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唯有秦軒,與眾不同,彷佛是眾人皆醉,唯他獨醒。他銳的視線一直留在李塵寰身上,留在皇后娘娘身上,留在那個美麗的太子妃身上,留在那批被李家控制的軍隊上面。
軍中的異動雖然還不明顯,但確實已經有了蛛絲馬跡。
秦軒知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他一方面聯絡渠岸,一方面等著葉玄真的消息。
不過,他心裡雖然著急,在人前卻不能表現出來,在魏寒跟前更不能有絲毫不安。
每天的清晨,他都會入宮來給魏寒請安,傍晚的時候再次入宮,陪著他,直到深夜。
這期間;他很少見到書兒,似乎是書兒有意迴避吧。他們只有見過一次,他笑著問候,書兒則是一臉的漠視,有點冷,有點敵意。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沒有辦法,而且也實在沒有時間和力去管這些了。
那天傍晚,天氣很好,天邊有紅的彩霞,風是輕輕的,是天的風。
魏寒吃過藥,閉著眼,人卻是清醒的。
“離兒,你可曾怨我?怨我這樣膽小,怨我負你孃親良多?怨我愛著你的娘,卻又娶了別人,最後連她的命也無法保全?怨我娶了你的姨娘,最終還是害了她?
怨我用著金碧輝煌的宮殿錮住你的靈魂?”他突然睜開眼清冷地微笑,一如十幾年前的樣子,“雖然,我知道。你心裡有恨,可是呀,在我死前,還是要任一下。”
“姨父,您不要說了,我懂,我都懂的。這裡有我。您不用擔心。”秦軒輕輕地握住了他冰冷而纖細的手。
魏寒笑得更加飄忽,就好像正作著一個不會醒來的美夢。
“離兒,有你陪著,我可以放心;江山有你護著,我可以放心:子民有你愛著,我也可以放心。我唯一放不下的,恐怕就是你了。”
“姨父不要擔心我,我是頂天立地的秦家人,自然可以承擔一切。”魏寒掙扎著想要起來,卻再也沒有力道,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僅僅是把憐愛的視線凝在秦軒身上。
“傻孩子,真是個痴心的傻孩子。如此單薄的身體,如此柔弱的離兒,姨父真是難為你了。”魏寒是在民德三十一年的天死去的,那時南安的桃花又開了,嫣紅的花瓣飛滿了整座的宮殿。臨死之前,只有秦軒陪在一邊。秦軒就像少年之時那樣,緊緊地依偎著他,彼此的手牢牢地握著。那一刻,在他們的心裡都有一種覺,這一刻就是永恆。
這一生,雖然沒有彼此承認過對方的身分,只是擁有的情卻濃於世間任何一對父子。這一生,常常分離,不能聚在一起,而相聚的時候,往往就是靈魂深處最刻骨的記憶。
耳畔似乎已經傳來了太監淒厲的叫聲,“陛下駕崩了!陛下駕崩了!”門外不時有嘈雜的腳步聲,來來往往。
秦軒只是盯著魏寒,毫無血的邊終於吐出了幾個字,很輕很緩,“爹爹,離兒不覺得為難,所以您放心吧。”突然,門被大力地撞開,衝進來的正是軍統領渠岸。
“大人,果然不出您的所料,京中有大半的護軍都反了。”他只是帶著一種倦怠的神情說:“他們可有什麼名目?”渠岸看了看他,不敢開口。
“將軍但說無妨。”
“妖孽無道,禍亂朝政,謀害陛下,以霸江山——”渠岸說不出了,“大人毋需在意,那不過是他們掩耳盜鈐的詭計,大家都明白想要霸著江山的正是他們。”秦軒倒不怎麼在意,臉頰邊也留著一些不經意的笑容,他淡淡地諷刺道:“好一個妖孽無道。”他的心裡,莫名地想起了他的母親,那個也被人稱做妖孽的女人。不知,那時,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
“大人莫要過於悲傷,人死如燈滅,陛下他——”渠岸正想安他,這時卻跌跌撞撞闖進來一個穿著盔甲的士兵,他手中還拿著滴血的長劍。
士兵大聲叫著,“大人,他們已經闖進皇宮了。”渠岸其實一看見他的樣子,就猜出了幾分,他連忙對秦軒說:“大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隨在下去安全的地方吧!”沒想到,這提議被他搖頭拒絕了。
“大人,我們的兵力遠遠比不上他們,宮中就要失守了,若您不走,是會有殺身之禍的。”渠岸一把拉住他,卻不免被他意外的冰冷和輕盈所惑。
“陛下在這裡,我也要在這裡。”他的笑容更加虛幻,就好像隔層紗一般。
“而且,我知道他會趕得及回來的。”渠岸知道他說的是葉玄真,那個豔麗卻威武的男人。
“可是,事有萬一,萬一葉將軍沒來得及來,那大人不是白白送了命嗎?”
“他信我,正如我信他。”秦軒的固執,此刻渠岸才算瞭解。他不走,渠岸也只好暫時留下,等待著或許是援兵,或許是敵兵。
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廝殺聲和兵刃相接的聲音就到近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