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浴血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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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俊正全神貫注以本身功力,攻入那鄭大剛的內腑之中,催動他那內腑真氣,竟不知五鬼和那長衫人離去。
鄭大剛重傷之餘,仍然拼盡餘力,連傷強故,使劇毒迅快的散佈開去。
石俊連番施救,但鄭大剛一直是昏不醒,不大急,只好放開手站起身子。
轉目望去,只見強敵和那長衫人都已走去,整個院落中,顯得一片悽清,只餘下二鬼的一具屍體。
側身靜聽,已不聞打鬥之聲。
石俊輕輕咳了一聲,高聲叫道:“程莊主。”話聲甫落,瞥見程子望執著一盞燈籠,一跛一跛的走了過來。
敢情程子望也受了傷。
石俊心中本來充滿著怒火,但見程子望抱傷執燈而來,心中怒火再也發不出去,一皺眉頭,道:“程莊主也受了傷?”程子望道:“區區一些小傷,已不礙事,鄭大俠傷的很重嗎?”石俊道:“傷得很重…”忽然想起方天成來,接口說道:“在下的二兄長呢?”程子望道:“方二俠也受了一點傷,正在運氣調息。”石俊道:“敵人呢?都跑了嗎?”程子望道:“都傷在了二俠的劍下,一個傷重而死,另一個被囚室中。”石俊心中雖急,卻也無可耐何,長長嘆息一聲,道:“二哥本醫道,想不到他也受了傷了。”程子望道:“事已至此,石三俠急也無用,還是先把鄭大俠抱入院內再說。”石俊抱起鄭大剛,隨在程子望身後,行入院內,一面低聲說道:“程兄,帶我去看看二哥的傷勢。”程子望帶著石俊行入廳中,只見方天成正在閉目運氣調息。
石俊見他正在運氣,不敢驚擾,再望望重傷的鄭大剛,不闇然淚下。
程子望凝目望去,只見鄭大剛雙目緊閉,形勢危殆,奄奄一息,不一聲長嘆。
盤坐在運息的方天成,突然睜開雙目,望了石俊一眼,道:“老三,大哥受了傷?”石俊闇然說道:“是的,而且傷得很重,二哥正在運氣調息。”方天成接道:“你為什怎麼不叫我?”石俊接道:“小弟不敢驚擾。”方天成冷哼一聲,站起身子,道:“糊塗”大行兩步,到了石俊身旁,持道:“大哥傷在何處?”石俊道:“傷在肋間。”方天成道:“快放他下來。”目光轉到程子望身上,道:“有勞程大俠,吩咐他們多燃幾枝燈火,愈亮愈好。”程子望應了一聲,急步退了回去。
片刻之後兩個女婢各捧著兩支巨燈而入。
四支巨大的火燭,一齊燃起,照的廳中一片通明。
方天成轉過鄭大剛的身子,找著傷口,探手往懷中取出一把銀的鉗子,夾了二枚子午追魂釘出來。高高舉起,在燭火下照了一轉,道:“劇毒淬鍊的暗器。”放下子午追魂釘,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拔開瓶口,倒了一粒丹丸,送入鄭大剛的口中,道:“有開水嗎?”程子望雙手捧著一杯開水,遞了過來道:“早已備好。”方天成接過開水,捏開鄭大剛的牙關,衝下丹藥。
石俊臉的惶急之情,忙問道:“二哥,大哥的傷勢有救嗎?”方天成道:“目下小兄也不敢斷言…”輕輕地咳了一聲,道:“成玄通呢?”石子俊道:“退走了。”方天成道:“可是大哥負傷之後,強忍傷疾,擊退強敵嗎?”石俊道:“有一位蒙面人,陡然出現相助,擊退了成玄通和宗士義?”程子望接道:“在下看到一具死屍,似是五鬼的老二。”方天成道:“那很好,快些把他的屍體抱來。”石俊轉身一躍,飛出大廳,片刻之後,抱來了二鬼的屍體。
方天成在二鬼屍體之上,仔細搜查一陣,找出一個玉瓶和十餘枚子午追魂釘來,點頭說道:“大哥身上鉗出的子午追魂釘,和二鬼施的暗器一般模樣,顯然大哥是傷在此人的手中。”程子望道:“他既使用這等暗器,想必帶有解藥了!”伸手取過兩個玉瓶,撥開瓶口,一個瓶中,倒出一粒丹丸,放在手心之上。
