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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沉默。
周母走了,她同周婉婉,要一同隨著康王的人馬離開。而周採僵了僵,最終,他在絳衛的陪伴下,去找了另一個人。
嚴府他是去不成了,而京城裡,有些臉面的人家,也不肯見他。無論是護國公府,還是謝家。而周採,最終走到的,卻是五王爺府前。
其實若他的腦子還靈光,周採必然會發現其中的端倪——對於一般的囚徒,又怎麼會有機會到被封的五王爺府裡呢?
可他已經想不到這些了。
他記得五王爺是喜歡他的——是的,他視他為知己。想到這一點,周採便覺得,原本冰涼而麻木的心裡,似乎又有了一些熱意。
他從前只將五王爺當做自己的一個戰利品,一隻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五王爺總是可憐巴巴地站在他的背後,幫他,看著他同皇帝心心相印,甚至,還找了周遜這個贗品替身……
可現在,他或許只有五王爺了。
周採進入王府,昔繁花似錦的王府,如今卻已經凋敗了,彷彿就連它的主人,也凋敗到失去了照管它的心情。周採一步步地走入,所看見的,都是淒涼。
他找遍了整個王府,從他同五王爺一同賞花的桃林,到他同五王爺一起飲茶的茶亭,到兩人一起談詩論畫的書房……他找遍了所有地方,哪怕是廚房,哪怕是五王爺的臥房。
最終,他終於在最後一個地方,找到了五王爺。
最不可能的地方。
周遜的臥房。……周採一步步地進去,聞見的,是沖天的酒氣。那個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二十歲的男人一杯杯地灌著酒。他的一隻腿似乎是壞了,膝蓋以下裝著假的木腳,只有另一隻腳,還存在。
五王爺搖搖晃晃地看見了他,突然就笑了。
那一笑是那樣純淨,開心,纖塵不染。他看著他,眼神是那樣溫柔,彷彿看見了一個世界的溫柔舊影。
周採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直到他聽見五王爺的聲音。
“阿遜,你來看我啦?”阿遜。
他叫他……阿遜。
他把他當成了……周遜?!
周採一步步地走過去,他將五王爺抱在懷裡,五王爺貪婪地往他的懷裡鑽。周採忍著淚,道:“阿汾,周遜不會來了。他攀上了皇帝,他不會來了。”
“……”他不斷地說著,最終道:“阿汾,你看看我,我是阿採啊,如今,只有我來看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振作起來啊……”五王爺在他的懷裡,似乎終於認出了他來。他含含混混地看著他:“你是周採?”周採含著淚點了點頭。
直到——一個花瓶,被容汾拿著,硬生生地砸到了他的臉上!
周採捂著臉開始慘嚎,鮮血從他的指縫裡下來。他已經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的臉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一邊嘴角疼得厲害——彷彿是要裂開了。可容汾還沒有停止,他呼著酒氣,一把抓過他的右手,又把瓷片了進去!
“你不是阿遜,你是周採,你不是阿遜,你是周採……我要去見阿遜,我要他原諒我,你死了,他就會原諒我了……”絳衛們衝了進來,制服了五王爺,又將周採帶了出去。
周採被送到了太醫院,可他的右邊嘴角,卻永遠地留下了一道裂開的長疤。
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道歪著嘴的、滑稽而醜陋的笑容。
可他沒想到的是,康王在聽說他遭此鉅變後,居然只是來匆匆地看了他一眼。
周採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小雪死了。
康王買來的小雪,曾經的新月國的王子,死了。
他被關在房間裡,康王說,要殺殺他的脾氣,不準人給他送飯——除非他一步步跪著來求他。
可小雪真的病到了爬也爬不起來的程度。康王那在牢獄中見了周採,回來心神不定,喝了一晚上的酒。
小雪的屍身,就涼在那個晚上——說是涼,也不算是涼。他的房間裡著了火,看守他的人又出去偷偷喝了小酒,誰都知道,小雪是一個誰也可以看輕的奴隸。
於是他死了,只剩下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康王這幾,便是一直抱著那屍體。小雪人生前他不曾好好對他,死後他卻抱著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發瘋。直至五後,屍體發了臭,他才命人將它燒成了骨灰,裝進荷包裡,戴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是在那時,他才決定返回北魏。
而周母與周婉婉,則歡欣鼓舞。
歡欣鼓舞夠了,眼見著第三便要出發。她們才想起這幾都在煙雲坊裡整喝酒的周父,只是兩個人都嫌惡他,不肯去尋。
誰知當天晚上,周父就回來了。
以一具屍體的形式,被不知是誰,放在了周母的枕邊。
周父死得絕對不安詳,絕對非正常死亡。他至死,雙眼都是圓睜著的,像是看見了什麼讓他極為恐懼的東西。而周母就與這死不瞑目的屍體,無知無覺地睡了一晚上。
按理說此事應當報官——可週婉婉制止了她的母親。如今,一則老家周家的人,一直在找他們。二則,再拖下去,若是老太君死了,她們為了守孝,便離不開大景了。三則,報了官,她們若是耽擱下去,康王如今心傷,不見得會等她們、帶她們走。
於是周父的屍體便被她們兩人合夥扔進了周府裡的井中。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