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劍震丐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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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宜聞言連忙笑道:“幫主過獎,區區心中慚愧得很!”吉威兩眼之中,泛現著人的光彩,忽然仰天大笑道:“宋兄,你說得不錯,那柳媚娘能夠全身而退,那只是方老弟不曾起下殺她之心,否則,只怕十招不出,魔女定將授首。”打從現身起,吉威就很少有過笑容,這時忽而大笑,那等衷心快之情,越發叫人看來舒暢。
宋孚點頭道:“不錯,方老弟如果存下誅殺之心,那柳媚娘自然是走不脫的了,不過…”他長嘆了一聲,接道:“天魔女較之柳媚娘,那又不可同而語了!”吉威聞言,笑容忽斂,沉聲道:“宋兄,兄弟不信天魔女能比柳媚娘強出多少!”宋孚道:“這個,兄弟也只是聽人傳言,天魔女在五魔之中最為難鬥,至於是否真個要比柳媚娘高明多少,兄弟也不敢斷言!只是…”吉威道:“只是怎樣?”宋孚道:“只是那天魔女既然享名如此之盛,想必定有那過人之處!”吉威兀自對於宋孚之言,有些不滿,冷笑道:“宋兄,你似乎被天魔女嚇破了膽了!”宋孚忽地臉上微尷尬之,苦笑道:“吉兄,你沒有跟她碰過面吧?”吉威冷哼了一聲道:“自然是沒有的了!不然,這世間之上,有了兄弟,就沒有了天魔女了!”他重新恢復了那冰冷的神情,語言沉厲,使人聽來,彷彿有些不寒面而慄。
宋孚眉頭一皺,道:“吉兄很豪氣啊!”吉威陡然臉大變,怒道:“宋兄莫非不情兄弟有那等決定?”宋孚忽而大笑道:“不敢,兄弟算是信得過…”顯然,他言猶未盡,言下依然充滿了不信之意。
吉威聽得心中大不好受,正待發作,霍鳴風也已瞧出吉威的窘迫之情,他不想再生枝節,當下呵呵一笑道:“宋兄,你們似是用不著在此鬥口,咱們還有很多重要事體,亟待商量呢!”語音微微一頓,又向吉威笑道:“吉師弟,有一件事,愚兄要借重師弟的智…”吉威聽得幫主有事借重,連忙肅容道:“幫主有何差遣,小弟敬候教諭!”霍鳴風笑道:“眼前局勢,有了方老弟這等高手,咱們去那少林之,鄭大俠的傳言,似乎不用考慮的了!”吉威聽得皺眉道:“這個…”他這般沉,顯然依舊有些不同意。
這時,那幫著駱奇裹傷上藥的翁崑崙陡地掉頭來,向吉威笑道:“吉師弟,小兄有一句話,不知說將出來,師弟願不願聽?”吉威道:“師兄有話,不妨見示!”翁崑崙道:“師弟何不問問方兄弟和鄭大俠的關係呢?”他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吉威,方雪宜既是為了鄭大剛被駱師兄言詞所辱,方始身而來,只怕他與鄭大剛之間,必然有著極其深厚的關係,是以,翁崑崙話音一落,他立即點頭道:“師兄說的是,小弟果然忽略了…”忽然向方雪宜抱拳道:“方兄弟…”方雪宜見他神之間,一片誠謹,連忙抱拳還禮,笑道:“老前輩有何指教?”吉威道:“想那中州三俠,乃俠義之士,方兄弟為了鄭大剛之事,不惜現身搦戰,想必方兄弟與那鄭大俠之間,必然有著極為深遠的淵源了?”方雪宜肅容接道:“他乃是區區的大伯父!”這時,霍鳴風忽然大聲道:“鄭大剛是你老弟的大伯父嗎?”方雪宜:“不錯!”霍鳴風怔得一怔,道:“這麼說,你與方二俠方天成是一家了!”方雪宜遲疑了一下,道:“不錯!”他一旦聽到方天成之名,腦際就出現在那嘉定城外,自己險些喪命的景象,是以,他猶豫了一陣,方始回答霍鳴風所問。
吉威目睹這等景,心中不由得一動,脫口道:“方兄弟,那二俠是你什麼人?”方雪宜心中十分不願地接道:“大伯!”吉威見他說話之時,神情上比他叫出鄭大剛是他大伯父之時,有著極大的不同,心中更是疑慮大起,有心問個明白,卻又覺著不便啟齒,只因為這事實是越出一般倫理常情,一言不慎,就許招來無謂的麻煩;何況,方雪宜既能為鄭大剛辱而身,自然不是一個乖悻倫常的不肖之徒,他對方天成表示冷漠,只怕另有道理…
思念之間,耳中忽然聽得霍鳴風大笑道:“方兄弟你是方天成的侄於?”方雪宜皺眉道:“不錯!”顯然,他對於方天成三字,有著無比的反,故而對答之間,不肯多說一言半語。
如此冷淡的表情,使得霍幫主為之一呆。
但他也未便詢問,心中暗道:“這孩子怎麼了?怎地對自己大伯,反不如一位異姓的伯父來得親切啊!”吉威已然在心中有了打算,他知道關於方天成為何被這位侄兒所冷淡,必有很大的來歷,急切之間,想要查問明白,那一定是很難的了!像這等叔侄間的恩怨,方雪宜八成也不會對外人言明,一旦問得太急,十之八九,便要多事了!
