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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緊攥著衣袖的手指:“她是白巫族的人,對嗎?我的生母本是人族。”
“境主,您還想起了什麼?”白巫族長微微抬頭,眼底攸地掠過一抹慌亂。
“很多。”夜讕再度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茶香遮掩了他身上的血氣,令他放鬆了許多:“我想起,小的時候,有人在追殺我們,我娘很努力地帶著我跑了。她應當會一些巫術,擊退了那些人。”
“還有呢?”白巫族長尾音發顫,又看了一眼茶杯中的浮葉:“您想起是誰在追殺你們嗎?”
“不知道,但是他們好像要對我做些什麼。”夜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上面還留著長角消失後的兩點圓痕:“我很怕他們帶走我,好像被帶走後,就再也見不到我娘了。”
“嗯……”白巫族長手指抖動著替他倒了第二杯茶,不小心溢出些許茶漬。豈料夜讕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茶杯跌落在桌上險些滾落,幸好程雪疾拿尾巴勾了一下,把它放了回去。
“我娘到底怎麼死的,你若再瞞著我……”夜讕鬆開了他的手,指向入口:“我若在這裡發個瘋,不小心殺了一兩個你的族人,你應當不會怪我吧?”
“您這是何苦啊……”白巫族長哀嘆一聲,神情蕭瑟地依在桌邊:“您就算知道了,能改變什麼?白杞已經死了,而您是夜氏的族長,與其掛念亡者,不如守好現在……”
“你不必給我講大道理!”夜讕失了耐心,一掌拍在桌上震出數道裂紋:“那是我娘!這世上最疼我的女人!死後連個名字都沒落下,你讓我如何不掛念?!你以為我是傻的嗎?幼年你待我極好,而曾祖卻將白巫族趕盡殺絕,這其中緣由我總能猜到幾分……”他頓了頓,拉過老者滿是皺紋的手,替他擦去上面的茶漬,輕聲道:“我是外室子,在人族看來,著實羞臊,然而妖族並不該在意這種事情。能令曾祖大費周章地抹殺掉我孃親的存在,絕不會因為我父王沒有明媒正娶我娘,而是她的身份不能被夜氏一族所知曉。因為一旦揭穿了她為人族,我就成了沒有繼承權的半妖。所以……”白巫族長微抬起頭,神情中帶著難以察覺的期待,卻依舊沒有作聲。夜讕沉默了片刻,繼續道:“當年追殺我和我孃的,是曾祖,對嗎?我父王留情人族,誕下我這隻半妖,後又死於戰場,我便成了他唯一的子嗣。依著曾祖的子,幹得出殺母奪子這種事來……我孃親是否死於他手?求你給我個準話。只要你說出實情……我願意認你為我的外祖父。”白巫族長登時為之一振,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嘴,許久才艱難地問出聲:“當真?”
“自然。”夜讕心間酸澀,把僵成了石頭的小貓按回衣服中:“曾祖或以我的人族血統為恥,但我不會。我娘生給我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饋贈。是人,是妖,都是我的命,我都認。”
“唉……不枉她耗盡心血生下了你……”白巫族長苦笑,渾濁的雙眸隱約有了點光亮:“是的,她是人族,也是我……白巫的聖女。”
“果然,她是你的女兒。”夜讕只覺心頭驀地一痛,無奈道:“非要我你,你才講實話。你若早些說出來,何苦讓我往人間白跑一趟。”
“並非白跑一趟。”白巫族長急道:“關於封印的事,我沒有隱瞞。這道封印的來歷我確實不知。當年你曾祖他下令帶你回夜家,你母親不忍分離,強行將你抱入山林中藏了起來。再面時,你便失去了記憶,心頭還多了道封印。”
“曾祖,殺了我娘?”夜讕猶豫了一瞬,終究問了出來。
白巫族長面悲悽:“那時她帶你躲入深山後起了結界,你曾祖本找不到你們的行蹤,豈料……蛇族尋來了“陰魅”體的蛇妖,此體質可輕鬆穿過任何結界,你和你娘便暴了。你娘寧死不願你出去,就……”
“我懂了,不用說了。”夜讕平靜地打斷了他,心裡說不上是什麼受。悲傷?憤怒?都不是。而是一種深深的疲憊。
他早就有過猜測,孃親的死應當與曾祖有關。然而當真相呈在他面前時,他竟莫名地無措。他當如何?繼續做高高在上的夜氏族長,孝順曾祖,扶持族妖?孃親曾那般努力地帶他逃離,如今他卻被困在這牢籠中退無可退。若孃親泉下有知,她會傷心嗎?
原來一位母親的命,如此一文不值。
夜讕靜立了一陣,最後衝他拱手拜別道:“謝您告訴我真相。還請您安心住在西境,待我處理好一切再做打算。”
“境主,萬不可硬碰硬……”白巫族長焦急地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知道,你心疼你的母親。我又何嘗不心疼!我就這一個女兒,不明不白地死了,仇人還依舊不願放過我的族人。我忍辱負重至今,都是為了你的安危……不瞞你說,當年老蛟放過我們命,是看在你失憶,而我又發了毒誓要追隨他。現如今隨著你長大,他覺控制不住你了,生怕我說出實情,便想殺了我以絕後患。我本想跑……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夜讕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到底也說不出安的話來,只得承諾道:“我確實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了,我會小心的。”
“好……好。”白巫族長如釋重負地鬆開了手,小心摸了摸他懷中白貓的腦袋:“這小傢伙可愛得緊,但是老蛟會承認他嗎?小心再被他給死了……不如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