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順水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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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認得蕭雲,蕭雲生長在江州城裡,自然也認得別人。眼前這兩位他卻是從來也沒有見過:“奉指揮使的命令,要搜查一下這裡。”
“大人,不知道是為什麼事?小人只是個本分的生意人,可沒做什麼犯法的買賣。”幹德道。
蕭雲也不回答,邁步就往屋裡走,幹德和欒霆沒敢阻攔,邊走邊問:“做的什麼買賣?我看你不像是江州城裡的人。”幹德道:“大人好眼力,我做的生意無非是走南跑北買賣些茶葉絲綢,江州只是稍作暫住。”見蕭雲在院子裡停住並不往屋裡走,就走近了說道:“大人,進去喝杯茶,正好有上等的茶葉。”說話間,手裡已多了幾張銀票。
蕭雲停在院子,本是打探四下的環境,看到幹德手中的銀票,收了在懷裡。回頭向著那些兵丁揮了揮手,這群人馬就井然有序地向這宅子各個角落散去。
在他們搜查的過程中,欒霆和幹德都靜靜地和蕭雲在這院子裡面等待,努力讓自己的臉看上去不像內心之中那麼慌亂,欒霆手中卻已緊張地出汗,準備著一旦裡面聒噪起來。
就要下手將這蕭雲制住。我能看到的關於寶煙的空間並不太廣闊,差不多就是她們三個現在所坐的桌子的範圍。因為我不懂得語,所以雖然這三位姑娘姿容秀麗尤其是寶煙姑娘美若天仙。
但長時間的看她們有說有笑而我不能融入其中畢竟是件痛苦的事,這痛苦我本以為會持續很久並打算放棄,直到蕭雲的人闖進來。他和她們說些什麼,很顯然三位姑娘都對他的打擾和解釋十分氣憤。
尤其是欒秀珊更是像只母老虎一樣就要撲上去咬他。我不理解她是怎麼收斂起來的,但是她做到了,沒有咬人,只是氣沖沖地從他身邊走過。在她的帶領下,我的視線跟隨著寶煙見到了欒霆。欒秀珊的突然到來讓欒霆很有些緊張。
事實上要不是這丫頭看到一院子的官兵還懂得事情不妙不宜張揚的話,很可能就會在蕭雲面前出破綻,原本滿臉的怒容卻沒來得及收斂,跑到欒霆面前:“爹,這些人幹嗎?”
“這些官爺在搜查,你別鬧。”欒霆道。
“大人莫怪,這位是我表兄的女兒,”幹德忙道,見到那邊寶煙和寶慧也跟了出來。
就指著她們大聲說道“那位姑娘是我表兄收的義女,她後面的就是她的親姐姐,其實這次到江州也是為了幫她找她姐姐來的。”那邊寶煙明白其中的意思,雖然她可不願意做欒霆的義女,卻也只能掩飾著叫了欒霆一聲。
“你叫什麼名字?”蕭雲認真地看著寶煙,他這張臉讓我忍不住想要來上一拳。
“寶煙。”欒霆回答,也許他能夠理解我的心情,他的身體斜出來擋住了蕭雲注視寶煙的視線。蕭雲看了看欒霆,對他點點頭,等到這群人又整整齊齊地陸續從屋裡出來。
蕭雲就笑著對幹德說道:“謝謝你茶錢,有空一定再來拜訪。”看得出來這小子對寶煙很有意思,臨走之時還不忘看她一眼,可惜從始至終,寶煙姑娘端莊而冷靜,優雅而冰清,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送走這一位煞星,欒霆覺得事情已經到了危機關頭,現在江州指揮使已經手這件事,他們的身份要不了多久一定會暴的。
最重要的是沉了官船死了何瑞卻沒有得到證據,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只綁回來這麼一個看上去已沒有什麼價值的人物,現在反而變成了一道催命符。
再用幹德的辦法無疑是自投死路,一時間商量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來,江州看來已經不是一個就留之地了。
當務之急就是商議出一個離開的計劃來。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個兄弟跑進來,告訴欒霆剛才那個都頭離開之後,在門外留下了兩個官兵把守。
其實欒霆他們都誤解了蕭雲的意思,他本意是讓他們觀察寶煙的行動,在欒霆他們看來,卻如同給這口熱鍋加了一把火,要把他們這些螞蟻烤焦。按他們的意思,現在官兵已經對自己起了懷疑,離開江州這件事就更不能拖延了。
在思考如何脫離的辦法的時候,欒霆自然地就想到了吳二。寶慧並不知道也不關心這些事,她只關心自己,現在還有寶煙。所以對這裡發生的一切她都表現出了和一個正常人所不同的態度,那就是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態度。
只不過這件事已經關係到了寶煙的安危,她就再不能當做沒事發生了,她答應去向吳二傳遞欒霆他們要通過他的船由水路離開江州的消息。在臨行之前,寶慧要求妹妹寶煙和自己一起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寶煙沒有同意,她當然不會走,在欒霆和他的兄弟們商議著什麼的時候,她就看著他的側影。