當下微微一笑,接道:“方兄弟,那鄭大俠既是你的大怕父,對他的為人,方兄弟自是十分明白的了!”方雪宜道:“區區與大伯父相聚之時,雖然年幼,但大伯父古道熱腸,忠義凜烈之氣,區區萬分敬仰!”吉威笑道:“這麼說,方兄弟很同意吉某對鄭大俠的看法了!”方雪宜點頭道:“老前輩所見,果是不差!想我那鄭伯父的為人,縱然刀斧加身,也不會喪名求生的!”吉威大高興,向霍鳴風抱拳道:“幫主,方兄弟所說,應可證明那鄭大俠不會徒出空言,尚望幫主來至少林,莫要逞那一時之仇忿…”他身為屬下,言詞之間,只可說到這等地步了。
霍鳴風濃眉聳動,大聲笑道:“吉師弟,你這番好心,愚兄敬領了…”語音一頓,忽而長長一嘆道:“丐幫之中,從無危難退縮之人,但三位兄弟如此相勸,我又怎能不聽?這等事實在叫人為難得很啊!”翁崑崙忽然呵呵大笑道:“幫主,小弟有一句話,只怕說將出來,幫主見怪!”霍鳴風道:“有話直講元妨,愚兄怎會見怪呢?”翁崑崙道:“少林之事,幫主應該見機而為才是,師兄乃是一幫之主,自是不可陡逞匹夫之勇啊!”霍鳴風沉了一陣,接道:“看來愚兄縱然不應允,那也是行不通的!”崔大公這時忽然抱拳向霍鳴風一揖,道:“幫主有此明見,實是本幫之福…”霍鳴風神情甚是動,目光在幾人身上一轉,長長地吁了一口大氣,道:“小弟蒙大師兄這般愛護,真正叫人無已,如是我再不知自重,那豈非是太不通理了嗎!”崔大公目光在宋孚和方雪宜身上一轉,沉聲道:“幫主有沒有指示?”他這般語氣,只聽得霍鳴風一怔,道:“師兄有什麼話要講嗎?”崔大公道:“不錯!”忽然指著宋孚和方雪宜道:“他們兩位犯了本幫大忌,偷窺本幫長老聚會,按律應該懲治,不知幫主可有什麼打算?”他竟然提出這等難題,不得霍鳴風愣在當地,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崔大公說的不錯,宋孚和方雪宜果然是觸犯了丐幫大忌,依照幫中規律,至少應親自到丐幫總壇向祖師爺主謝罪。
但霍鳴風在知曉了方雪宜乃是劍神陳希正的傳人以後,這等話又怎能說出口來?是以,剎那之間他倒想不出一個兩全之策。
宋孚在聽到崔大公所言,只不過淡淡地笑了一笑,方雪宜就有些不然,他呆了一呆,忖道:“這老花子怎會忽然間想起這事來了?莫非他們想藉口聯手對付於我?
