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神秘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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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內一片黯然,抬目望去,只見宋孚仍然閉目打坐未醒,四野除了濤拍岸猿啼狼嗥之聲,別無一絲動靜。
但方雪宜心中卻暗不對,適才他一驚而醒,乃是覺著船身忽然一震,此刻卻是不見人聲,豈非十分奇怪嗎?
方雪宜略一沉,輕輕的走出艙外,船頭上的燈光已熄,只剩下那桅杆的半之旁,亮著一些氣死風燈,在江面騰起的霧中,晃來晃去。
方雪宜不信自己會聽錯,是以他迅快的繞過全船之後,立即縱身躍上那桅頂,待舉目向四周察看。陡然間心中一震,只見那桅頂之上,用一銀簪,了一方白絹,正在夜風中,盪來盪去。
方雪宜探手拔下銀簪,只覺一股清雅的香氣,選鼻而入,一驚之下,連忙閉住呼,暗中運氣默察,體內有無異狀,雙目卻注視白絹之上的字跡。只見那小約有尺許見方的白絹之上,只寫了寥寥幾個小字:“我家站娘要你來朝雲峰,你敢不敢來?”既無上款,亦無署名,顯然這是衝著自己或是宋孚送來的了。
此刻他已確定那陣香味,只是女孩兒家用的香粉氣味,並非什麼毒物,當下閃身躍落船梢,直進房,就著燈光,重新打量那小小銀簪。這一凝視,突然使得方雪宜大大的吃了一驚。
敢情,這隻銀簪,雖然長僅三寸,但那簪頭之上,卻雕鑄了一隻栩栩如生的仙鶴,作振翼高飛之狀。
他記得師叔曾經待過自己,龍行劍法如有剋制的對手,那就是“天鶴斬”的往事,是故他一眼看到鶴形標誌,就不心頭大震。
正在他手持銀簪發愣之間,耳中忽然聽得宋孚笑道:“老弟,這銀簪是何人之物?
老弟為何手執此物發呆?”方雪宜霍地轉身,道:“宋老,你也瞧瞧…”說著,將銀簪遞了過去。
宋孚接過這支銀簪,仔細地看了一遍,笑道:“老弟,這是在哪兒發現的?”方雪宜不答宋孚所問,卻道:“宋老,這銀簪你老以往見過嗎?”宋孚道:“沒有。”方雪宜原以為宋孚江湖經驗極豐,自然見聞甚博,對於這支雕有仙鶴的銀簪,可能會知曉一些來歷,此刻聞他回答不知,不大失所望。
略一沉道:“宋老,這立銀簪,乃是自船桅之上取來,而且,還有一方白絹…”遞過白絹,接道:“這事你老有佝高見。”宋孚接過白絹,看過上面所寫的娟秀字跡,不覺地鎖起雙眉,道:“老弟,這位姑娘,可是衝著你來的?”敢情這位大漠鬼手也墜入了五里霧中。
方雪宜長長地一嘆道:“不知道,晚輩原以為這事可能是針對你老而來,眼下看來,那是晚輩料錯了。”宋孚笑道:“老弟,老朽一生,最是不喜與女人往,這留絹書的對象,八成是我的你老弟臺了。”方雪宜呆了一呆,道:“晚輩初離師門,在武林中乃是藉藉之輩啊…”言下之意,是自己不可能與什麼人結下恩怨的了。
宋孚微微一笑道:“老弟,會不會是那柳媚娘,她不也是女人嗎?”方雪宜沉道:“這個…不像吧!”宋孚一怔道:“為什麼?”方雪宜固是心中懷疑這銀簪之上的仙鶴雕花,可能正是師父所說的那一雙東海奇人的標誌,方才認為此事不是柳媚娘所為,聽得宋孚反問,只好應聲道:“那柳媚娘如是要找晚輩,諒也不會花費這些手腳…”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宋老,這銀簪上的仙鶴標誌,你老往可曾聽說,武林之中,是否有人使用過這等銀簪傳訊?”宋孚抓頭沉思良久,突然一嘆道:“老朽實是想不起武林之中,有什麼人用過這等標誌…”方雪宜劍眉連連揚動,顯然是心情甚為動,脫口道:“宋老,咱們該不該去那朝雲峰一行?”宋孚重新把那方白絹看了一眼,失笑道:“是了,咱們如要查出此事底細,那只有應約前去了。”方雪宜道:“宋老,那朝雲峰不知離此多遠?”宋孚道:“不太遠只是這船家…”他忽然想到兩人這一離去,五更時分是否可以趕得回來,倘若船家醒來不見了客人,上岸驚動了官府,反而不好。
當下話音一頓,沉有頃接道:“這麼辦,老朽前去告訴船家,咱們趁夜訪友,在未曾回來之前,不要開船。”方雪宜笑道:“只好如此了。”宋孚轉身出了艙門,叫醒了船老大,一切待清楚,這才和方雪宜雙雙上得岸來,直奔巫山之岸而去。
那宋乎對巫山的十二名峰,的確十分悉,一路之上,不停的指點方雪宜,何處是望霞峰,何處是飛鳳峰,何處是翠屏峰,何處是聚鶴峰,敢情那十二峰所在,在宋孚口中,直是加數家珍一般說了出來。
兩人沿著大江北峰,往東而行,約莫在奇峰峻巔之間,行走了得一個更次,忽然來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大的大山峰之前。
宋孚即望峰頭,低聲道:“老弟,這就是朝雲峰了,也正是此間百姓,傳稱的神女峰!”方雪宜抬頭望去只見此峰進出雲表,果然比其他遠近的山巒,高出不少,心中暗道:這等拔的山勢,不知峰頂是否有容人立足之處?心中雖作如是之想,口中卻道:“宋老,咱們打那兒上去。”宋孚聞言,驀然失笑道:“是啊!老朽現就領路了。”突然舉步搖肩,直向山上攀去。