我看到她望著欒霆的眼神,從這眼神中我可以明白一些讓我痛苦的事情,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我就痛苦地醒來。開始當我看到她的所謂“恩人”居然是欒霆的時候的痛苦遠不如現在來得強烈,我到一切都變得慌慌張張起來。
本來認為這是上天安排的信念也變得搖搖墜,經過了蕭雲和欒霆,現在好像一切事都隨時可能發生了,這就是嫉妒之心,我不太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個多情的人,過去我一直認為自己的情簡單得就像我的生活一樣。
等到我的生活變得複雜了許多之後,我還是覺得我的覺簡單得就像我過去的生活一樣,我以為這種情不會改變,會和我的生命一樣長久,現在我卻懷疑起來。
過去有過紅薔和紫杏,兩個女人我都十分喜愛,並很愉快地與她們有了夫般的情分。誰能想到會出現一個寶煙,不但使我對一切產生了懷疑,看起來她還使我的生命都發生了改變。
***沒有人注意到黎明到來時東方天空中雲染作霞稀薄的微光下一輪紅正在慢慢升起。看到窗戶上灑進來凌晨的白光,王氏就急著離開。對盧永的最後一絲羞澀早已在這個夜晚的某一個時刻徹底消失了。
雖然盧永挽留著讓她待到童順被找到的時候再走,這裡或許比童府要舒適得多,但她不敢再逗留。天就要亮了,那個時候她必須待在人們認為她會在的地方。
欒霆希望天不要這麼快就亮,他本想趁著夜能儘快悄悄地離開這裡,然而等待寶慧回來的過程卻是如此漫長。他看到院子裡那條通往門外的石子路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
然後他的希望被這越來越明亮的光芒融化。他不知道這一個白天會有什麼變化發生,或許軍隊正在向這裡聚集,這屋子就如同一個牢籠一樣讓他難受焦躁。
欒霆走到院子裡,看上去他已被胡亂的念頭折磨得很不冷靜,好像一頭困獸,隨時都會作出什麼荒唐的掙扎。幹德從沒見過欒霆像現在這樣絕望,事實上這次江州的事情確實發生了太多的意外,產生了一個並不算好的結果。
但是他沒想到欒霆的情緒會失控到這樣的地步,畢竟如果他都無法冷靜的話,像唐盛這些以他馬首是瞻的兄弟一定更不能冷靜下來,現在絕不是慌作一團的時候。在幹德向院子裡走去的時候,他看到寶慧也在走來。
然後她向幾乎是撲上來的欒霆用手指了指身後的門,示意他不要忘了還有兩個人守在那裡。他們走進裡屋,寶慧告訴他們,船已經在潯陽江岸邊排好等待。
天還早,人不多,欒霆帶著他的兄弟在街上匆匆走過,在去江邊的路上他們經過一個客棧的樓下,三個女人跟在這些男人的身後,其中有一個在客棧的門口停留,也只是片刻就重新開始了行走。
那時候我因為熬不住困頓正在這客棧樓上的一個房間裡面睡,嘴角的微笑在說明一個美好的夢。
就像老人安做了噩夢的孩子一樣:夢裡的事和現實都是相反的,所以你做了噩夢就表示有好事要發生,如果做了好夢的話你反而要擔心了。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做好夢的時候都像秘密一樣不敢說出來,有時候諷刺的事就是你明明覺得是錯的,可事情卻偏偏發生得讓你沒話可說。如果不是發生了那個意外,也許我和寶煙的緣分就到此為止。等我醒來會發現她正在一個離我已經遙遠的地方。
而我又因為種種原因已經沒有去尋找的勇氣,我會回到東京,那裡有我兩位美麗動人的嬌,我還是太尉的義子,這種生活會讓我漸漸地和她越來越遠,或許再不相見,或許再見的時候已是物是人非,而我已冷卻了當初對於她的那一份熱情。
她也許已不認得我,我當然還認得她,她會在我的提示下終於想起來當年江州的那個朋友。我們以朋友相稱,也以朋友結束。這多少是件令人惋惜的事,是不是?反正不管你們怎麼想,對我來說是遺憾的,無論結局如何。好了,在訴說這個意外之前,先對它表示謝。
且說欒霆一夥浩浩蕩蕩,其中以唐盛為首的幾位還一臉的凶神惡煞,後面居然還有三個美麗的女子跟隨。
這場面街上的人都免不了好奇,然而世道險惡民風淳樸,與自己無關的事百姓們都避而遠之。所以這夥人一路順利來到了潯陽江邊。登船離岸,順水行舟,欒霆站在船頭望江對岸煙月樓。
想起往情分、一度重逢,兩個時辰的熱情似火、溫情如,想起她為自己所做的事,現在他卻不辭而別。
真是風墮淚,心如刀割。也可憐芸娘自從依欒霆的計劃行事送走童順之後,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牽腸掛肚,誰知這一片痴情,卻只能隨這江水東化作滄海浩嘆。
而寶煙呢,她已經隱隱覺到欒霆對自己的情正在向他對欒秀珊那樣的方向傾斜,可是她又不敢說出自己的情,也許她已決定了要隱瞞下去,也許她覺得至少要和他在一起,也許她從來都沒有考慮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