…
”敢情,方雪宜誤會崔大公乃是想袒護駱奇,並且為了挽回丐幫聲譽,才提出此言。
思念之間,耳中忽然聽得吉威冷冷說道:“幫主,此規乃是歷代祖師手訂,咱們可不能違背啊!”顯然,他是火上加油了。
霍鳴風眉頭連皺,苦笑道:“大師兄和吉師弟說的都不錯,只是…”站在遠處的駱奇突然笑道:“幫主,這等規矩不會從你而斷吧?”方雪宜因是不知觸犯了此等規戒,要受到何等懲罰,是以心中有些不快,聞言大聲道:“霍幫主,這位駱大俠說的不錯,你不可斷送了丐幫的歷代聲望,方某冒犯之罪,也不想推卸,只消幫主說將出來,容方某思量思量如何?”霍鳴風乾咳了一聲,道:“方老弟,此事叫霍某越發為難了!想那陳大俠仍是本幫的大恩人,對你老弟,霍某怎好提懲罰二字。”方雪宜聞言冷笑道:“幫主盛情,區區心領了!如若為了在下,亂了貴幫家法,豈不是使得幫主成了叛幫的罪人了嗎?何況,這幾位長老就不會放過幫主呢?”方雪宜已然動怒,霍鳴風哪有聽不出來的道理?但事在兩難,一時之間,叫他大有無從抉擇之苦。
這時,宋孚在旁到是顯得輕鬆地一笑道:“方老弟,你這般自找罪受,老朽可不大願意呢!”方雪宜淡淡一笑道:“宋老,咱們犯了人家幫規,如果不願受罰,不知是否有別的辦法可想?”宋孚大笑道:“當然有!”方雪宜道:“你老說出來聽聽看!”宋孚笑道:“老弟,老朽說出來,只怕你也不願意做啊!”方雪宜道:“晚輩行不行得,你老朽是不用言之過早,或許晚輩願意一試那也說不定呢!”宋孚目光在霍鳴風身上一溜而過,接道:“其實,只要你老弟武功足以擊敗他們幫中長老以上的人物,這等懲罰之事,應是可以免去的了!老弟,只看你肯不肯跟他們動手了!”方雪宜聞言,略一沉,向霍鳴風道:“霍幫主,宋老之言,當真嗎?”霍鳴風點頭道:“不錯,本幫祖師在訂定幫規之時也曾考慮到,如果是有那武功卓絕之士,犯了忌,總不能為了這等小事,傾全幫之力,作細微未節之事,甚至危及本幫全體子弟,是以特別規定,凡是武功勝過本幫長老之人,一旦犯,那位被擊敗的長老,就應代那犯之人受罰…”方雪宜忖道:“如是依他所說,丐幫真有這等規矩,崔大公又何必當面提了出來呢?
想那駱奇乃是他們幫中長老身份,已然敗在我的手中,縱然要罰,那也是要那駱奇去代我受罰好了!”忖念之間,他卻沒有想到,崔大公所以提出這等幫規,正是為了對付駱奇。
霍鳴風話音頓了一頓,似是這才想起,那方雪宜曾經擊敗了駱奇,兩眼神光暴現,凝視著駱奇,喝道:“駱師弟!”駱奇暗暗一驚,抱拳道:“幫主有何教諭?”霍鳴風道:“適才你與方老弟之戰,是你輸了!”駱奇怔得一怔,道:“這個…小弟輸是輸了,但卻輸得有些不服。”崔大公淡淡一笑,道:“怎的不服?莫非你還想再打一場嗎?”駱奇陰沉地掃了崔大公一眼,道:“小弟如知這一戰乃是關係到犯之事,小弟就不會那等輕心大意了!”霍鳴風皺眉道:“駱師弟,人貴有自知之明,陳大俠的劍法,豈是你我所能破解…”長嘆一聲,戛然而止。
他言下之意,是要那駱奇莫再丟人了!
