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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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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云已擋住熊霸天,道:“熊叔,我們都誤會沙大俠了,他來是幫助我們的!”熊霸天咬牙叱道:“兇殘成,殺人如宰雞的二閻王沙成山,他會來幫我們什麼?”淡淡的,沙成山道:“為了揭開一樁陰謀,沙成山不得不來!”熊霸天怒道:“什麼陰謀?誰有陰謀?”沙成山道:“何必急在一時?你馬上就知道了!”方小云立刻往寺中走!

熊霸天緩聲道:“小云,你爹要人籠了,他要見你一面,快去!”方小云前面匆匆走,沙成山與李魁五二人緊緊的跟在後面。左長庚一言不發的拉著熊霸天,道:“師父也在?”熊霸天道:“掌門師父親自在指揮。大師兄時而尖叫,時而雙手自打,頭髮被他抓下不少!”少林寺為名剎,執武林牛耳,寺內輝煌氣派,莊嚴無比,然而沙成山與李魁五二人,哪有心情去瞻仰?

一行直到少林寺那個三角形的後院。左面一間大廂房中,只見八個年輕和尚忙進忙出,好大的蒸籠往廂房中抬,每個蒸籠中央有個斗大的圓孔,一口海大的鐵鍋由四個和尚抬進去,隨後又把一捆捆劈好的木柴往裡面抬!

沙成山與李魁五二人剛走近門邊,裡面傳來一聲:“阿彌陀佛,沙施主大駕光臨敝寺來了!”從廂房中走出來個老僧,敢情正是智上大師!

沙成山忙上前抱拳,道:“大師,沙成山來得魯莽,尚請大師海涵!”智上伸手一讓,道:“沙施主請進來見過我們的掌門主持!”沙成山與李魁五走進廂門,只見一把特設的座椅上坐著一位白眉紅面老僧,大紅袈裟,灰長褲,雙耳垂肩,手上的佛珠粒粒鴿蛋那麼大,寶相莊嚴,威儀凜凜,光景不愧名寺主持!

沙成山走近前去,智上大師緩緩道:“掌門師兄,此人就是江湖大鏢客沙成山!”沙成山忙一笑,道:“後學末進,江湖子,沙成山見過大師!”重重的看了沙成山一眼,椅子上的智善大師禮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沙施主英氣內斂,武功超絕,老袖早有所聞,今真是幸會!”沙成山面端正的道:“沙成山一介人,還望大師多多指教!”智善大師又看了李魁五一眼,道:“這位施主…”李魁五忙上前,道:“三江幫總護法李魁五,大師多多指教!”智善淡淡的道:“二位且請稍坐,老衲今將施一種本寺祛毒大法,完了才能陪二位暢談…”沙成山忙一笑道:“不敢,我們是希望方捕頭在未祛毒之前,先見見他,完了我們立刻走人,不敢多打擾大師等清修!”智善大師看了智上一眼,深深嘆了一口氣!

智上又看了門口的左、熊二人一眼!

就在這時候,只見一個年輕赤膊和尚出隆起的一身肌,雙手抱著一堆劈好的柴薪往一個大灶內著,灶內轉眼間出現熊熊大火!

好大一口鐵鍋已裝滿清水,鍋邊還放著滿滿三大缸清水,幾個年輕力壯的大和尚正結隊似的把木柴送進門裡堆向牆邊!

鐵鍋裡開始冒出蒸汽來,八層大籠的第一層已放了上去,只見這第一層上面鋪的是厚厚的棉被。

第二三層是薄被,第四五層上是布單。

第六層卻放著一層藥草。

第七層在籠中央的圓孔處放了一塊厚木板,光景是要人坐上去的。

第八層只是一個圓孔,然後便是籠蓋,一邊有一個竹管,沙成山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的!

就在這一切都已就緒的時候,智善掌門大師低喧佛號:“阿彌陀佛,帶寬厚來吧!”沙成山與李魁五立刻站起身走向門口!

智上大師低聲的道:“沙施主,時間不多,這項祛毒大法原是要明午時立刻施展,就因為小云她爹太過痛苦,掌門師兄方決定提前一。二位有什麼話,要證明些什麼,等寬厚人一到便儘快的問!”沙成山點點頭,道:“在下一定遵照大師吩咐!”李魁五也同意的道:“決不敢多耽誤貴寺救人之舉,大師放心!”突然,遠處一聲尖嗥:“殺了我吧!我…啊!”沙成山望過去,只見四個壯健和尚正合力扭住一個灰髮披散的老者往這裡走來,方小云緊緊的跟在後面!

