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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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我們二人猶如一對有時悉卻顯得十分隔膜的陌生人，況且我們之間的關係除了是公司上的主僕以外，上下班後似乎也沒怎麼碰見對方了，更別說單獨約會到外。

如今，眼下面對面坐在我前方的便是公司各個部門的男子們都聞之醉心的年輕姑娘，聽說那些男子還經常送上鮮花或是努力嘗試與她約會，每個人想盡方法想擄獲她的芳心，但這一切她卻也不曾動容，而我身為她上司有時也百般不得其解，只覺可能她已有了心儀的對象，所以才會一一推辭。

對我而言，可愛的小孫卻像是自己的小妹妹一樣，畢竟我倆年紀和隔膜距離相差太遠了，遠得當她的父親身份都可以了，只不過有時候面對這位年輕小姑娘久了，我內心那一顆沉澱了許多的空白情又豈能不會有半點動搖之心，現今再配上這家酒吧里正播放著的漫情調，確實很容易讓人沉醉於這種漫的氛圍，而我那種既想要又膽怯的覺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只想難道這就是遲來的青呼叫的覺？

仿如心有靈犀，我們二人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眼，我倆雖愕然，但也不由微微一笑，眼神匯之際，我倆二人面帶微笑著注視對方，放鬆心頭，並且向對方點頭問好…我倆同座共飲了不到一會，酒吧裡一直播放著昔的漫舊曲，我的眼神依舊平靜的看著面前這位妙人兒。

“原來小孫家鄉在北方，你也算是個很大膽的小女生了，自己一個人跑到老遠這裡租一套房子住，而且還住在我家附近，這我從來都不知道呢！”我拿著手中的威士忌放在嘴邊微微喝了一口，一邊望著她，一邊微笑著說:“看來我這個當上司的是時候要檢討自己，改改上司與下屬的溝通方式了。”

“呵呵，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吳總你住在我家附近，原來我們是隔鄰呢，看來我以後悶透了還會有個照應。”說著，手中拿著一杯雞尾酒的小孫頓時“呵呵。”一笑，笑意時臉上顯出可愛的酒窩，令人更加醉心。

“哈哈，小孫真是懂得開玩笑。”我心頭一怔，雙眼一亮，身體隨之一震，接著轉移話題，連忙急聲說:“啊，對了，你這小姑娘為何有年輕美眉經常去的迪斯科不去，自己一人來到這種老酒吧來悶呀？”小孫不由得暗笑一下，而我只見她羞羞答答地回著我說:“我反而喜歡這種老‮情調‬懷的老人酒吧，可能是從小父親早逝的緣故吧，一直以來我都比較喜歡一些成人士經常去的地方。”

“哈哈，你年紀輕輕就老氣成這樣，誰當你男朋友不就會很可憐了麼？”我不經意地笑笑一說。

“嗯，他…”她似乎滿是心事，見她言又止的神情，楚楚可憐的神看得我心兒都差點飄了起來。

我煙癮作怪，隨即拿出口袋裡的香菸盒，半晌，雙指間夾著的香菸遞到了嘴邊，打火機一嗒，點燃了擔在嘴邊的菸頭。我快速地深呼啜了一口後，眼前緩緩地飄浮著一陣淡淡的菸圈。

我不再啜了一口，有點猶豫地問:“怎麼了，看你好像有很多心事。是不是最近工作辛苦，或是在工作上出了什麼問題？你不妨跟我說說吧！”

“我…我看還是算了，如果我和他是上天早就註定好的緣份，這樣的下場我就認命了。”小孫雖面帶笑容，但我看得出她心裡卻是滿懷憂愁的，她只不過是在掩飾內心的憂傷。

“喔，原來是私事。有事說說吧，別悶在心裡，最多我為你保密。”我對小孫這溫和的小姑娘越來越興趣，心裡不由浮起一絲憐憫之意。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了，反正那個人心意已決，我再執著挽留、再痛心哭泣，再多傷心也只會自作自受。”只見小孫大喇喇的笑了一聲，臉卻顯得有些侷促，言行也變得拘謹不自然。