方雪宜緊緊眼在他身後,不消多久,便已到達峰頂。
果然,這朝雲峰頂,乃是一座平臺。四周巨石林立,形勢十奇兀,也相當古拙。
兩人身行剛自站定,只覺眼前人影一花,一個身軀纖細頭挽雙髻的少女,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方雪宜怔了一怔,那少女業已格格一笑道:“你可是姓方嗎?”方雪宜吃了一驚,暗道:“她怎會知道我姓方?”但口中卻道:“不錯,在下正是姓方,可是姑娘留絹約我來此的嗎?”少女忽然笑容一斂,目光向他身後的宋孚道:“他是什麼人?”方雪宜道:“在下的一位長輩。”少女似是呆了一呆,方道:“你…為何跟他一道前來。”方雪宜忖道:“你那留字之上,並未說出只要我一個人前來啊!為什麼別人就不能來呢,”但他為人忠厚,這等話自不會說出口來,只淡淡一笑,接道:“姑娘在那留下的絹中之上,並未指明約定何人,在下與宋老同來,也沒有錯啊!”少女忽然又格格一笑道:“你這人真可笑,…”方雪宜道:“姑娘跟在下素不相識,不知怎會知曉在下姓方?”話音一頓,接道:“姑娘怎麼稱呼?”那少女大眼眨了一眨,道:“我叫平兒。”方雪宜道:“原來是平兒姑娘!
…
”他口中雖然這麼說,但心中卻在暗道:聽她這等只有名字,不報姓氏,顯然只是一個丫頭身份,難道那留字之人,不是她嗎?”宋孚這時忽然乾咳了一聲道:“平兒姑娘!”那平兒笑道:“老人家,你有什麼事嗎?”宋孚道:“聽姑娘口氣,那約請我等來此之人,可是姑娘的主人嗎?”到底是年紀大些,有些話方便說出口來。
那平兒忽地格格一笑,接道:“不錯,老人家猜對了,約你們來此的人,正是我家小姐!”方雪宜暗暗地吁了一口氣道:“果然不是你?”平兒兩眼一轉,接道:“方公子,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方雪宜暗道:這就奇了,你家小姐是淮你都說不出來,我又怎會知曉?當下微微一笑道:“方某少在江湖走動,姑娘的主人是誰,恕在下寡聞不知!”乾兒笑道:“你很老實啊!我猜得出你不知道!”話音一頓,接道:“方公子,你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名氣嗎?”方雪宜訕訕地一笑道:“這個…在下初出茅廬,談不上有何名氣。”平兒忽然沉道:“這就奇怪了!”方雪宜道:“什麼事奇怪?”平兒道:“你既然初出茅廬,想必是個無名之輩了。”方雪宜忖道:“這不是明明在罵人嗎?”但他卻不能不接道:“不錯!在下在武林之中,可謂籍藉無名。”平兒道:“我家小姐為什麼要約你來此呢?這不是很奇怪嗎?”究竟奇不奇怪,連方雪宜自己也不清楚。
他苦笑了一聲道:“在下正是有些不解,姑娘可知為了什麼?”平兒搖頭道:“我家小姐行事,我怎會知道?”宋孚道:“姑娘,你家小姐現在何處?她既然留字相邀,咱們已然應約而來,不知姑娘可否代為引見貴上?”平兒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我這就去稟告小姐便了。”一扭頭,就待離去。
忽然,方雪宜似是想起了什麼,喝道:“且慢!”平兒嬌軀一轉,笑道:“方公子,有何事?”方雪宜道:“姑娘的小姐,是哪一門派的高人子女,不知可否先行見告。”平兒格格一笑道:“你問這個幹嗎?待會兒見到我家小姐,怕她不會告訴你嗎?”方雪宜苦笑了一聲,接道:“姑娘,在下應約而來,如是不知你家小姐貴姓,豈非大為失禮嗎?”那平兒略一沉,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宋孚似是怕她不說,連忙笑道:“貴上怎麼稱呼?”平兒道:“我家小姐姓安”忽然一旋嬌軀,走得沒了影子。
宋孚愣了一愣,道:“好快的身法。”方雪宜瞧那平姑娘忽然行去,心中大大一震,忖道:“看此女身法之快,已然不在江湖一高手之下,她的主人,自然是更高明瞭。”一時之間,他想不出今夜之事是禍是福,雖然,那平兒並無一句惡言相向,但事出突然,總是叫人覺得不太平凡…
動念之間,不低嘆一聲,道:“宋老,眼下的情景,叫晚生不安得很。”宋孚也神凝重地接道:“不錯,是禍是鍋,是喜是憂,未見那位安姑娘之前,果真難以猜度,不過,據老朽看來,老弟也用不著擔心太甚,對方倘若真有甚惡意,那也用不著費上這麼多手腳,把你我請來此處了。”言下之意,似是對方若是想為害於自己兩人,大可趁留書船桅之際,暗中下毒手了。
方雪宜自也想到過這一點,當下皺眉一嘆,道:“宋老說得不錯,晚生只怕事出意料之外罷了…”宋孚瞧他這等不安,心中不暗道:“我好歹也得穩住他的情緒才好。”當下哈哈一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大丈夫為人處世,但求心安,何必終惴惴呢?”笑聲雖然有些勉強,但這幾句話,卻是相當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