火下只見那兩粒丹,顏不同,一和紅,一個雪白,但大小卻是一般。
方天成舉起手中兩種物藥,仔細瞧了一陣,道:“這兩種顏不同的藥丸,一粒可能是毒丸,一粒可能是解藥,但它外面卻用臘包起,一時間很難分辯,萬一用錯,那才是大恨大憾的事了。”石俊道:“但大哥的傷勢很重,只怕沒有很多時間…”話到此處,突然覺到下面之言,很不祥,住口不言。
程子望沉了一陣道:“為了救鄭大俠命,老朽倒有一個法子,但不知此法是否太過殘忍。”石子俊道:“什麼法子?快說出來。”程子望道:“老朽之意,提出宗公子,要他分辨出這兩種物藥,那是毒丸,那是解藥,但如存心相害,先要自身中毒。”石俊道:“這法子很好,快去帶他出來。”程子望匆匆而去,片刻後帶了宗貴而至。
宗貴被囚居地下密室之中,對外面的劇烈惡鬥並未覺到。但他目光瞧到二鬼死屍,和仰在地上的鄭大剛,已覺情形不對,是以搶先問道:“家父來過了?”石俊冷冷地說道:“來過了,但他們敗退了。”程子望道:“鄭大俠受了五鬼淬毒暗器所算,咱們請宗公子幫一個忙。”方天成道:“二、三、四鬼都已死於此,只逃了成玄通、董方和令尊三人,宗公子如若不信,現有死屍為證。”宗公子目睹二鬼死屍,心中膽子已寒,當下說道:“不知要在下幫什麼忙?”方天成道:“這藥丸是二鬼身上搜出,我想這兩種顏之中,有一種解藥,一種毒藥,宗公子常年和五鬼在一起,定然可以曉得了?”石俊接道:“有一件事,在下必先說明白,如若宗公子想欺騙我等,只怕是自我苦吃,因此,宗公子指明解藥之後,咱們要宗公子先用一粒。”宗貴目光望著那兩粒丹丸,瞧看了良久,道:“在下所知,紅的是解毒物藥。”方天成道:“依據常情,白才是解藥,但五鬼為人陰險,叫人很難揣測了。”石俊隨手拿起了一粒紅的丹丸,道:“宗公子既然認為這紅的丹丸是解藥,那就請先服用一粒如何?”宗貴道:“在下如不服用,那也是不成了。”當下張口以待。
石俊道:“如若這紅的藥丸是毒藥,你就去找你那位鬼叔父算賬。”右下一推,把藥丸推入了宗貴的口中。
宗貴大約心中知曉那紅丸藥不是毒物,立時嚥了下去,閉上雙目,盤膝而坐。
石俊道:“不許運氣拒抗,要那毒藥儘快發作。”大約過了一杯茶的工夫,石俊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有何覺?”宗貴睜開眼睛,道:“我很好。”一直冷眼旁觀的方天成,道:“大概是不會錯了,可以給大哥服用一粒試試?”倒出一粒紅的丹丸,送入即大剛的口中。
石俊取過一杯開水,衝下鄭大剛口中丹丸,放下瓶碗,道:“二哥,現在應該如何?”方天成道:“等等看,如若大哥服藥不錯,以大哥的深厚的功力而言,可能會清醒過來,如是服錯物藥,亦有烈的反應。”原來,方天成細查鄭大剛的病勢,覺著他雖然氣息微弱,但心臟一直跳動得十分均勻,知他在重傷之後,用一口真元之氣護住了內臟,不讓毒侵入,只要這物藥用得不錯,很快就會清醒過來。
這時,石俊、方天成、程子望等六道目光,一直盯注在鄭大剛臉上看著他的反應,卻不知廳門口處,正站著一個身著長衫,黑布包臉的人,兩道炯炯的目光,也凝注在鄭大剛臉上瞧著。
只見鄭大剛口角掀動,輕輕地吐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目。
石俊情緒動地叫道:“大哥醒過來了。”鄭大剛嘴角微動,淡淡一笑。
方天成道:“不要驚擾大哥。”石俊輕輕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這當兒,那站在廳門口處的人影,突然轉過身子,悄然而他的步履,輕若無物,未發出一點聲息,室中的人對他的出現、離去,全無所覺。