“吳總，請你放心吧，我已經醒過來了，我這人愛恨分明，不會再為那種忘情漢而再傷心下去。”話猶未了，她略垂了頭，直視眼下的桌面，雙眼彷彿漸漸放空似的，滿是愁悶失意。

我聽到這裡，心裡不多不少也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情，隨即對她微微苦笑，心裡不浮出了更多的嘆意識。

我淡淡的飲盡杯中剩餘的威士忌，神情平靜，邊看著她邊勸說:“你這樣想就對了，何況你還很年輕，今年才二十歲對吧？未來還有很多人等著要排隊跟你相識呢，所以你更不用害怕以後找不到好對象。”忽然間，小孫“噗哧。”一下就笑了起來，頓又向我罵了一聲，說:“吳總你好壞！人家今年剛滿十九歲，你偏偏說到人家這麼老，是不是我平時上班的妝很濃？”剎時之間，我也不楞了一下，我以為自己閱人無數，殊不知面前的這位小姑娘竟然如此年輕，隱約中竟然還讓我聯想到當時認識君君的昔畫面。

“喔…原來小孫你才十九歲，你比我想象中還要來得年輕，剛才實在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心頭一怔，帶著顫抖的語調，連忙回了她一句。

“哼！道歉無效。除非吳總再請我一杯紅粉佳人吧，那我就勉強原諒你。”小孫咬著牙，冰冷的眼神向我，只見她鳳眼一瞟，彷彿真的生氣了。

我見她此狀，心中一震，暗忖此事要糟，連忙解釋道:“你別生氣啊！既然我得罪了小孫姑娘，別說一杯，你要喝多少杯都可以。那今晚就讓我用誠意來為你買單好了。”小孫古靈怪，頓時抿嘴一笑，呵呵大笑，笑得幾乎連身在吧檯的調酒師都忍不住要偷瞄過來似的，轉瞬間，只見她眼噙淚花，笑著道:“呵呵，我剛才只不過是在開個玩笑，吳總果然是個好好男人，你子能嫁給你確是她的福氣，而且她應該也是你的一位很好的賢內助了吧！”我聽到她這句話，心中滿是悔恨，一時間全是混雜著酸澀的心情。小孫見我不笑，微頓下笑意，又問說:“對了，難得今天是週末，為什麼你子沒在你身邊陪同？”

“啊…她…身體不舒服，在家裡休息。”我一氣喝下了杯中剩餘的威士忌，聲音沉穩卻顯出一絲哀怨，我也不多想便隨意的回了她一句。

小孫彷彿見我有點狀況，剛才的笑意全都收斂了下來，她緊接著溫和地勸著我說:“喔，那吳總更不應該一個人出來喝悶酒了，你還是趕緊回家去陪陪子吧！”此時，我得悉她如此溫柔體貼，她體貼入微的格確是與眾不同，那麼體貼入微的一個人，如此純潔無瑕，那不只是與生俱來，而是從天堂墜落下來的小天使。

“嗯，這你不必擔心，我喝完自然會回去。”說了一聲，我拼命忍著心中的哭意，臉上卻是一副冷冰冰的神繼續喝著杯中的飲料，轉瞬間也不理威士忌的濃烈觸，沿著喉嚨瞬間滑入肚裡。

酒入愁腸愁更愁，狂飲了整杯的威士忌，我又不地捂住嘴巴，好讓我舌尖儘快恢復觸覺。

片刻，我終於恢復過來，臉上帶著壓制不住的覺，苦笑著看著她說:“那小孫你也答應要早點回家，畢竟這裡一帶龍蛇混集，喝多了，我同樣也擔心你的安全。”