方寬厚——這位在項城風光二十多年的老捕頭,如今衣衫檻樓,披頭散髮,滿面血口子,連雙臂也有血印,雙目已經深陷,比之那天在半道碰上,又見枯瘦不少——幾乎是一架枯骨了!

雖然方寬厚已至骨瘦如柴,但他仍然爆發出一股原始野,連四個大和尚也幾乎控制不了他!

方小云可憐兮兮的拭淚跟上來!

沙成山緩緩的上前去,方寬厚猛的一瞪眼,立刻吼叫道:“沙大俠救救我!沙大俠,我方寬厚不才,無法以你的人頭去換回我需要的藥,但是,沙大俠,你看…看我的可憐模樣,這些能不令人…同…情?”沙成山面無表情的道:“方老捕頭,我知道是姓秦的要你這麼做。你沒有實現他們的目的,他們便斷了你的藥,對吧?”方捕頭立刻大聲吼道:“不是,不是,我沒有說是秦百年的待,我沒有啊!”沙成山看了李魁五一眼,遂又緩緩自懷中取出一包東西,巧妙的攤開在方寬厚的面前,道:“方老捕頭,秦百年送給你的可是這種東西?”不料方寬厚一看,神大振,他雙臂力張,甩開四個和尚的緊抓,出手便往沙成山拍去,同時右足旋踢,斜身而上,宛似拚命般的口中厲聲道:“快拿來,我要吃!”沙成山託著手上毒藥,右掌一招“分花撒柳”左足斜閃,力阻方寬厚的搶奪!

方寬厚真的拚上老命了!

是的,那簡直似是變了個人——變得狂野無匹,變得比個正常的人還要厲害!

沙成山旋身如電,鬼扭似的閃掠到方寬厚的右後方,右手食中二指已沾上了方寬厚的肩並

不料方寬厚硬是不讓,反方向的側身便搶,宛似要搶回他即將失去的老命,口中大喝一聲:“沙成山,你…既不把人頭相…贈…難道…還捨不得這點東西?

你…行…行好啊!”方小云尖聲叫道:“爹…”沙成山忽然一個反力道勁旋,右臂猛的回收,右肘斜出帶風“吭叱”一聲,方寬厚一個踉蹌,已倒入兩個大和尚的懷裡!

兩個和尚拚力抓住方寬厚雙肩不放,另外兩個已把方寬厚的雙足抓起來!

廂門口,智上大師道:“抬進來!”方寬厚已回不擇言的大聲咒罵道:“沙成山,你這兇殘的野種,毫無人的畜牲,難道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了?你雖幾次放過我,方寬厚還是要恨你…恨你…”沙成山望望李魁五,他的臉都變了!

是的,如果三江幫幫主也變得像方寬厚一樣,整個三江幫便將落入姓秦的手中,太可怕了!

李魁五咬咬牙,道:“沙大俠,我們走,我幫幫主決不能服用這種毒藥!”沙成山道:“不急,且進去看看少林這種祛毒大法的妙處!”李魁五點點頭,道:“不錯,江湖上只怕已有不少人被姓秦的加以控制了!”點點頭,沙成山道:“我至少知道‘西陲二十四鐵騎’的孔二寡婦已上當了!”二人並肩走進廂房,只見熊霸天與左長庚二人痛苦的扭曲著面上肌,那熊霸天目中見淚的道:“師兄,你要忍耐著,師父為你施法祛毒,等到一身乾淨,你就又是一個清清白白,不受人制的好人了!”望著三丈高下的八層蒸籠,方寬厚全身哆嗦,牙齒打顫叮叮響的道:“我…我…這是作了…什麼孽…”一邊椅子上坐的掌門大師智善立刻吩咐:“啟籠!”兩個和尚站在高凳子上把籠蓋掀開來!

智善對一邊的師弟智上道:“把雪蓮給他服一粒,立刻脫去他的上衣鞋襪放入籠內!”就在一應該做的剛做好時,突見智上出手如風的一指點上方寬厚的眉衝與鳩尾二,且自衣袖中取出一個軟木管子向方寬厚的口中!

這時,方寬厚已變得只有一口氣在。四個大和尚立刻把方寬厚抬上頂層!

方寬厚坐在第七層上,頭在第八層,一軟木管接在那一層的缺口處,顯然是通空氣的!

蒸籠的蓋子又合上去。從樑上垂下一塊千斤石,那麼巧合的把蒸籠壓上!