方天成輕輕咳了一聲,說:“大哥,是否要小弟助你運氣行功?”鄭大同搖搖頭,口齒啟動,似是想說話。
方天成急急的接道:“大哥不用說話,小弟已知大哥不用我們幫助了。”鄭大剛長長的嘆了口氣,閉上雙目。
方天成回頭望了宗貴一眼,道:“宗世兄,覺如何?”宗貴道:“我很好。”方天成道:“看來你心中有些把握,並非是隨口胡言。”宗貴道:“只能說鄭大俠的命大,在下也不該死,所以被在下猜對了。”方天成微微一笑,道:“因為你瞭解那劍門五鬼的為人。”宗貴道:“那也不是,當今之世,沒有一個能夠猜到劍門五義的處世之法。”石俊道:“劍門五鬼就是劍門五鬼,稱五義太高抬他們了,何況五鬼只餘下了兩鬼,此後應該改稱劍門二鬼了。”宗貴心頭大吃一驚,心知以中州三俠的身份,決然不會說謊,但表面上卻又不得不保持鎮靜,緩緩地說道:“家父呢?”石俊道:“令尊也受傷而去。”宗貴呆了一呆道:“諸位準備如何處置在下?”石俊道:“現在很難說了。”但聞鄭大剛長長吐了一口氣,道:“那位相救咱們的高人何在?”石俊道:“什麼人?”鄭大剛內功深厚,先得方天成練成的丹丸,收集了元氣,又得二鬼身上的解毒物藥服用,正是對症用藥,奇效立見,毒傷大力減輕,已可勉強說話。
石俊急急接道:“那救咱們的蒙面人嗎?”鄭大剛點點頭道:“不錯,不是他及時現身,慨援施手,今之局,咱們兄弟皆要埋骨於此。”但聞石俊應道:“他走了。”鄭大剛問道:“他到了何處。”石俊道:“他悄然而去,小弟又全心注於大哥身上,沒有來得及問他!”鄭大剛輕輕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方天成低聲問道:“三弟,是一位什麼樣的人物?”石俊道:“身著長衫,麵包黑紗,無法看清楚他的真正面目。”方天成道:“他一直都未說過一句話嗎?”石俊道:“說過,他要小弟救人要緊。”方天成沉一陣,道:“大哥安心養傷,咱們慢慢地再訪查那人的下落就是。”鄭大剛突然又睜開雙目,道:“程莊主,莊中傷亡很重嗎?”程子望搖搖頭道:“有三位神威相護,只有三死四傷,實在託天之幸了。”鄭大剛微微一笑又閉上雙目。
方天成低聲說道:“程兄,請準備一間靜室…”程子望接道:“早已打掃齊備,兄弟又派人去請了一位大夫照顧鄭大俠的傷勢。”方天成道:“有勞程莊主了。”程子望舉手一揮,召來兩個壯漢,把鄭大剛抬入靜室,低聲對方天成道:“方二俠,還有什麼吩咐?”方天成道:“看大哥傷勢,明動身的行期,不得不稍作延長了。”程子望道:“如是諸位沒有緊要的事,還望能多留嘉定幾,也容老朽善盡一點地主之誼。”方天成道:“事情雖緊急,但也是不得不行,看大哥傷勢變化如何,再決定行期了”目光一掠宗貴接道:“暫時委屈閣下,再留此幾,只要你能安份守已,我等決不會加害。”程子望一揮手,道:“帶出去。”兩個武師行了進來,帶走宗貴。
程子些低聲說道:“兄弟已在鄭大俠四周,佈下嚴密的警戒,一有風吹草動,立時傳出警迅,兩位半宵苦戰,也該休息一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如何!”方天成搖搖頭道:“不成,我還要看著大哥,萬一他傷勢有了變戲,也好及時設法搶救。”程子望道:“方二俠也受傷了…”方天成站起身子接道:“有勞程兄帶我到大哥的房中,在下就在病室中坐息,如是明中午時分,大哥的傷勢還無變化,那就不會再有危險了。”程子望緩緩地說道:“三位結義情深,不讓桃園兄弟專美於前,兄弟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舉步帶路。方天成、石俊魚貫相隨身後,行入了鄭大剛的養傷靜室。
