

兩個人坐下。桌上擺著幾瓶酒，和一些杯子。周遜端起杯子抿了幾口，只是無言。

皇帝也喝了幾口。他豪飲的樣子，讓周遜一時側目。

接下來他便聽見皇帝呸了一口:“……靠，不小心當成啤酒了。”

…

…啤酒？

皇帝道:“雪花，勇闖天涯。”周遜:？

皇帝再次出了一個類“滑稽.jpg”的暗表情。

他拍拍大腿:“光喝酒沒意思，小李子，整點下酒菜來。”下酒菜無非是緻小點那幾套，讀書人都講究個風雅。因此當幾盤燒烤串被擺上來時，周遜疑惑地看了皇帝一眼。

周遜:“這是……”皇帝:“這不是我發明的，我不搶那發明美食的功勞，留著給其他老鄉。”皇帝又對他道:“你晚上沒吃飽呢吧？來來來，來一串，就當加餐。”周遜看著那油滋滋的串，他本不愛吃這些。然而在皇帝殷切的眼神中，他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

肥美的油脂在他舌尖化開，端的是人間煙火的滋味。

第18章這個世界沒有地獄羊冒著油珠，咬一口，汁便透過被烤的酥脆的表皮，混雜著香料香而辣的味道在嘴裡移開。串表皮被烤得金黃酥脆，內裡卻度剛好。類咬在嘴裡，勁道滑的是瘦，增加了風味的是烤得正好的肥裡出的油脂。

周遜很少吃這樣的東西。

他小時候因那場落水，腸胃一直不太好。母親給他調養身體，供他吃的大多是軟而清淡的食物。後來到了少年時，他身體好了，習慣卻已經固定。再後來進了王府，他心如死灰，也再也沒有品嚐美食的心情。

這串羊串的味道同他常喝的粥、常吃的素不同，香料在味蕾上炸開，像是一把刺刀由冰封的外界刺入，帶著不可抗拒的明朗的熱情。在他尚不知所措時，便已經不由分說地衝進了他的喉嚨裡，要把他拉起來。

——就像是皇帝給人的覺。

周遜不是沒有覺到皇帝的古怪。他是那般冰雪聰明的人，又怎麼會覺不出來？

只是天子威嚴不可侵犯，除此之外，他原本對此並不興趣。

然而在這羊串的味道中，周遜卻意識到自己……

很想了解他。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觸。

他想要了解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不只是臣子對“皇帝”的瞭解。而是因為他，很好奇。

這只是突兀浮現出的一個淺淺的想法，很快便被他揮之腦後，卻像是池塘裡冬的堅冰，突然裂出了一道冰縫，冰縫下，是漣漪。

“這才對嘛。”皇帝見他咬下這一口，高高興興地道，“多吃，人才有力氣，才能活得長久。從明天早上開始，你每天吃一個雞蛋喝一杯牛。晚上朕陪著你多跑跑步散散步，以後要是有人敢打你，你就打回去！”周遜:…………皇帝這是想讓他同趙貴妃一般強壯？周遜不知怎的，有點啼笑皆非。他淺淺地勾了勾嘴角，將那塊嚥進了肚子裡。皇帝見他下了，更加高興，臉上紅紅的。

周遜等著皇帝開口。

皇帝大晚上的把他叫出來，大約是要和他說什麼的，他想。

“朕想改革科舉！”周遜尚未想完，皇帝已經道，“朕近想增設幾個機構，因而想招納一些相關的人才……”皇帝說，他打算在科舉裡增加兩科，一個理科、一個工科；除此之外還要增設特設的醫科局，對已有的醫學技術進行歸納研究，招納天下有志於行醫的人才，對其進行統一的衛生知識培訓與考核，由京城起再到各地開設當地的衛生局，對基本的衛生知識進行科普、與對良莠不齊的行醫者進行管理、對各地的醫館進行分級……

“還有專利局，鼓勵民間的科研發明，對其進行登記，每年評選一二三等獎。哦，還有集中的科研人員培養機構……就叫清北大學好了……”皇帝說著說著，似乎是喝蒙了，“還有就是排個戲班子全國巡迴演醫療衛生科普劇……唔……發明出優秀專利的發明者，可以憑藉發明加官進爵……”周遜耐心地聽著，皇帝想法如天馬行空，他卻聽得認認真真，並時而發問兩句。在得知了自主招生的詳細含義後，他道:“這事不宜之過急……”皇帝抬起眼來看他:“啊？”

…

…不知怎的，周遜覺他的眼裡透著點委屈巴巴。他道:“我不是要否定你的想法……”皇帝:“嗯嗯，你說！”

…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皇帝其實也是一個對自己的想法很強勢的人。周遜心裡想著，繼續道:“若是之過急，沒有建立完整的督察體系，有些權貴們必然會將此私用，乃至於購買發明，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