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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罪人,一族奇恥大辱,今我才是滌清顏氏汙垢之人!”顏歲願無言嘆息,冥頑不化。
一片冷月所裁煉的鋼刀,裹挾著刑天舞干鏚的神力劈斫猛墮,顏歲願被刀勢得連連後退。懸空刀刃將至他肩頸梟首,顏歲願卻目及卻顏庭-前空防——他待的時機。
目不睫間,將要見血光,卻有修狹橫刀攔截下顏庭的攻勢。橫刀硬碰硬生生將顏庭手中的環首刀格擋抬回,手持狹直橫刀的人一身玄輕甲。
七月赤焰,燃眉睫。玄輕甲隨著主人的一招一式盪出熱,遊動如江海騰蕩的躍龍,雙刃擦出一河燦燦星辰。顏歲願鬆了鬆被震麻的手臂,目光落在玄輕甲。
程藏之。
他攜著迢迢遠道的雲和,披著相思風月,涉江越嶺來接他。
顏歲願望著程藏之,手中的無煙劍落下。他滿目濃煙散去,烽火角聲將熄,血雨歇腥風吹斷。十年飄零久,因為眼前這個人,寒霜暖苦愁甘。
烽火未散,刀劍卻已歸鞘,程藏之望著幾步之遙的顏歲願,振興山河這種事,我相信我自己。
唯你的安危,我曾寄期望於上蒼。
思來想去,終不過是絮絮叨叨不盡的委婉相思:“想我了嗎?驚不驚喜?我來的是不是正事時候?我是不是總是這麼會抓時機親自壞你的事?”所以,你聽出來我很想你了嗎?也非你不可了嗎?
顏歲願無聲抿彎角,笑意染面,眸中的玄愈加濃烈。難得應承程藏之,他說:“候你許久。”有時候不想,究竟是程藏之出現的太是時候?還是自己堅持的正是時候?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後會有無盡秋告訴他們答案,又或者他們給無盡秋答案。
第76章終章-下大寧東啟八年盛夏,安帝登城牆,頒佈罪己詔,澄清山南謀反舊案,禪位河西節度使。
盧龍駐軍表奏,願拱衛新君。顏氏表奏,願臣。
西川駐軍安承柄始聞消息,半月之後表奏俱如舊,則事新君。
新朝未定國號,西北一線夷國願結新朝,以求重修舊好。
八月,河西節度使稱赤帝之子,尚火德,著暗朱冕服踐祚,建朝夏,復青京古名長安以定京師。
山河初平定,煙塵歇,硝火滅。水殿風來暗香滿,一十一年如電抹。聊以卒歲,秋十輪。再回首,當年亂臣、少時賊子,已然登極問鼎。
洗去鮮腥的含元大殿,初登大寶的年輕帝王眉展鋒芒。山河將要匍匐於他足前。
“諸道臣者,可循舊制。不臣者,則戰之。”
“國之山河,寸土不讓,涓滴不棄。裂山川、阻江者,雖遠必誅。”一朝天子一朝臣,滿殿新臣對於新帝對諸道的態度,各懷見解。但礙於這位新帝之前血洗含元殿的做法,議事間更是連連去字,難以揣摩聖心,一時之間維諾不言。只待後徐徐圖之。
當然,新臣們更關心的是前朝刑部尚書顏歲願的去留。畢竟都聽聞過新帝與顏歲願那段為了政見合一不清不楚的往昔。
言念及此,新臣們著實揪心不已。顏尚書素來直如弦,倘若新帝仍舊痴不悟非要與其糾纏,只怕是盧龍與顏氏又要掀起風雨。
說不得,說不得,新臣們不約而同的打算好主意,齊齊做痴聾的癱子。
正在眾臣斂容息氣之際,丹階之上的帝王,山河飾袞服冕旒輕晃盪,忽然站立。
程藏之目光直落殿中衣紫佩飾金魚的顏歲願,對方眉睫垂落,似綿綿遠山一線翠墨。他看著顏歲願靜默神情,不驚不辱。喉口要出的言辭一頓,便是上殿前豪飲一壺烈酒,他也仍不敢問——你究竟喜不喜歡我。
“顏愛卿,盧龍駐軍主帥世代出自顏氏,今朝也便至你手中罷。”新臣們一愣,那安承柄率部都是收繳回軍權,怎麼到盧龍這裡就放權了?知情人皆知,新帝滿族俱滅便是因前任中寧軍主帥顏庭所謀。今時,新帝此舉實在令新臣們摸不著頭腦。
“臣,愧不敢受。臣一族因軍中爭權飽受苦害,由此可見軍權唯有至君王之手方安。請陛下三思。”顏歲願竟也是拒絕了。
程藏之頓默許久,又道:“宰相一職尚缺——”
“臣資歷尚淺,身負盧龍駐軍之罪,不敢受。”顏歲願竟是拒絕了出將入相的好機會?!新臣們不由得多瞟了這位前朝尚書幾眼,若玉刻的人物,長眉雲鬢氣度雅然。就是心純過直,不知好賴,白白錯過了千古芳的機會。
正在新臣們腹誹不止時,程藏之卻是眸含笑,他聲徹大殿,“愛卿,既不要出將入相,封王如何?”
“封號,思如何?”新帝徑自言語,定下世襲思王一爵位。
待群臣反應過來時,才憶起史書之上曾記載一位思王,又稱為陳思王。新朝這位思王,顯然是程思王。
想通其中寓意,眾臣紛紛屏息凝神瞄了眼尚還隱忍不發的顏歲願,都等著下一場風暴。
“至於封地,”帝王於萬歲殿之上,緩緩張開雙臂,坦蕩懷,“此處可喜歡?”——我這個人,也困不住你嗎?
——我已經被囚困十年了,你想做我餘生的牢籠嗎?
即便我是你放在心上卻不喜歡的人,即便你是因為顏氏族人的愧疚,即便你要歸復封王拜侯的人生,我也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