方天成行入靜室,回顧了石俊一眼,道:“三弟你去休息吧!小兄在此已可應付變故。”石俊道:“小弟離此也是難安枕蓆,倒不如在此奉陪大哥了。”在小廳中席地坐下,道:“好!你既然想留在此,那就在此坐息,大哥傷勢未愈之前,任何事情都得咱們自己作主張應付,必要時保持體力才成…”揮揮手時對於望道:“程兄自去歇息吧!不用留此照顧了。”程子望一抱拳,道:“老朽明再來探看鄭大俠傷勢。”悄然退了出去。
方天成、石俊就在小廳中盤坐調息。
一宵無話,亦無事故發生,次晨天亮時分,兩個清秀女婢,捧著早點而入。
方天成、石俊略一梳洗,進入內室,只見鄭大剛擁被而睡,睡得十分地香甜,氣息均勻、傷勢似已見好轉。
石俊雖然不解醫道,但他看那大哥的情形,似是正在快速復原之中,低聲問道:“二哥,大哥的情形得好吧?”方天成點點頭,低聲他說道:“以大哥深厚的功力而論,快則兩,慢則五天,咱們就可以上路了,只是…”這當兒,突然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方天成道:“守好大哥。”突然轉身一躍,奔出內室,沉聲說道:“什麼人。”只聽外面有人應道:“在下程子望。”門簾啟動,程子望緩步行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大紅帖子,滿臉惶急之。
但他仍然保持著鎮靜,緩緩他說道:“鄭大俠的傷勢如何?”方天成道:“大見好轉”語聲一頓,接道:“程兄手上拿的何物。”程子望道:“很奇怪”石俊大步行了出來,接道:“奇怪什麼?”程子望道:“三位到喜定來,知曉的人很多嗎?”方天成道:“我們到此之行,既未招搖,也未保密,可是有人來找我們嗎?”程子望道:“正是如此,這裡有張帖子,敬請方二俠過目。”方天成伸手接過帖子,口中卻說道:“那人指名找我們嗎?”程子望道:“不錯,指名要找中州三俠。”方天成展開帖子看上去,只見上面寫道:“辰州掌門,言鳳卿拜。”不皺眉頭道:“言家門的掌門人。”石俊道:“奇怪啊,咱們和言家素無往來,他怎麼會千里迢迢的託來嘉定?”方天成道:“不論他來意如何,但大哥此時正在養息傷勢,咱們不能在此見他。”方天成點點頭道:“有勞程莊主代為傳達一聲,請那言掌門人稍候片刻,就說我等更衣之後,立時恭。”程子望道:“這個兄弟自會應付,兩位不用費心。”正待轉身而去,突聞那內室之中,傳出鄭大剛細細的聲音道:“不用了。”方天成掀簾進入內室,道:“大哥好好養息傷勢,一些瑣小之事,不勞大哥分心。”鄭大剛道:“我都聽到你們談的話了。”方天成道:“咱們和辰州言家素無恩怨,也許那言鳳卿遊蹤到此,聞得咱們也在此地,順道一會,想來不會有什麼事了。”鄭大剛搖搖頭接道:“言家門,近五十年來,七易掌門,但始終無法重振昔年在武林的雄風,這位言鳳卿是五十年中等八位掌門人了,也是五十年來,言家一位傑出的人才,他年事甚輕,今年不過二十四五,但已盡得言家門的武功神髓…”方天成接道:“大哥和他認識?”鄭大剛道:“不錯,我和他們訂兩年了,但卻一直沒有對你們說過。”石俊心中大奇怪,暗道:“大哥什麼事都未欺瞞過我們,怎的此事我們卻一直不知。”他很想問個明白,但話到口邊時,卻又忍了下去。
但聞鄭大剛道:“有勞程莊主,請他進來。”程子望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方天成低聲說道:“大哥傷勢還未全好,不宜耗費神,見那位言掌門時,也不宣談話太多。”鄭大剛點點頭道:“我知道,快些扶我起來。”方天成應了一聲,伸出雙手,扶起鄭大剛擁被而坐,緩緩地說道:“那言鳳卿來了之後,你也留在此地。”談話之間,程子望已帶著言鳳卿行到室外,高聲說道:“言掌門人到訪。”鄭大剛道:“言兄弟,快請進來。”只見珠簾啟動,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緩步行了進來。
方天成目光轉動,只見來人年約二十四五歲,生得極是英俊,劍眉朗目,神清氣閒。