兩個年輕和尚已開始猛往鍋下柴薪!

智善大師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對沙成山道:“沙施主,情非得已,真是慢怠了!”沙成山抱拳,道:“大師說哪裡話!沙成山預見武林將有一場浩劫,此番除了趕來證明這件事以外,便是提醒大師,謹加防範,以免遭惡人所乘!”智善大師一笑,道:“老袖這位俗家弟子中毒的消息傳來,老袖便已覺出事態嚴重了!”一邊,方小云目瞪口呆的道:“我爹…我爹會不會被…被蒸死…”智善已走至門口,回頭對幾個和尚吩咐:“後山本寺甘泉泉水煮上十大壺,每半個時辰從那軟木管內灌進去半壺叫他喝下去,十壺水灌完,便馬上來稟告!”十壺水算算要灌十個時辰,換言之,方寬厚要在蒸籠內蒸上大半天!

李魁五已驚出一身冷汗的道:“沙兄,我們不能再多停留,必須立刻上路!”點點頭,沙成山道:“我知李兄心情,擔心貴幫當家的上當!”智善也不留二人多坐,他早已聞得智上的話——沙成山曾經兩次與之搏殺,熊霸天一手也是沙成山斬的!

出家人心雖然開闊,這時也難免心生疙瘩!

送至前面大雄寶殿前,智善大師低喧佛號,道:“阿彌陀佛,沙施主李施主好走!此去若確知人陰謀,少林寺必戮力相助!”沙成山重重的道:“大師,但願方捕頭能化險為夷,早復健康。至於揭穿人陰謀,沙成山必全力而為!”李魁五已急急的催道:“沙兄,快走!”二人匆匆奔下那九百九十九級青石臺階,立刻從道旁拉出馬!

李魁五咬牙道:“如果我們當家的也已中了毒,三江幫上千弟兄必不與姓秦的甘休!”不料沙成山冷冷的道:“李兄,如果你們幫主被人控制,難道你們能把貴幫主罷黜?”猛一怔,李魁五道:“這個…”沙成山冷笑一聲,道:“所以我以為,儘早阻止貴當家服用這種毒物方是正途!”兩匹馬疾往回程奔,宛似天邊飛掠的兩團雲!

兩天的路程,一天半他們便趕到了方家集!

怒馬在平安客棧外停下來,沙成山與李魁五二人便匆匆的走入店內,正著丁掌櫃走出來!

沙成山見店內冷清,立刻問道:“人呢?”李魁五忙著奔進客棧院子,急躁的道:“咦,我們那夥人呢?”有個夥計轉出來,道:“都走了!”李魁五抓住夥計問:“走多久了?往哪兒走的?”那夥計雙腳不沾地,期期艾艾的道:“昨一大早走的,他們走的十分匆忙!”

“往哪裡去了?”夥計搖搖頭,道:“不知道!”憤怒的鬆開夥計,李魁五對沙成山道:“沙兄,依你看我們的入會去哪裡?”沙成山半晌未開口,他雙目直視夥計,問道:“除了襄樊來的十多人之外,夥計,你還看到什麼人?”夥計仍然搖搖頭,道:“沒有別人…”突然,一間客房的門拉開,關天水哈哈笑著走出來,他相當輕鬆的道:“咳,那不是三江幫總護法嗎?你怎會同沙兄一起?”關天水突然出現,沙成山猛一瞪眼!

李魁五立刻走上前去指著關天水道:“好個惡毒的東西,我饒不了你!”一把往關天水抓去!

關天水雙肩閃晃,錯步伸手撫向李魁五腕門,喝道:“李兄,你幹什麼?”李魁五閃退半步化開敵人右掌,左掌立刻緊隨左足前躍,快不可言的以一招“老樵指路”點向關天水曲池!

關天水暴閃一步,又喝道:“住手!”二人各自對摺三招,只是剎那間的事!

沙成山橫身一欄,道:“李兄稍等!”沙成山心中想,關天水找來必定與自己有關,也許就是丘蘭兒的消息!

李魁五閃開三步,憤怒的視著關天水,吼道:“好可惡的東西,用那種歹毒的東西坑人!”關天水指著李魁五問沙成山,道:“沙兄,李護法怎麼了?見面就動手!”淡淡的,沙成山道:“那要問你關兄了!”指著自己鼻子,關天水道:“我?我怎麼了?”李魁五是個莽漢,立刻開門見山的道:“姓關的,你給我們當家吃的是什麼藥?”仰天一聲哈哈,關天水道:“壯陽提神妙藥,助功補髓靈丹,這還用問?”李魁五大怒,罵道:“放你孃的!完全是害人的毒物,你以為我不知?”一邊,沙成山冷冷的觀察著關天水的舉止,他實在佩服姓關的真沉得住氣,此時此地,他尚神自若,面不改,一副泰然樣子!

