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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
對於天意城主來說,區區一個逍遙谷小弟子,顯然也是個不夠格的對手。
然而除了沐天,丁長生被道破真面目後也說了句“東方未明,你果然不簡單。”——好像跟他很的樣子。難道天意城主一直掌握著他的一舉一動?可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那種大魔頭如此在意?
還有那個華山山道上的人頭,真的只是為了以絕戶梟的名義嚇唬他,向他下戰書麼?梟與蕭,梟與沐——高鴻飛與丁長生——東方未明猛然醒悟,腳下換了個方向,幾呼間便登上了位於峰頂的那座別院。他大喇喇地推開門,穿過屋子,從院子眺望後山的下棋亭——亭外雲氣繚繞,山路銀裝素裹,恍若仙境。
而此時亭中的石桌附近,已經坐了一個人。是個年紀極輕的少年,身著蔥綠短打,外罩藏青大氅,一頭短髮在照下泛出青藍的光澤。東方未明順著鷂子翻身爬下去,信步走到他面前,招呼道:“江賢弟,好巧啊。”江瑜抬起頭,微笑著做了個相請的手勢。
“確實巧得很。不知東方兄可有興致與小弟手談一局?”他面前的石桌上被人用刀子刻了十九路縱橫棋盤,一側擺了兩盅棋子。
“哎呀,那愚兄便獻醜了。”東方未明抓了一枚黑子,毫不客氣地往角上一按。
江瑜輕笑著和他輪落子,擺開開局。
東方未明下著棋,嘴上也不停,嘮嘮叨叨地問:“賢弟是何時來此處的?看了今的比試麼?我二師兄和傅兄這一戰,實在是彩萬分吶——”
“小弟還是以為,昨東方兄揭破那兇手的面目時,更為彩。”
“咦?賢弟太謬讚了。愚兄這點小聰明,如何能和人家妙絕倫的真功夫相提並論——”江瑜提走一枚黑子,緩緩道,“舞刀劍之人,過去有很多,將來還會有更多。即便是這個六年一度的少年英雄大會的魁首,二十四年間也出了四五人。但像東方兄和……這樣的人,或許幾十年也出不了一個。”
“承蒙賢弟抬舉,在下誠惶誠恐。”東方未明當真擺出了一幅“誠惶誠恐”的神態,拭了拭乾燥的眼角。
“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水以何慚?”江瑜抬手落了一子,“東方兄,可知你與身邊的至親好友,江湖同道,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愚兄麼……為人誠懇,從不騙人?”東方未明也落下一子,與白子打起“劫”來。
江瑜有些無奈地假咳兩下。
“東方兄眼下何不去為奪冠的同門慶功,而有興致到這下棋亭中觀景呢?”東方未明嘴裡嗯了一聲,捻著黑子猶豫半天,幾次要落又收了回來,再放,再收——看得江瑜眉峰皺起,幾乎想扇他一巴掌;卻只好勉強按捺住。
“……其實關於這件華山命案,愚兄還有幾件想不明白的事兒。比如最早登山時那顆擺在石像上的人頭,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僅僅是為了告知眾人高鴻飛已死?那刻在人面上的‘梟’字,讓我想到曾經在長江貨船上經歷過的一樁命案:那件案子的真兇喜歡玩拆字的謎題,他從自己的稱謂‘梟’中拆出一個‘木’字來,補上江邊之水,以‘沐’姓自居。今我才想到,山道上的頭顱會不會在提醒我一個同樣的謎題?高鴻飛被滅了口,而一連串慘案的真兇姓丁;將高字去掉下面一‘口’,補上‘丁’字,正是一個‘亭’!並且高鴻飛多半就是在下棋亭中遇害的。”東方未明終於落了子,抬頭認真地盯著江瑜,“愚兄以為,刻這個字的人,是想和在下定一個約;而約定的地點,便在這下棋亭中。”
“原來如此。”江瑜淺淺一笑,白子貼著東方未明方才的黑子落下。
“小弟從今早起便徘徊亭中,不知是否壞了那名和東方兄約定之人的好事。”東方未明搖頭道:“行事如此詭譎殘忍之人,還是少見為妙。另外還有一事,就是那人頭出現的時機。據在下推測,高鴻飛的人頭當夜便被送下了山,只是先前藏得很好,走過路過的人都未曾察覺。只有知曉那人頭存在的人把它從隱秘之處取出、擺放到雕像上,下一個經過的人方能看見。愚兄看過華山派在山門處的登記名冊,對上面的名字和順序尚有些許印象——記在冊子前面便是先到的,後面的則是後到的。在愚兄到達之前,先後到達的人有虛真師父、燕兄、秦護法、傅兄、江兄等……我問過傅兄,到他為止都沒有發現人頭,偏偏在下看到了——因為‘自古華山一條路’,那麼必然是在傅兄之後、在下之前,有人在山道上動了手腳。這是不是很巧?”
“的確很巧。”江瑜笑道。
東方未明心道這小鬼裝蒜的本事確實不差,幾乎與我不相伯仲,“……不知江賢弟,究竟想和在下說些什麼?”
“小弟想說的話,以前在茶館便說過了。”江瑜道,“以兄之才幹,混跡於俗夫之中,無異於明珠暗投,白璧生塵。東方兄當時說會回去細細思量一番,不知如今可想出個結果?”
“……唉,在下愚鈍,尚未考慮清楚。”
“……那小弟便繼續靜候佳音了。”二人聊到這裡,話已說盡,便心照不宣地在棋盤上你爭我奪。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東方未明放下手中餘子,為自己‘百劫星羅’的名號掩面嘆息。
“唉,這局輸了。”
“東方兄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