駱奇冷冷接道:“幫主,小弟願為本幫聲望,與方少俠作一死戰!”霍鳴風聞言,兩眼一瞪,正待說話,卻聽得方雪宜大聲道:“尊駕不服,那就不妨再出手試上一試了!”駱奇冷冷接道:“老夫正要與你決一死戰,不知閣下可敢放手一拼?”方雪宜回顧了霍鳴風一眼,道:“幫主,請恕晚輩放肆了!”一振長劍,指著駱奇道:“尊駕可以出手了!”駱奇掣動銅,大喝一聲,有如泰山壓頂一般,直向方雪宜劈來。駱奇似是存心這一就要置方雪宜於死地,是故來勢之猛,使人看得獨目驚心。
方雪宜卻是神情十分從容,運劍一,由下往上反擋開去。
霍鳴風心中一震,暗叫不好,只因駱奇這一的力道,不下數百斤,方雪宜所用的寶劍,乃是輕的兵器,硬擋銅,實是十分不智之舉。
但他卻是不能說出來,一因自己身為幫主,二來方雪宜不是外人,自己倘是隻助外人,那豈不叫幫中長老們笑話嗎?
這時,丐幫中的幾位長老,都有些兒緊張,只有宋孚知道方雪宜深淺,滿臉含笑,視如未見一般,大聲向霍鳴風道:“霍幫主,你這位駱師弟的法雖是很猛,但卻不懂取巧之道,僅此一招,就怕方老弟已然佔盡機先的了!”霍鳴風聞言,心中一動,還沒有轉過念頭來,耳中已聽得方雪宜大笑之聲,道:“柔能剋制,駱大俠這一招敗得想必依然不服的了!”舉目望去,只見駱奇那銅,竟然再度脫手!
原來方雪宜劍走輕靈,用了一手四兩撥千鉤的巧勁,順勢一引,將駱奇的銅撥得飛出五尺!
駱奇臉大變,一言不發,移步拾起銅,緩緩向著方雪宜走了過來。
方雪宜一笑,接道:“駱大俠,這回你可要小心了,在下讓了你先攻三招,眼下可要回攻你一式的了!”語音甫落,揮手運劍,猛刺而去。
駱奇知道,方雪宜劍招變化之多,招式之,絕非自己所可以擬,唯一可以致勝之機,乃在自己仗恃功力深厚,將對方擊退。
是以,方雪宜劍勢一發,他立即雙手搶,猛然向前去。
眼看劍即將相觸,方雪宜陡然身形一轉,迅快無比地踏出半步,寶劍一偏,穿透駱奇那深重的影,只聽得嗤的一聲駱奇前衣衫破裂,鮮血點點出。
這一劍若非方雪宜心存忠厚,駱奇早已命喪當地了。
霍鳴風睹狀大吃一驚,脫口道:“方老弟,手下留情…”敢情,他怕方雪宜年輕氣盛,一怒之下,就取了駱奇的命。
方雪宜哈哈一笑道:“幫主放心,在下雖是鹵莽,但也不是那般草菅人命之人。”話音一頓,立即向宋孚道:“宋老,晚輩已經打敗了丐幫一位長老,不知那犯之罪,是否可以免除了?”他不問霍鳴風,而問宋孚,也正是他為人厚道之處。
宋孚大笑道:“霍兄,你意下如何?”霍鳴風長長一嘆道:“其實,方老弟不用二度出手,老朽也會要那駱師弟代他迴帶領罰了!”宋孚大笑道:“霍兄果然是具有大智慧之士…”崔大公這時抱拳道:“幫主,駱師弟既要代那方小俠受罰,何不立即令他回幫領責呢?”霍鳴風瞧了那血染前的師弟一眼,道:“大師兄,駱師弟恐怕傷得不輕!”崔大公道:“皮之傷,算得什麼?方老弟仁人之心,只是點到而已,幫主不用擔心了!”霍鳴風沉了一下,向駱奇道:“駱師弟,你的傷勢很重嗎?”駱奇有心裝作但知道瞞不過崔大公,只好搖頭道:“大師兄已然說過,只是皮之傷而已,中妨事的…”說話之間,探手自懷中取出一包金創藥,撕開衣襟,敷了上去。