但見那人搶前一步,抱拳說道:“鄭兄可是傷在五鬼暗器之下?”鄭大剛微微頷首,笑道:“傷勢已不要緊,不用兄弟掛念。”方天成聽得心中大為奇怪,暗道:“那程子望是老於世故之人,決然不會告訴言鳳卿此等事情,他又怎麼知曉呢?”心中念轉,忍不住問道:“言掌門人怎知我鄭大哥是傷在五鬼暗器之下。”言鳳卿兩道炯炯的目光,轉到方天成的臉上道:“這位是?”鄭大剛道:“在下方二弟。”言鳳卿一抱手,道:“聞名久矣!今有幸一會。”方天成道:“不敢當,言兄弟一派掌門之尊,在下等高攀了。”言鳳卿微微一笑,道:“鄭兄刀法,絕世無倫,五鬼決難與之匹敵,他們唯一能傷到鄭兄弟的,自然是暗器了。”鄭大剛道:“都是自己朋友,不用客套了,言兄弟辰州事務繁忙,怎會有暇來嘉定?”言鳳卿道:“兄弟於半年之前,已遣派出言家門十個明能幹的弟子,查訪鄭兄弟行蹤,好在你們中州三俠的行蹤,一向也不保密,查訪並不困難,但鄭兄的行蹤,卻是匆急無比,今在此明在彼,兄弟接報之後,從辰州動身,沿途追蹤到此,同時也聽得五鬼到此消息,但兄弟想不到五鬼趕來嘉定,竟是和鄭兄有關,唉!早知如此,兄弟也可於昨宵趕來,助鄭兄一臂之力。”鄭大剛微微一笑,道:“言家門正在埋首苦練武功之期,實不宜和江湖人結怨。”言鳳卿道:“小弟很少在江湖上面,識我之人不多,想那劍門五鬼也未必能識得我。”鄭大剛道:“五鬼識廣,辰州言家拳法,只怕是瞞他不過,幸好你沒有趕來助拳…”語微微一頓,接道:“言兄弟千里追蹤,想必有要事見教了?”言鳳卿望望鄭大剛,道:“兄弟被幾位叔伯們推舉出來,掌理言家門戶,心中既是惶恐,又是興奮,惶恐的是兄弟少不更是,言家門沒落了數十年,我有何能,重振言家門的雄風?興奮的是,言家門中所有的人,都已經完全覺醒,言家門如再這樣沒落下去,只怕要從此在江湖之上消沉不見。因此在我就任掌門之位時,授我一種特殊的權限,給我十年時間,要我使言家門起死回生。”鄭大剛點點頭,道:“我想兄弟有此能力。”言鳳卿苦笑一下道:“我肩此重任,內心雖然惶恐,但也只好全力以赴了。我自己訂了一個計劃,先找出原因何在,然後逐步消除這種原因。”鄭大剛道:“兄弟找出了原因嗎?”言鳳卿道:“找出來。”鄭大剛道:“那很好,原因何在?”言鳳卿這:“第一個原因是,我們言家的絕技全部失傳。”鄭大剛通:“全部失傳。”言鳳卿道:“不錯,言家門的絕技全部失傳,而且那失傳的武功,已不在言家門中。”鄭大剛道:“這個倒叫在下不解了,你們言家門的絕技,全部失傳,而且又全不在言家門,那武功現在何處呢?”言鳳卿道:“奇怪事也就在此,兄弟整理言家門所有的武功典籍,找不出言家絕技何在…”方天成接道:“言兄既無所本,又如何知曉言家門還有絕技失傳呢?”言鳳卿道:“兄弟仔細研究言家的拳掌武功,發覺其間每到變化奇之外,就有失缺。”鄭大剛道:“那是何故?”言鳳卿道:“這就是言家門數十年趨沒落的最為主要原因,當時兄弟也覺得十分茫然,但經過三個月的苦思研究,和兩代長輩們的幫忙,追本溯源,才查出此中原因。”鄭大剛和方開成,連那站在一側的程子望,都聽得一臉茫然之,道:“什麼原因?”言鳳卿道:“那原因是五十年前,我言家門有一位掌門人,遊蹤江湖,三年未歸,那時因為言家門在江湖還有餘威,掌門人三年間音訊全無,實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由代理掌門之位的一位長輩,傳下令諭,二十名幹弟子一齊出動,找尋掌門人的下落。”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就在二十位弟子出發後的第二天,掌門人突然自行而歸…”方天成接道:“這和貴派聲譽有何關係?”