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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要做氓痞子。

第26章程藏之不懼他惱怒,指著自己的心口,說:“顏尚書,看這裡,你扎的。我這鮮血還沒涼透凝固,你騙財騙完了,就要劃分界限。你覺得可能嗎?”顏歲願怒極反笑,“分明是程大人自個往劍上撞,怎麼又怪到本官這裡。”他又何曾騙財騙?!果真是個無賴。

程藏之也笑說:“顏尚書,你忘了,你之前才當著一群人的面,要斬我稽首。我這出去了,回朝說你捅我一劍,你覺得滿朝同僚,是信你還是信我?”而後,優哉遊哉道:“顏尚書,晚了,咱兩斷不清也理不清。”

“……”顏歲願臉墨染,“程大人,真是計深慮遠。”

“用計這個,不是我驕傲自滿。”程藏之向顏歲願微微揚起下頜,“我自入戰場起,無人能勝過我。”顏歲願初次見程藏之這般唯我獨尊的樣態,與京中長袖善舞、遊刃有餘的模樣,判若兩人。二十又五的青年,銳氣迸濺,英姿颯烈如驕陽。

連輸兩城的顏歲願並未覺遺憾,反倒有些意猶未盡。這樣敵手,除了程藏之再無他人。

思及此,顏歲願斂住思緒,道:“程大人,還是想想如何離開此處罷。”下墜的密道呈倒‘人’字形,地面崩塌土石積壓。他們若是落在兩支分岔,倒還好,若落在最底層,那就是活埋。

與程藏之活埋在此,顏歲願僅僅是想想,便笑不出。

程藏之不在跟顏歲願較量嘴上功夫,已經說得夠多,夠明白。況且,此處也不是與顏歲願私會的好地方。

他站起身,修的身軀立直,便可觸頂。顏歲願不比他身量低,兩人並肩站起,才覺得這裡空間如此矮窄。

雙臂抬起,程藏之五指觸及頭頂的土石。顏歲願心知他在試探頂層是否厚實,若厚實此處便是掏空地,若不是,他們可就危險了。

頭頂若是斷層,會傾覆下將他們掩埋。更糟糕的是,倘若腳下的也是斷層,他們被傾蓋的同時,還會繼續下墜摔死。

顏歲願蹲下,意用手掌按在地面,或是輕敲擊之類,看看腳下這層是否夯實。

“顏尚書,你稍等。”程藏之突然叫停他,顏歲願一驚,以為自己觸碰要害之處,卻聽程藏之說:“我手上沾灰,趁著你手尚未沾灰塵,把我衣袍繫好啊。”顏歲願站起身,才注意到他只是虛掩著衣襟。皺著眉頭,問:“程大人,你為什麼適才不繫好衣裳?”程藏之滿口驚訝,“這烏漆墨黑的,我眼神不好身上有傷,怎麼扣的上。”顏歲願聞言,勉為其難要與他繫上衣帶,卻才伸出手,便聽他又說:“再說了,又不是我自己解的衣帶,是顏尚書你給我解開的。我為什麼要繫上?”暗之中,顏歲願臉一冷,也生生剎住手。朽口不言,繼續要探查足下地層。

“顏尚書,你要是不給我係上,待我們出去之後,讓援救的人看見我這幅衣衫不整模樣,我再管不住嘴,說錯了什麼,讓人誤會,可不能怨我。”程藏之聽見顏歲願冷呵一聲。

顏歲願譏笑一句:“程大人,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問題。何必如此發想。”你是想說我痴人妄想吧……程藏之顧自樂呵,“出不去也好,埋在這裡,後讓人剖出來。還以為你我殉情,到時候,大江南北都傳你我二人死同的美談。想來亦然甚美。”言罷,程藏之直覺身前一陣風,已經有人在給他系衣帶。他聽見顏歲願說:“這樣的噩耗,還是免了。”

“……”程藏之笑不出口,因為這頂層,是斷層。

幾乎是剎那間,他猛地攬過顏歲願。在顏歲願驚異的目光之中,將他壓-倒-在-身-下。他隱約見顏歲願眸中怒火,燃起又熄滅。再看,裡面倒映著傾頹覆蓋下的土石。

悶響不止,土石滾落帶出的兵荒馬亂。塵霧籠罩,不見天

顏歲願原本抓在程藏之臂膀的手,被程藏之扯下,以身相護。滾滾土石,奔而來,像似飛直下的瀑布澆在程藏之後背。

程藏之嗆聲咳嗽,不知是被砸傷所致,還是塵埃掩面所致。

顏歲願透過眼簾的縫隙見他眯著眼,明明想伸手扇去嗆人灰霧,卻死死耐住護住自己的雙手。

微微張口,話還未出,就滿腔塵土沒入。肺腑障滯,難捱的一時間力氣都用不上,只能仍由雲霧般的塵灰肆無忌憚侵入,絕斷呼將要窒息。

直至,他面頰貼上另一張滾燙如火的面頰,自間緩緩渡來氣

顏歲願雙目緊閉,像是被焊死的門戶。先時因為下意識張口,險些窒息。若是睜目,只怕就要跟程藏之一併患上目疾。

原本,以為程藏之會無限停留於間。卻倉促之間就移開,說話時帶出的熱息噴灑,顏歲願聽見他說:“我是真心的。”不是同僚情,不是利用,不是算計,不是趁火打劫。是真心。

靜默許久,泥石般的動靜才息止。兩個人埋在土石間,不能輕易動彈。

程藏之與顏歲願錯開臉,不讓對方瞧見自己的神情何許,聲音裡有種推脫意味:“誰讓你不回答我到底惡不噁心,我只當你不噁心,所以才……”斟酌用詞,“渡氣。”顏歲願亦然偏過頭,“是麼?我是落水要溺死之人嗎?”

“我想救你,管你溺死還是澇死。”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