霍鳴風點了點頭,向崔大公道:“大師兄,眼下前往少林,乃是極須用人之際,駱師弟如是回去,豈不少了一名好手?”原來霍鳴風想留下駱奇對付魔徒們。
崔大公臉一沉,道:“幫主,小兄有一句話,說了出來,尚望幫主莫要見怪!”霍鳴風道:“大師兄有話請講。”崔大公道:“方少俠未來之前,咱們果然顯得有些勢孤力薄,少不得像駱師弟這等好手,但眼下的情況,卻是大大不同了,有了方少俠一人,縱然咱們四人完全不去,那也不妨事了!”霍鳴風眉頭一皺,道:“這個…”吉威忽然冷冷接道:“幫主,大師兄所說不錯,駱師兄答應回幫領罰!”霍鳴風似是迫於無奈,長呼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叫駱師弟回幫吧!”目光一轉,向駱奇道:“駱師弟!”駱奇臉上神甚是怪異,顯然有些不願,但又不得不裝出恭敬的神態,道:“幫主!”霍鳴風道:“剛才大師兄所言,你聽到了?”駱奇遲疑了一下,道:“聽到了。”霍鳴風道:“師弟速速回幫,在祖師神位之前,悔罪十!”駱奇呆了一呆,道:“十天嗎?”霍鳴風道:“不錯!”駱奇道:“幫主,照祖師爺戒律,只須三天啊!”霍鳴風冷冷一笑道:“三天之罰,只是指的外人,如是本幫弟子代人領罰,就要十天了!”駱奇默默地看了崔大公、吉威一眼,拾起銅,抱拳向霍鳴風道:“幫主令諭,屬下不敢不遵,不知道是幾時動身?”霍鳴風道:“即刻動身,不得延誤!”駱奇應了一聲遵命,轉身向外行去。
方雪宜心中暗道:“瞧他一臉不高興之,顯然他是不願離去的,只是他為何又不願離去呢?”一時之間,他覺著有什麼不對,只是想不出其中的道理何在。
崔大公目睹駱奇離去,忽然向廓下的少年大喝道:“敖兒過來!”只見那威猛的少年尹敖,應聲走了進來。
神態恭敬地向崔大公一禮,道:“大師伯有何見教?”崔大公道:“跟在你駱師叔身後,看他去了哪裡?”尹敖道:“弟子要一直跟在他身後嗎?”崔大公道:“不錯!”尹敖道聲:“遵命!”就待離去。
霍鳴風忽然笑道:“敖兒且慢!”轉頭向崔大公道:“大師兄,你要這孩子跟在駱師弟身後,不知用意何在?”崔大公道:“這個…”目光在宋孚和方雪宜身上一轉,道:“幫主,愚兄是怕那駱師弟一怒之下,亂了心智,如是在半路之上被魔女手下遇上,必將窮於應付,有了敖兒在後暗暗護送,豈不是放心好多了?”霍鳴風似是知道崔大公說的不是真話,但也未再多問,只點了點頭道:“大師兄顧慮得也有道理!”微微一笑,向尹敖道:“小心護送你駱師叔,五之後,可來少林覆命!”尹敖恭敬地行了大禮,轉身出門而去。
這時,宋孚忽然哈哈大笑道:“崔兄果然思慮周詳,丐幫四老之首,確有過人之處!”崔大公聽得臉一變,道:“宋兄抬舉了…”吉威卻冷哼了一聲,接道:“宋兄,這事乃是本幫自己的家務,尚盼宋兄莫再手可好!”敢情,吉威也在拿話點醒宋孚!