言鳳卿道:“本派掌門人回到故居之後,匆匆草書一信,就匆匆回到房內,閉門而臥,直到第二天的午時過後,仍然沒有起來,那時雖然有著兩位長老心中懷疑,但還未想到有什麼變化,直到天入夜,未見開門,才引起大家心中之疑,破門而入,才發覺掌門已經死去…”方天成接道:“被人暗中殺害了?”言鳳卿道:“門窗未動,找不出一絲被人潛入的痕跡。”方天成道:“那就是說掌門人回來之時,已然染上重病,難支而逝?”言鳳卿道:“不是染了重病,而中了毒,和受了內傷…”鄭大剛道:“什麼人殺害了他?”言鳳卿道:“他留下的遺書中難道未說明白嗎?”言鳳卿道:“那遺書上只畫了一座深山,一片潭水,寫了毒龍潭三個字。”鄭大剛道:“那是什麼用意?”言鳳卿道:“當時大家一片忙亂,只覺得這幅圖畫山水,是他在神志亂之下隨手寫來,也無人用心研究,就把它存了起來…”鄭大剛道:“那幅畫書,應該大有研究的必要。”言鳳卿道:“不錯,在下追溯往事,找到了這件事,仔細地研究那幅圖畫,才覺得出這件事,寓意深刻,並非是隨手寫來。”方天成道:“毒龍潭可能是一個地名。”方鳳卿道:“方兄說的不錯,那毒龍潭確有此地,而且兄弟已經找到。”方天成道:“那毒龍潭在什麼地方?”言鳳卿道:“泰山深處,一個人跡罕到之地。”鄭大剛道:“言兄弟能夠找到那等僻靜所在,實也非易事了。”言鳳卿道:“兄弟為找那毒龍潭,足足花了半年時間,才遇上了一個知曉那毒龍潭的人,兄弟找上了毒龍潭細看四下的景物,大致相同,但搜查四周,方圓十里內未住人家,兄弟只好重回辰州,苦思甚久,仍想不出原因何在。”方天成道:“這和貴門中武功,有何關連?”方鳳卿道:“據兄弟查找言家門中檔案、資料,發覺我言家門傳下絕技密錄,可能為那一代掌門人帶了出去,以致所有的武功中華之學,全都消失。”鄭大剛道:“此事重大,你找出什麼線索嗎?”言鳳卿道:“這就是兄弟的苦衷了,我查出十代以前的掌門人,留下這幅圖案,也查出從他死去之後,言家門開始沒落…”方天成道:“就算你們言家門的華武功,被那位掌門人帶走,但你們言家門難道就沒有留下年高位尊的長者嗎?”言鳳卿道:“四位武功最高強的高手都追隨掌門人離開了辰州,回來時只有掌門人一個歸來,四大高手的生死,有如沉海沙石,探不出一點消息。”方天成道:“這確實是有些怪,除了四人之外,難道再無別人嗎?”言鳳卿道:“更怪的是,掌門喪事剛剛辦完,幾位長老也相繼病逝,照我們言家門的傳說,那是天要亡言家門,才使幾個平十分雄壯的長老,相繼在三之內死亡,而且一病全身動口不能言,所以幾位長者死時,竟未留下一句遺言,也未待過一件事情。”鄭大剛道:“言兄弟的看法呢?”言鳳卿道:“在下的看法,這是一種計劃密的謀殺,志在使言家門自動在武林中消沉、沒落,掌門人離開前,這陰謀一直在進行中。”方天成道:“言兄弟之意可是說貴門中人,都是被人所算?”言鳳卿道:“不錯。”鄭大剛道:“什麼人物最可疑,言兄曾想到否。”言鳳卿道:“兄弟想不出來。”方大成道:“言兄,可否把貴掌門留下來的圖畫給在下瞧瞧。”言鳳卿略一猶像,緩緩地從懷中取出一幅圖畫遞了過去,道:“方二俠請看。”方天成展開圖,只見那上面圖畫留字果和言鳳卿所說一般,只是年代十分久遠,看上去有些模糊,但字跡筆勢,都還可辯認。
鄭大剛側過頭來,瞧了那圖畫一眼,低聲說道:“這是一幅簡明的圖畫,其中不似有隱秘。”言鳳卿道:“兄弟也這樣想,據我們言家門中的資料記載,我們這位十代前的掌門人,有很多時間,也不善書畫,怎麼會畫了這一幅畫呢?如若這畫中的意思深山環繞著一片潭水,天下可能找出幾百處相同之地,所以,他才寫下了毒龍潭三個字,但那毒龍潭已為在下找到,遍查了方圓十里,未找到一處人家,難道還另有一個毒龍潭嗎?”方開成績緩地把圖案摺好,給言鳳卿道:“也許有三個、五個毒龍潭,但其形態卻不會和你們那位掌門人畫的一般,你既然我到了毒龍潭,而且四周景物又和這畫上情形相合,自然是不會錯了。”言鳳卿道:“這就是兄弟想不明白了,他留下這幅畫的用心何在?
