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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還沒辨出是誰,就被一把重重地抱住了。
良久,他聽到裴銜意微顫的聲音:“還好,還好……”他的心跳劇烈,呼急促,嗓音活像了把沙,啞得嚇人。
裴銜意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謝知的意識不甚清晰,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疑惑地偏過頭,不是很確定地問:“裴先生?”裴銜意的呼終於平穩下來,沉沉地嗯了聲,脫下外衣給他披上,動作很輕很輕地碰了碰他受傷的小腿,連呼都停住了:“很痛吧。”謝知沒有回答,恍惚地想:是他啊。
這三個字像滴落在水中的墨,淺淺洇開,漸漸無影,意識隨著心底輕微的嘆息歸入沉寂。
他早就筋疲力盡,看到裴銜意,便放心地閉了眼。
不過也沒睡多久。
半昏半睡中,謝知被輕微的動作晃醒,睜開條眼縫,覷見前方模糊搖曳的斜坡,深夜的山被蟲鳴聲襯得很靜,星光與月光灑在地上,映出條條深一道淺一道的影子。
他陷在矇昧裡,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揹著他走。
託著他的手強健有力,背脊寬闊踏實,傳來的呼聲很沉。
遠處隱約有燈影和人聲,裴銜意在朝著那兒一步步靠近。
動作再輕也避免不了腿上的劇痛,謝知沒忍住嘶了聲。
裴銜意的腳步一頓,側過頭,聲音很溫和:“乖,再忍忍,馬上就到了。”乖?
他在哄我?
謝知飄著的意識想著,眼皮又酸又澀,好像應了聲,又好像沒有,雙眼疲倦地闔上,在涼涼的夜風、醇厚的木質調香與汗溼的溫暖肩背上,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裡了。
小d和董玟守在病邊,見他醒來立刻呼天和地地去喊醫生,劇組送來的花和籃子堆滿了頭櫃,網上放出他拍戲受傷的消息,引來一票粉絲心疼。
那麼熱鬧,卻唯獨不見裴銜意。
謝知腿骨輕微斷裂,修養了半個月才回去拍戲。
等兩個月後殺青回到那棟別墅,裴銜意也沒主動提起過那晚。
倒是小d忍不住多嘴,誇張地描述:“裴先生當時站在導演身邊,看到您掉下去,臉都嚇白了!他不顧危險要直接衝下去找您,誰都攔不住,手錶袖釦都丟下面了,也沒去找,立刻就送您來醫院了。”末了還嫌不夠,再添一句:“他一直守在病邊,可惜沒等到您醒,公司有急事就先回去了。”小d有顆當紅孃的心,可惜謝知天冷淡,自小的經歷也沒有告訴他人與人的相處該是如何的,遭逢人生大劫後,更不願再多想。
即使動過什麼可笑的猜測,面對不聲的裴先生,更像是自作多情。
裴先生是個很好的好人,僅此而已。
大廳裡傳來陣歡呼聲,打破了寧靜。
謝知遲緩地眨了眨眼,被風吹得眼眶發澀,從回憶裡回神。
袖子被扯了扯,裴銜意像個犯錯的小孩兒,站在他身側,又委屈又難過:“長官,你信信我嘛。”大概是想起往事,心緒平靜了許多,謝知靜靜地看向他:“信你什麼?”
“我和那個人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什麼關係?”裴銜意嚴肅道:“大人與大人之間汙濁的關係。”謝知:“……”今晚表現太好,差點忘記你還是個孩子了。
一瞬間,什麼煩亂都煙消雲散,謝知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
他是怎麼了?
心裡的糾結解開,謝知循聲望去:“回去吧,離開太久不好。”
“長官。”謝知鼻音微揚“嗯”了聲,抱著手瞥去。剛還委屈成一團的裴銜意反手撐著圍欄,歪頭看著他,勾現出條修長漂亮的曲線,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笑得淺淺彎起:“你是不是吃醋啦?”謝知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畢竟只有你一個兒子。”聽到這個答案,裴銜意反而又笑了笑。
宴廳裡響起悠揚漫的舞曲,傳遞到這邊。不用想也知道,此時的宴廳裡定然穿梭著言笑晏晏的賓客,觥籌錯,空氣裡瀰漫著股甜膩的奢靡氣息。
晚宴變成了舞會。
謝知耳尖,聽到裡面的鋼琴聲,又不太想下去了。
鋼琴師的位置他很悉,他曾經是很多晚宴上最耀眼的那個,父母每每將他帶出來,總要炫耀他在音樂上的天分,讓他上去彈幾首曲子。
現在下去,未免觸景傷情。
謝知靠在窗臺上,望著深黛的天幕裡嵌著的那輪圓月,又想起那次墜崖後看到的夜空。
正發著怔,眼前籠來片陰影,擋住了燈光與月。裴銜意款款傾身,伸出隻手,調皮地眨了眨左眼,又紳士又幼稚:“這位先生,我看你一個人很無聊,介不介意和我跳支舞?”
“這位先生,你搭訕的話很老套。”謝知並不想理會。
然而裴銜意耐心十足,手就伸在他面前,一動不動。謝知閉了閉眼,不輕不重地一巴掌扇上去,被順勢緊緊握住。
他略好笑:“我看是你比較無聊。”
“嗯,那長官陪我玩吧。”裴銜意的手搭到謝知側,伴隨著隱約傳來的舞曲,在月燈影裡,無人的陽臺上,兩人緘默著踏出第一個舞步。
際舞是曖昧的。
若即若離,你來我往,不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