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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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告別之後,就聽說秦軒病了,只是是真病、假病,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在桃花節後,朝廷中因為秦軒和燕子含的病,再次起了風波。李塵寰自以為計謀得逞而洋洋得意,他還嘲笑地說:“一個是黃口小兒,一個是垂垂老矣,果然還是不可靠。”魏寒自然是憂心萬分,一半是擔心出戰在即,大軍無人指揮,一半則是因為秦軒的病,他想派太監去詢問,然而秦軒的侍從卻提前入宮相告,但不言病情,只說要他不用擔心,要他相信淺離。
他知道秦軒雖然表面柔弱,但其實是錚錚鐵骨,本不會聽從別人的勸告,所以也只好在宮裡乾著急。
李塵寰說:“要打仗,怎可沒有將軍,既然燕子含不行,那就派別人吧!”魏寒不肯讓步。
李塵寰也不肯善罷甘休,“陛下不該如此固執己見,如果因此貽誤軍機,那才會得不償失。”魏寒明知他其實不懷好意,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妥協。
“那好,若是點軍出發前燕將軍還不到,那就由你看著辦吧!”就這樣,過了三天。
桃花節後的第四天,軍前齊點兵,燕子含一身戎裝出現在大軍之前,大家先是一驚,然後發出從未有過的歡呼,秦軒也來了,依舊是淺笑的模樣,清清雅雅,如水般靈秀,如風般飄逸,他對一臉怒容的李塵寰說:“李相國,這些天,辛苦您了。”李塵寰哼哼一聲冷笑,“秦大人,果然是聰明過人,不過還是要擔心身體才好,不要成了出頭鳥,當了冤死的魂還不知道。”他好脾氣地回答道:“多謝李相國關心,淺離自然會留得一口氣在,好替李相國分憂。”李塵寰氣得無言,拂袖離去。
那天,笑容始終在秦軒臉上,不曾消失。而葉玄真也染了他的好心情,連著陪他喝了好幾壺酒。送他出清風館的時候,秦軒還直說:“以後會好的,以後會好的。”看他走遠了,葉玄真的笑容卻突然凝住了,彷佛有什麼心事一樣。
“都說這個淺離公子不簡單,我看也不過如此。”蘆兒一手拿布擦著門,一邊說。
“怎麼說?”
“公子,你不是常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這個淺離公子怎麼總喜歡與人對著幹,他以為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把李氏給打垮嗎?秦家早就沒有往的權勢了,就算皇帝有心要護他,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早就打聽過了,兵權幾乎掌握在李家手中,皇帝這些年其實已名存實亡了,“他這樣是不要命了嗎?
這樣跟李家作對,而且還是明著來,也不看看,那些與李家作對的人,哪個又有好下場的。”
“他恐怕不是胡塗。而是有心為之。”秦軒如此聰明的人,要是想要躲在暗處做些什麼,也應該是容易的事情,可是他定是不屑為之,也不願為之。不屑。是因為他光明磊落的個,而不願,則是因為他心中的情。
“天下哪有這樣的人,喜歡讓所有的矛頭都引向自己。
“會有,”當他要保護自己身後的那個人的時候,那他勢必要如此了,“他就是一個。”明明是弱柳之貌,卻一定要站如松骨,豈不讓人更加憐惜。
★★★天過去了,然後是夏天。那年的夏,似乎特別的熱,整個京城就好像在火中燒烤一樣。
燕子含去了將近兩個月,派一員副將飛馬回報了三次,皆說:喜,大勝。
魏寒是非常高興,只有秦軒沒有喜,而且他的眉鎖得一深似一。
那,魏寒召他入宮,就問了這個情況。
“淺離,為何我軍勝了,你反而如此不悅?”秦軒把軟墊子放到魏寒身後,入夏以來,他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常常咳嗽,有時痰中還帶著血絲。
“陛下,我何時不悅了?前方有喜事,我自然是高興。”魏寒靠在椅子上,視線不離他。
“淺離難道連姨父也要唬嗎?姨父看著你長大,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我又怎會不明白。離兒,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陛下,您生著病,我不想說,更何況,這究竟還是沒有據的猜測。我想,是離兒多心了。”
“離兒一向謹慎,如果你會這麼猜測,必然是真有其事。說吧,難道真要等到事情嚴重了才說嗎?更何況,我哪裡有這麼不濟了。”魏寒鼓勵地看著他。
秦軒本不願說,但實在也不好欺瞞,也就說了。
“陛下,臣認為前方不妥。”魏寒吃了一驚,“怎麼不好,那三次回報不是都說大勝嗎?除了…”他頓住話,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難道…”
“看來陛下也記起來了,這三次回報上印上的都是副官元彭的印,而非燕將軍的。”
“可是,那也不能說…”
“軍中要聞,自然應該印上將軍的印章!此刻卻成了副官的,那不是惹人懷疑嗎?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燕將軍兩個月來一點消息也沒有?所以。臣才會大膽猜測,是否他們遇到了麻煩。燕將軍一向不會好大喜功,他也知朝廷困難,所以現在遇到險境,自然不願如實相告,總希望可以自己解決。”魏寒問言先是震驚,而後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