…
”語聲一頓,接道:“此事關係曹我言家門的生死存亡,兄弟又不願張揚出去,也不想驚動我言家中人,其實言家門也無人才可用,這五十年來,不進則退,言家門實無可用之才,兄弟幾番思索,覺著只有找鄭兄幫忙了,想不到兄弟晚來了一步,鄭兄竟傷在了五鬼手下。”鄭大剛道:“兄弟這點傷勢,並不礙事,不過…”言風卿道:“不過什麼,難道還有人先約了幾位不成?”鄭大剛道:“正是如此,這約會已經訂在一年之前,真也無法推拖了…”目光一掠方天成道:“二弟,咱們那約會還有幾?”方天成道:“會期是九月十五,算計路程,一路急趕,也要八九天,大哥再養息幾天傷勢,實是難有空了。”鄭大剛目光移注到言鳳卿的險上,緩緩說道:“言兄弟,看來小兄弟是無法助你了。”言鳳卿道:“三位有事,自然先辦自己的事情要緊…”語聲一頓,道:“在下有一句不當之言不知是否該問?”鄭大剛道:“什麼事言兄弟只管說明就是。”言鳳卿道:“三位和何人約會?”鄭大剛苦笑一下,道:“武林中一個很有名的魔頭,這一次會合,生死難卜,但我和兩位兄弟都已經有了準備,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言鳳卿奇怪道:“兄弟未趕上三位會鬥五鬼一事,這次希望能助鄭兄等一臂之力。”鄭大剛搖搖頭笑道:“言兄弟的好意在下等心領了,我們兄弟這一次會晤強敵,生機很少,言兄弟受言家上下兩代重託,實也用不著和我們冒這等兇險!”語聲一頓道:“明,小兄的作勢可能會好轉一些,我們仔細地研究一下,你這圖畫內情,也許我等可提供言兄弟一些線索。”言鳳卿輕輕嘆息一聲道:“五十年,山川河都可能有了改變,何況人呢?不過,兄弟奇怪的是言家門幾種特殊的武功,始終未曾出現於江湖之上。”方天成道:“所以,你推想那言家武功秘錄,可能藏在那毒龍潭附近?”言鳳卿道:“起初之時,在下確曾這樣想過,但後來,又覺著這想法未免太如意了。”方天成低聲說道:“大哥請閉目養息一下,小弟和這位言兄弟到廳中去談談,咱們時間不多,無法出力相助他尋回言家門中失落的武功,但咱們應亥盡力助他解決一些疑難。”鄭大剛道:“好,你們到廳中談論吧!”他似是睡意甚濃,言罷,閉上雙目。
方天成站起身子,輕步行出客廳。
言鳳卿、程子望、石俊等緊隨方天成退出內室,行入廳中。
方天成低聲說道:“程莊主,咱們到對面房中坐坐如何?”程子望道:“好!在下立時尋他們打掃一下。”方天成道:“不用了,咱們坐不了多久。”程子望當先帶路,行入室中。
這房舍建築和鄭大剛的養傷心屋一般,外面一廳,裡面一房。
這房中雖未住人但卻經常打掃,室中十分乾淨。
廳中放著一張八仙桌,和幾張木椅。
程子望讓幾人坐下之後,低聲說道:“幾位談談,在下去去就來。”方天成道:“程莊主如若無事,不妨留此,如是真的有事,在下等也勉強。”程子望微微一笑,道:“昨夜一場搏鬥,有很多事情要辦,在下不能多留了。”轉身而去。
言風卿望著程子望的背影,道:“這位程莊主的為人如何?”方天成道:“對於程莊主的為人,在下也不太瞭然。”言鳳卿道:“我們言家門中的私事,不希望洩於江湖之上。”方天成道:“程子望為人很持重,此等重大之事,我想他不致於輕易洩吧!”言風卿輕輕嘆息一聲,道:“希望如此。”方天成道:“咱們大哥傷勢尚未痊癒,不便多耗神說話。”言鳳卿道:“我知道,兄弟已覺著適才說話太多,耗去了鄭兄不少神,甚愧疚。”方天成淡淡一笑,道:“不要緊,言兄不用為此多心…”語聲一頓,接道:“言兄似是對貴門中事,已然找出些頭緒,如是兄弟推想的不錯,言兄中所知,決不止適才所言。”