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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那種吵鬧的地方麼?”
“新人大喜的子,我這個年近花甲還孑然一身的老頭子就不去湊熱鬧、把晦氣帶過去啦。”沈老頭的語氣很是輕巧,他又取了一枚棋子,似乎在沉。
“那麼……”周遜落下他的一子,雙眼看向沈老頭,“福康公主會去麼?”窗外有淅淅瀝瀝的雨下來。室內沉靜許久,只有幽幽的茶香。許久之後,沈老頭又笑了起來:“好一招殺招。”他思考許久後,才落下自己的棋子:“她也不會去,她不喜歡出門,也不喜歡到這樣的場合裡去。”周遜點了點頭:“哦。”外面是點點滴滴的雨聲。他們就和著這片雨聲,一枚一枚地落子。許久之後,沈老頭道:“還沒來得及祝賀你考上狀元,恭喜。”
“多謝師父。”周遜笑了笑,他突然端端謹謹,輕聲道,“師父,我聽皇上說過一句話。”
“嗯?”
“所有的幸福都有標價。師父聽說過這句話麼?不過在我看來,那並非標價,而是獲得幸福者對於無私之人的回報。”他道。
“還是說說你的事吧。”沈老頭停了很久,道,“你打算去嗎?雖然不去未免失之禮數,但你若想稱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在旁人看來,你同嚴府非親非故。”
“真正的棋手應該坐在棋盤後面旁觀,但不幸的是,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棋手——師父你說過這句話的。”說到這裡時,周遜居然笑了,他笑起來時容粲然,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躲在棋盤後固然很好,但想到那樣恢弘的場面,不去看看豈不是太可惜了麼?”
“你有一股瘋勁。”沈老頭搖搖頭。
暮時,沈老頭離開了周遜的府上。侍從替他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沈老頭坐在車裡,沉默不語。
馬車裡有心腹向他彙報,道:“主子,當年那件事的資料,依舊是被埋得很深,就連一絲一毫的痕跡也找不到。”自那與福康在護國公府相遇後,沈老頭便又重新記起了曾經的夢魘。夢裡,他依舊是站在大景與北魏的邊境線上,他的師兄倒在白草上,口著的,是他的隨從出的箭。
那個夢裡,有隨從的聲音。
‘信封不在他身上……’‘晚了!他已經將東西傳出去了!’‘北魏的狗崽子們把他的屍身……搶走了!’還有高宗的聲音。
‘事已至此……戰況在即,禍不及護國公府,算了吧。’和福康撕心裂肺的哭聲。
‘你說過你會把至瑋帶回來的,為什麼他卻死在了北魏?你是他師弟,為什麼你要殺了他?’夢的最後,總是一條開滿棗花的小巷,那是幾十年前的幽篁巷。一個面目模糊的人坐在那裡,對因天資所限、無論如何努力也始終及不上他、而抱著膝蓋發狠的年輕人淡淡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其實,我原本也不是什麼所謂的天之驕子。我的母親不是護國公府的主母,而是一個婊子。一個被扔在了亂葬崗裡、要靠著我親手將她挖出來,強行葬入李家祖墳的婊子。而我直到她死去那,才知道那個總是進護國公府裡背潲水,每個月以這樣的身份才能偷偷看我兩次的滄桑而卑賤的女人,是我的母親……你瞧,所謂的天才,也有自己最落魄的時候。所以小六,我們現在可以成為朋友了嗎?’那些哭喊聲、訴說聲如夢魘般纏繞著他,到頭來匯成那個青年蒼白的臉,匯成北魏的戰火與數十年前的大敗,讓年輕的他夜不能寐。如今他已近花甲之年,可當他坐在馬車上時,低下頭,依舊彷彿能看見自己手上的血——從那個曾經笑著將他和正在同他吵架的小福康拉到一起的、青年的血。
“時隔四十年還是這個結果麼?沒有解釋,沒有原因,他依舊是那個因嫉恨自己身為將軍的護國公兄長,而帶著大景的佈防圖背叛了大景的罪人。他因他的野心而死在了邊境的白草之中,被總是比不過他的師弟親手誅殺。而那樣聰明的他,卻因機緣巧合,只拿到了一封過時的佈防圖,最終導致了他所投靠的北魏的大敗,害人害己。可他從來都比我聰明,又怎麼會犯下能讓我捉到的錯誤?”沈老頭苦澀一笑,他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除了已故的高宗,如今還有誰能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看來,的確只能靠我這個徒弟了。”心腹低聲道:“其實屬下一直不明白沈老為何突然收了周公子作弟子,他的確聰不假……”
“他的確很聰,他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同福康的關係的?就連我都不知道。我老了。我年輕時曾為了沈將軍翻案而四處奔走,如今也不想把師兄的故事帶進棺材裡,可我沒有那股衝勁了,也沒有那股力氣了。然而在江州,當我看見周遜親手挖開他母親的衣冠冢時,我就知道,他是個合適的人選。而他又有著常人所無法企及的優勢——皇帝信任他。”沈老頭緩緩道,“無數史書上說,高宗一生克己復禮,慈愛光明。我有預,真實的真相必會為高宗抹上汙點。因此……皇帝的態度,至關重要。”心腹沉默了一會兒,道:“可週公子,他願意嗎?”
“他早就知道我有所圖,只是在等我開口而已。他看上去很冷淡,其實是一個骨子裡藏著瘋勁的重情重義的人。方才在棋室中,他就在向我暗示,如今他是狀元了,能夠開始替我完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