“嗯，謝謝吳總的關心，我還想待多一會，反正我回去也只剩四堵牆壁，我現在還沒有睡意，本就睡不著。”說著，小孫對我笑了笑，像是一種甜甜的笑靨，瞧她緻的瓜子臉，加上喝了酒那粉紅的紅暈、秀氣的娥眉、放電的鳳眼以及粉的櫻，額前平瀏海非常的可愛。

不知過了多久，空間彷彿停留於最美的一刻，當我眨了眨雙眼，小孫突然向我開口問了我從未想過她會問的戀愛問題。只見她心慼慼地咬著雙，低聲說:“吳總，我想問，愛一個人真的是那麼艱難麼？”我恍然一悟，暗忖此女在情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暗想了一會，便安詳的對她解說:“這個嘛…就要看到底你愛那個人有多深了。”

“如果深到寧願為他離鄉背井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放棄一切盲目地追隨他的陪伴，這樣子算不算愛得深？”小孫悠悠說完，眼眸中全是淚花。

“那就要看你愛那個人的定義到哪個程度了。只可惜我不太瞭解你的內心世界，所以就不懂你是否真正愛他，或是一種錯愛。”我一眼定睛地看著她，心想談起這種嚴肅的話題，我心不知怎地開始憂鬱了許多，隨手又出一香菸了起來。

“他是我初戀，我和他在這裡相識已有半年以上。”話未說完，小孫幽幽悽悽地哭了出來，玉手立即捂著自己的小，低泣著說:“你知道嗎，今天他打電話給我說分手，他說為了一些原因被迫要離開這裡一段很長時間，當我說無論他要到哪裡我都會不顧一切跟隨他，他竟然跟我說他跟我相好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玩玩就好，還命令我不要去找他。我聽到這裡整顆心都碎了，美夢都毀滅了。”

“小孫…”我言又止，一臉失措地探索她的表情，看見她一臉失落的神情漸漸有點不知所措，我心中更是暗自嘆息不斷。

“我連頭髮都開始留長了，因為我知道其實他是愛女生長髮飄飄的樣子。”小孫嚶嚶地哭泣起來。

“嗯，小孫你聽我說。你這種不是愛，而是戀了。你再這樣下去，恐怕到頭來最辛苦的只有你自己而已。”我定睛怯怯地看了看她，整顆心都快要碎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就是非常的辛苦。為什麼他要如此狠心對待我，就是他那一句逢場作興就把最愛的人都捨棄！他為什麼會那麼絕情，難道他曾對我說過的一切承諾都忘記得一乾二淨了麼？他…他說過會娶我，說要讓我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原來一開始就打算騙我！這全都是他的謊言！”小孫說著說著猛然哭了起來，只見她眼淚奪眶而出，似乎是傾巢而出般。

此際，宛如一幕悲美的電影情節，小孫猛然哭著撲進了我的懷中，我楞了一會，隨即一臉失措的呆在那裡，半晌，我的襯衫上盡是她的淚水。

“好啦好啦，小孫，既然你看清了他這個人，那你也不需要再為他而傷心下去。你呀，就當作經一事長一智，以後你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我一邊輕聲的安撫著她，一邊輕拍著她的背說:“其實在愛情裡，有時男人說的話都不是完全真的，不過如果愛他就得相信他，如果你不能信他最好就選擇離開。所以像他這種人你千萬不能全情投入其中，更何況這樣的子，你要愛一輩子的確是非常困難，幸好現在已經雨過天晴。小孫乖，別再哭了。”她在痛哭涕中，我身體仍是僵硬的一動不動，只覺面前的小孫不時飄來一陣秀髮的香味，一陣令人醉心的體味撲鼻而來，陣陣芳香勾得我渾身都酥軟了。

過了不久，我已經聽不見她哭泣的聲息了，此時我看見她身體微微顫抖著，她才稍微停止了哭泣。如此一個才貌出眾的妙人兒直擁入了我懷中，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與她接觸，我頓覺臉紅耳熱，血脈膨漲，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場美夢，眼睛都直了誘惑，心跳也不有些加速，直至一陣心悸糾結，一陣念微微闖入我的腦海中…