一笑,關天水道:“害人毒物?誰說的?”李魁五怒道:“我問你,姓關的,你們給方寬厚吃的是什麼藥?”關天水仰天一聲大笑,道:“我道是什麼事,原來你們說的是方寬厚!不錯,初時姓方的服的也是助功靈丹,後來我們發現姓方的有不利我虎躍山莊的行為,在最後一次送給他的藥中動了小小一點手腳,如此而已!”沙成山怔住了!

李魁五也怔住了!

關天水得意的一笑,道:“今關某便在二位面前把事情說個明白!”李魁五道:“你最好把事情說清楚!”沙成山指著自己住的房間,道:“二位,且到我住的房間細說,如何?”三個人相繼走進屋子裡,夥計立刻去吃的。沙成山道:“關兄,希望你能說得我二人點頭!”關天水道:“放心,我完全是大實話!”他一頓又道:“各位應該知道我師父抄送的‘百竅神功秘籍’,雖然只是半部,但足以助長各人的功力,分送的藥也是極為貴重的上好配藥!”他重重的看了沙、李二人一眼又道:“當然,我們不能白白相贈,多少也得有所回報!”李魁五沉聲道:“回報什麼?”關天水道:“我輩江湖中入,應知受人點滴當報以泉湧的道理,譬如貴幫趕往遼北替我師父出氣,去懲罰黑龍堡,就是一項最佳的回報!”李魁五跳起來,吼道:“姓關的,你說什麼?”關天水淡淡的道:“我說貴幫主為了答謝我師,親率屬下去給哈克剛父子教訓去了!”李魁五沉聲道:“昨一早走的?”點點頭,關天水道:“不錯!”李魁五真的惘了!

他知道幫主對那種‮物藥‬初嘗之後的喜悅受,如果真像姓關的所言,只是又在藥中放了另一種毒藥,自己便魯莽了!

惑的望著沙成山,李魁五道:“沙兄,可願隨在下走一趟遼北?”沙成山尚未開口,關天水已撫掌笑道:“最好不過,因為沙兄曾經去過黑龍堡,老馬識途!”沙成山暗中挫挫牙,思忖——這姓關的真狡猾,泥鰍抓住又被他溜走了!

冷冷的,沙成山道:“還以為關兄趕來傳遞我丘蘭兒的消息,倒令沙某失望了!”關天水道:“不必失望,確切的消息就要到了!”沙成山一緊雙目,道:“幾時可到?”關天水十分慎重的搬動指頭,道:“不出七,必有正確消息!”沙成山道:“好,我就在此等上七!”關天水搖搖頭,道:“不,你不能在此地等!”一愣,沙成山道:“為什麼?”關天水道:“我們為你打探消息,可沒有索你任何代價,不像你,一次買賣就是上萬兩銀子!”沙成山道:“你的意思…”關天水道:“沙兄閒著也是閒著,何不一同去遼北黑龍堡一趟?”沙成山面一寒,道:“關兄別忘了,你們應該告訴我丘蘭兒母子二人的消息!”一笑,關天水道:“當然,這是沙兄的附帶條件。但沙兄不要忘了,所謂附帶條件不一定必須實踐,何況我們仍在費盡心機的打探!難道沙兄就不該稍做回報?”沙成山怔怔的看了李魁五一眼!

李魁五咬咬牙,道:“沙兄,你就再去一趟遼北,回來之後,李某作為見證,一定要姓關的說出丘姑娘下落!”沙成山重重的道:“好,我就再去一趟遼北。不過,姓關的,我如果發現你在耍我,你該知道後果是什麼!”又是一聲哈哈,關天水道:“沙兄放心,關某就在這家客棧等消息,決不離開!切盼你們高唱凱歌了,哈…”就在沙成山的房間內,關天水與李魁五沙成山三人聊算把酒言歡的吃了一頓。李魁五心繫三江幫,便立刻與沙成山騎馬往北奔去!

關天水站在平安客棧門口,他捋著鬍子嘿嘿笑——無聲的笑,也是冷冷的笑。如果有人仔細看,一定會打哆嗦,因為關天水的雙目中含著一縷殘酷的冷芒!——舊雨樓掃描,anxiousman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