原來崔大公要尹敖跟在駱奇身後,乃是他對駱奇生了疑心,以為他可能已然叛幫投向魔女,宋孚何等明,自己也猜出來,這方始拿話明捧暗損的損了崔大公一句!這一來吉威才不得不暗暗點破,要宋孚莫再多管。
宋孚兩眼一翻,大笑道:“當然!當然!兄弟不管便是…”那丐幫幫主霍鳴風乃是一個耿直之人,聽得三人言語,不由得臉大變,失聲道:“大師兄,你說的是什麼?莫非那駱師弟他…”顯得他是有些不信,說到這裡,不由停了下來。
崔大公長嘆了一聲道:“幫主,不是小兄疑心太過,實是那駱師弟的舉動,太叫人稀奇了!”霍鳴風皺眉道:“大師兄,駱師弟身受恩師教誨栽培之德,他豈是那等忘恩負義,叛幫賣主之人!”吉威接道:“幫主,三師兄言詞閃爍,而且存心挑撥幫主與兄弟等情,他縱無叛幫之嫌,也有背義之失!”霍鳴風道:“那也用不著派敖兒跟蹤於他啊!”崔大公忽然大聲道:“幫主,本幫在武林之中,名望不在那其他八大門派之下,就是為了本幫子最多,最雜,但卻沒有那不肖之徒,做出敗壞之事!”霍鳴風道:“師兄說的果然是實話!”崔大公目光一黯,接遭:“幫主,這中間的道理,幫主可知為了什麼?”霍鳴風笑道:“本派一脈相承,長幼之間,親如父子手足,自然人人都能重視全幫聲譽了!”崔大公道:“幫規極嚴,一有可疑,立即就追而不捨地查出原因!”霍鳴風忽然臉一變,大步向前,向崔大公抱拳長揖到地,說道:“大師兄惠我良多,小弟身受了!”目光轉到吉威道:“吉師弟,愚兄在這等事體之上,果真是失察太多,尚盼師弟此後能隨時提醒於我!”吉威慨然笑道:“幫主,這是小弟分內之事啊…”宋孚目睹他們之間如此客氣,心中大快,失聲笑道:“霍幫主大略雄才,幾位又這等遇事謹慎,丐幫大展宏圖之,老朽可以試目而待了!”吉威這時淡淡一笑,道:“幫主,咱們已命中州弟子備有酒菜,不知可否抬將上來?”霍鳴風道:“快抬,快抬,愚兄今宵十分高興,要與宋兄和方老弟等喝個痛快…”吉威身向殿側子弟代一聲,不一瞬便送上了一桌酒筵。
丐幫飲食,多非山珍海味,但調製手法之,雖是大內御廚也難以望其項背。左右不過是雞、蛇等幾味,但卻滿滿擺了一桌,做了不下十道大菜送出。
五老一少,一連吃到天已發白,方始散席。
幾人在這關王廟中稍稍打坐調息,便入城會同了那安小萍和朱皓,一同前往少林而去。
當天未時左右,幾人來到少林中天福地門牌坊之下,只見四名憎侶上前來,擋仲去路!他們也不言語,只是不讓一行人過去。
安小萍瞧得甚是不解,向宋孚耳邊說道:“宋老,這些和尚好不講理啊!”宋孚道:“怎見得?”安小萍道:“他們為何擋住我們的去路?我們不是前來為他們排難解紛的嗎?”宋孚笑道:“咱們沒有說明,他們自然不放心了!”語音一頓,大步上前而去。
這時吉威已搶先冷冷喝道:“大師們可是少林門下的子弟嗎?”那四名中年僧人互望一眼,由左首那位瘦小僧人合十接道:“不錯,貧僧等正是少林門下,不知幾位施主怎麼稱呼?”吉威道:“老夫丐幫陰陽手吉威,這位是霍幫主!”那名僧人間言皺皺眉道:“霍幫主嗎?”吉威只聽得臉一變,怒道:“和尚,你怎麼好像不信?”憎人合十道:“貧僧果然有些不信!”吉威怒哼了一聲道:“和尚,你對長輩說話,可要小心些才是!”只見那和尚忽然朗聲一笑道:“施主自稱長輩,不知憑了什麼?”吉威冷冷應道:“就憑老夫與入凡大師的情,就稱得是你們的長輩了!”那和尚臉一變,道:“施主,請問這武林之中有幾位丐幫幫主?”霍鳴風聽和心中一震,脫口道:“丐幫幫主自然只有老夫一個人了!”那和尚搖頭道:“不像啊!”崔大公也忍不住怒道:“和尚,你休要放肆,貴寺入雲掌門見了幫主說話也不該如此大膽!”和尚一笑道:“好說,只可惜各位來遲了!”方雪宜目睹眼下情景,心中大吃一驚,暗道:少林向以清規戒法聞名天下,此刻見來,卻是大不相稱了…
他急思之間,聽得那和尚說是他們來遲了,不全身一震,脫口喝道:“怎麼來遲了?可是那天魔女將你們制服了嗎?”那和尚目光在方雪宜身上一轉,冷笑道:“我少林寺是何等所在?那天魔女也配傷得了我們?”吉威接道:“你這來遲之意何指?”和尚道:“丐幫霍幫主早已在昨晚就抵達本寺了!”和尚話音一落,霍鳴風等人不全部為之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