“謝謝你，吳總。”忽然間，她急促地抬起頭來，帶著沙啞的哭泣聲，悽楚地哽咽道:“如果我以後可以嫁給一個好像你這樣的男人就好了。”我頓時打斷了念，隨即回過神來，輕輕推開了她的身子，而雙眼不直視著一直都套在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想到君君她，我更是支支吾吾的回著她說:“其實我這個已婚之人沒你想象的那麼好，小孫你是個好女子，以後必定會找到真正的好對象。”驀地，小孫潛意識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她彷彿體會到我的不安，心裡也因此稍有欠疚和罪，也不再放縱的痛哭了。只見她倒了一口氣後，聲線沙啞哽咽，坦言說:“怎麼了，是不是在想念子了？如果吳總真的想念她，不如先回家去吧！”我聽她如此一說，嘆息了半晌，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心想我和君君很多時候確是情思難斷，雖然我倆已離了婚，但關係仍是藕斷絲連，情上似有非有，而這種強烈的思念讓我想要喊出來。

我眉頭一怔，心下暗忖了半刻，我苦笑著解釋一番後，接著搖頭說道:“算吧，我都說過了，有時男人說的話不是完全真的。”就在這時，我手提電話忽然“嗶。”聲響起，我從口袋裡取出了電話，垂眼一看，發現原來是君君剛發過來的一封留言短信。

我眼見此狀，心下一楞，一念之間卻由不得按下了那封短信來看。看了一眼短信的內容，我整顆心似乎從懸崖墜落下來，手指猶如鳥驚鼠竄般痙攣著，而那封帶著撕心意味的短信內容讓我驚呆了。

我再仔細的看了看短信的內容，獲知君君現在一個人被困在家裡，全因她家來了好幾個像是黑社會的小混混，惡霸接踵而至，那些惡霸還聚在一起在家門外吵吵嚷嚷的，他們像是專門等候她而來，這時候我猜想應該是來討債的。

除此之外，內容裡她還說，早已向警方求救，說有人未經允許而擅自闖入民居，可是那些警方卻姍姍來遲。更糟糕的是，小崔那小子又不知跑到了哪裡去，家裡連半個人影都沒發現，只留下一封書信便悄悄逃離了。

恐懼之下，君君被迫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完全不敢踏出房門半步，剛才一時情急才想到了發封短信來向我求救。

“小孫，我…我有緊急的事要處理，我不能再陪你了。”我這話一說，在座位上猛然起身，急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隨即結帳就巍顫顫的準備要離開。

正當我準備要直奔之際，我走到了酒吧門前停下，心中突然一動，腦中如閃電一般閃過一個念頭。驀地，我回身向愕異的小孫瞧了一眼，我心中雖有不願，但為了君君也不得不從了。

這片刻，我不顧一切豁出去了，頓時作出了一個人生中最大的賭注，由於我自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為了能夠籌備資金營救君君逃過此劫，我終於狠下心打算賣掉名下持有的律師樓的所有物業，作為還清她債務的唯一籌碼。

至於目前住著的那套房子就不得變賣，原因是那套房子留下了很多我和君君二人共處的美好回憶，也許那些回憶太深了，昔相處時的種種情景彷彿早已滲透了心坎深處，所以我始終不捨得就此把這一切回憶都沖洗掉。

“小孫，我為了一些私人原因急需變賣物業，所以我考慮在短期內將律師樓關閉。”急忙地說著，我隨即從身上取出了支票本，在小孫面前開了一張價值五萬元的支票，然後再遞給了她手中:“這裡是你的一點小小補償，希望你能夠收下，就當作彌補你後失業的一筆補償金好了。”轉念之間，此時的我二話不說，便帶著焦急的心情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酒吧，騎上了車扭開引擎，一腳踩下了油門，車速瞬間颮起，就在寶馬車一陣的轟鳴之下，車頭就此快速的朝著君君的家方向急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