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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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才在偏遠處發現一座木屋，我從沒到過那裡，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隨時會傾覆的工寮，我終於找到它了，小白看來很虛弱，任憑我怎麼安，它就像聽不懂人話似的，還脾氣暴躁到不讓我靠近。

它非但不認識我，更不讓我陪它待在破舊工寮裡，我只好在工寮外守著，無意間發現一種很悉的可愛植物，在異鄉發現童年的親切，我蹲下來伸手就要去採，突然，有一大物朝我撞過來，我隨即被撞翻倒在地。

“不要碰，那個有毒！”我被撞的眼冒金星，但聽出來那是小白的聲音。睜眼一看，果然是小白髮狂的撞倒我。聽到這畜牲還能講人話，我站起來一巴掌就打在那白馬的臉頰上。

“你明明可以講話，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開始大聲痛哭。

接著我伸出小手在它身上猛捶，小白著淚，無言的讓我發洩心中的痛苦。

“那個有毒，我是吃那個才變成馬的…”等我打累了，趴在馬背上啜泣著，小白才幽幽的說:當年他五歲，有一天父母親外出，就再也沒有回來。工人一夕之間都跑了。

再也沒有人煮飯給他吃，安東尼只好吃冰箱裡的食物，等待媽媽的歸來。他記得每看到太陽出來，就在在紙上畫一個時鐘，直到畫了五個後的早上，有一個看來很可怕的老來到家裡，受到驚嚇的安東尼，就躲進自己的房間。

而老追進來時，手中端著一杯水說:“把這杯喝了，帶你去找媽媽…”小白說:玻璃杯裡有綠的水，還有我要採的那種植物的果實。他喝了綠的水後就暈了，隔天醒來已變成一匹馬，就是小白。

我聽了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小白說:“這是觀賞植物在中國和臺灣一大堆，叫做〈愛元果〉，也叫〈青蛙堡〉，也有人說是〈巴西之吻〉。

我又伸手去採，要證明它沒有毒。小白又再一甩頭把我推倒在地，它似乎很恐懼〈巴西之吻〉這種植物。

“十多年了，你怎記得這植物是害你的？”我這一問，才知道馬鼻腔很大，裡面有下篩板和軟顎連接，形成的隔板既可選擇食物，又可警惕敵害。所以辨別植物或牧草，是馬的天生本能。

“好…我不碰，我們回家好不好？”和小白回到農莊後，我哄著它吃了飼料也喝了水。看它元氣恢復了我才心寬一些。我還費了很多時間，慢慢解釋給小白聽:〈巴西之吻〉（dischidiapectinoides）在中國叫做〈愛元果〉又稱作〈青蛙堡〉〈綠元寶〉。

是摩蘿科多年生蔓草本植物，產地卻不在巴西，而在亞洲菲律賓及和澳洲的熱帶地區。〈巴西之吻〉與螞蟻有共生關係，它會長出元寶形被誤為果實的“變態葉”長相怪異的變態葉膨脹鼓起呈中空狀，是專為一種特有螞蟻設計的窩，而螞蟻在囊葉內殘留的糞便、食物，則會被變態葉內的細收成養份。〈巴西之吻〉有多種繁殖方式，其中就有一種很特別的變態繁殖法，可以再長成新植株。所以澳洲也是它的原產地，在一些原住民聚落裡，它有很多變態的傳說。

但它沒有毒。對著一個五歲的男孩說這些，他當然不懂，但對一匹馬講這些更是“對馬彈琴”小白一再搖頭還是搖頭。

而且只要我提到〈巴西之吻〉無毒，它就顯得害怕與焦躁不安，但我心中肯定，小白想變回人身，人獸配只是必然的變態過程，而想穩固人身，一定與男孩被嘴咒的房間，及〈巴西之吻〉脫不了關係。於是我開始策畫，讓小白恢復人身的人獸配計劃。

＊＊＊隔天，我偷偷的去採回來一些〈巴西之吻〉，包括它的蔓藤、葉子、變態葉，還有針狀的莢果及帶著絨絲的種子。我決定要找出解除魔咒的方法，讓小白恢復人身，這一天，我都陪著小白，人與馬的閒聊中，它的情緒穩定多了，我也掌握了常年的實況。

“小白！你小時的房間在那裡…”我一點一滴的打探，找到小男孩被下魔咒的臥房，竟然就是我來打工在睡的房間，接著，我在牆角找到那全是灰塵的櫃子，它被蜘蛛絲層層包圍，就像要封鎖天大的秘密一般。

我打開櫃子，從中找到小男孩的衣服，出生證明還有五歲時的相片，想像他長大的樣子，還真有一些相似安東尼。

更重要的是我在櫃子腳下，找到一個滿是塵埃的玻璃杯，杯子裡竟有乾枯的植物。我太悉它了，那是〈巴西之吻〉的變態葉。下魔咒的人，一定會設法隱匿破解的死角。

所以，把所有線索整理一下，再按照白馬做不到的方式排列，那離破解魔咒的答案就不遠了，〈沒有女人會跟馬！〉難度排第一，但事實印證我的推理是對的。

〈讓它吃一喝就變馬的巴西之吻〉難度排第二，馬誤認它有毒，它一輩子都不會再碰。〈進到被下魔咒的房間做愛！〉難度排第三，尚未印證。如果馬有小男孩的恐懼，它不敢。〈吻青蛙式，或嘴塗解藥！〉難度不高，測拭失敗。如果需解藥？那一定是巴西之吻。

〈解除魔咒，有沒有特定時間？〉待查，如果有，那會是什麼特殊子的什麼時間呢？〈設定，女人不會為馬犧牲！〉這點有些離題。下魔咒者即要人獸配為前提，表示解咒離不開變態的行為，而且一定和有直接關連。整理線索找到“變態”與“”二個重要關鍵，倒幫我排除了很多疑慮。再把線索、關鍵、順位叉模擬，答案已經呼之出，當下最大的難題，則是怎麼說服小白，怎麼讓有五歲男孩智商的一匹馬，去做它認為最恐懼的事，更還要是做愛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