言鳳卿道:“這是我言家門私事,本也不應該驚擾他人,只是兄弟和鄭兄一見如故,彼此情投意臺,因此想借重三位才慧、武功,助我一臂之力,但三位事務匆忙,鄭兄又受了重傷,這倒使兄弟不便開口了。”方天成沉了一陣,道:“我們還有兩三天時間,言兄的事,恐非三五能夠解決…”言鳳卿接道;“幾位事忙,兄弟的事,已過了數十年,再晚上一年半載也不要緊,但兄弟和鄭兄往了一場,希望能助幾位一臂之力…”方天成搖搖頭嘆一聲,接道:“言兄和我們大哥論,在下也不把言兄當外人看了,兄弟有什麼話,直話直說了。”言鳳卿道:“方兄有何指教,但管直說不妨。”方天成道:“我們兄弟和人這番約會,實在是一場死亡之約,言兄弟用不著眼我們淌這次渾水!”言鳳卿道:“言家的絕技,雖然失江湖,但兄弟苦練數年,小有收穫,只要諸位能夠保持雙方均衡,兄弟加入,可小增幾分勝算。”方天成搖搖頭,道:“中州三俠,十餘年來行走江湖,經過了無數的風,都能履險為夷,固然要憑機智,但事前的料敵機先,勝負計算,都有著密的算計,這一次不同了。”言鳳卿道:“有何不同之處了?”方天成道:“這一次我們全無勝算,要完全碰運氣了。”言鳳卿道:“貴兄弟這次約會,幾時訂下的?”方天成道:“這約會訂下的時間很久了。”言鳳卿道:“既非偶發察件,貴兄弟又無勝敵把握,何以不肯早作準備呢?”方天成淡淡一笑,道:“言兄所謂的準備,無非是邀請助拳之人了?”言鳳卿道:“邀人助拳,自然是最重要的一環,具他方面,貴兄弟也該有個計劃。”方天成道:“兄弟本來是想談談言兄的事,提供一些愚見,想不到竟是談起我們的事了…”言鳳卿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貴兄弟的事比在下重要,自然要先談淡你們的事了。”方天成道:“這件事,我們一直沒有告訴過人,因為很少人能幫上忙,也得少人願意幫忙,今告訴言兄,中州三俠從此絕跡江湖之後,也算有一個人知曉我們哪裡去了。”言鳳卿聽得怔了一怔,道:“這等嚴重嗎?”方天成神情肅然地答道:“不錯,往好一方面說,我們三人中,貿一兩個殘廢,但也是碰運氣的事了。”言鳳卿道:“對方是什麼人?竟使大名鼎鼎的中州三俠如此氣餒。”方天成哈哈一笑,道:“言兄知曉田一刀嗎?”言鳳卿道:“可是人稱魔刀的田遠嗎?”方天成道:“不錯,言兄可是聽貴門中長老提過?”言鳳卿道:“近兩年中,兄弟貫注於研究江湖情勢,是以,正兩道中高手,都能知曉幾人。不過,據兄弟所知,這人已有近十年未在江湖面了。”方天成點點頭,道:“他雖未面,但並非退出江湖,而仍然長年在江湖上走動,只是舉動更為隱秘了。”言鳳卿道:“這個,兄弟就不清楚了?”方天成道:“自從劍神陳大俠掃蕩江湖,得五魔主立下誓言,陳大俠在世之,決不重出江湖,這魔刀田遠可算是綠林道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了,但他比起五位魔主的武功,自然相差極遠,五位魔主臣伏陳大俠神劍之下,田遠等自然要避風頭,故而不敢再大搖大擺地出現於江湖之上了。”言鳳卿道:“劍神陳大俠的事蹟,在下也聽說過一些,但使在下覺得奇怪的是,那陳大俠既然壓服了五位魔主,為何不肯把他們一一博殺,斬草除,以絕後患?”方天成道:“這大概是武林一樁奇大的隱秘,平常之人自然是很難了解,不過,這其中定然有很人的原因,但這原因,除了劍神和五大魔主之外,只怕是很少有人知曉了。”言鳳卿道:“魔刀田遠比起五個魔主自不可同而論,難道武林之中,就無人能夠制服他嗎?”方天成道:“少林的入凡大師,武當的白拂道長等,都有能力制服魔刀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