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早就公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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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最後落款的“那多”兩個字看了很久,和上次一樣,這本本子裡的筆跡並不是我的,雖然有些相似,同樣是沒什麼樣子的破字,但曾經稍涉過筆跡鑑定,我可以確定的說,這是兩個人的筆跡,我的字雖然差,比這本本子上的還要好一些。
把本子合上,站起來。蹲著看了很久,身體一下子直起來,眼前一陣發花,頸的不適也才反映出來。不過相比這些身體上的問題,剛才一邊看一邊諸個念頭紛至沓來的大腦更是脹痛,我坐在了
沿上,然後順勢仰天躺到在
上。極度的疲倦襲來,我放棄抵抗般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以前讀書的時候,同學間用“熊一般得力量”
“鷹一般的眼睛”或“豹一樣的速度”來形容在某方面非常特素的人,我被分到的稱號是“豬一般的睡眠”因為天塌下來我都能睡著,失眠的記錄屈指可數,特別是遇見棘手的事件,別人往往愁到一夜無眠,而我則照樣穩穩睡去,醒過來重燃鬥志,著手解決問題。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肚子有些餓,藉著窗外別家的燈光抬腕看錶,已經七點半。並沒有通常睡醒的神完氣足,畢竟這是在滿是灰塵的老房子裡,又是睡在毫無鋪墊很咯人的棕棚上,汗津津的背和手臂上全都是印痕。儘管現在已經記不清,但剛才睡著時顯然做了許多亂夢,看來即便是睡覺,我的大腦也沒有完全休息。
整理並沒有完成,但我已經並不準備繼續下去,把黑本子放進包裡,我連燈也沒開,摸黑走出門外,把門關上。
在路邊的小麵店吃了碗冷麵,我一路慢慢度回外灘,微腥的江風吹在臉上,稍解夏夜的悶熱。看看身邊遊覽浦江夜景的觀光客或情侶,我長長吐了口氣,為什麼他們生活的這麼普通平凡,而我就總他媽的遇見這樣奇怪的事!
我在旁邊的香菸攤買了包“三五”和一個打火機。我是不菸的,但到了這種千頭萬緒摸名困惑的時候,慢慢騰起的煙霧和兩指間那星點忽明忽暗的火,能讓我的思慮集中安定。
第二篇神秘的“那多手記”出現了,就象第一本“那多手記”一樣,他不會憑空出現。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我直覺地到,這是上次那位破門而入又空手而返的小偷幹,不同與第一次還可以由趙躍來進行有限的追查,對於這位數月前的闖入者,恐怕我無法查到一點線索。
就內容來說,如果認真對待手記的內容,假設其可能有某種真實成分,那麼第一篇手記出現的時間,恰在其記述事件發生之前,而這第二篇手記,所記述的烏蓬船事件,則大約發生在2001年6月至12月間,離今天,已經有兩年之遙。這樣看來,把這兩本“那多手記”送到我手上的那方,並不在乎我看到的時間,換而言之,對於烏蓬船和失落的一夜這兩個事件,我並不負有類似“阻止”或“達成”之類的使命。如果真要我做什麼的話,那我應該在2001年的6月前就看到這個烏蓬船故事,以那一方至今所表現出來的計算密和龐大勢力來看,決不會出這樣大的偏差,讓那個小偷在幾個月前才把東西送進我的老宅。
那麼,花費這麼大的力來和我打啞謎,是為了什麼?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那一方的勢力不與我直接接觸,而用幾年的時間,送兩本本子到我的手上?
或者說,這兩部手記記述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見了這兩部手記?看見以後呢?有沒有第三部手記?如果有,我又要再等幾年?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而我所能做的,大概只有明天打電話到浦東新區城管監察大隊水上分隊,問一問那個如果存在的話也該在兩年前就離職的“小張”的情況。而且我有著預,我中將一無所獲。謎底是不會就這樣揭開的。
“那多!”我轉頭看去,居然是葉瞳。關於他的身份我已經在《壞種子》裡作過介紹,回到上海以後,這個整天胡思亂想的女孩絲毫沒有任何改善,反而因為親身經歷過那樣子的大事件,開始對許多其實非常正常的事情生出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幾乎每次和我打電話或碰到我,都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新猜想,並且纏著要問我最近有沒有什麼驚爆的內幕,常常讓我不勝其煩。現在看見快步向這裡走來的她,我的眉已經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更在葉瞳後面的,是一位微尷尬笑容的男士。當葉瞳飛快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後,我就很能體諒那位男士的心情了。
“真是麻煩,老媽又安排相親了,好象我嫁不掉似的。”葉瞳的父親早死,母親是漢族人,所以上次的族內聚會沒有參加。而作為一個單親母親,看到自己女兒年歲漸長,還沒有一個固定的男友,心情可想而知。葉瞳的相親宴,已經擺過不知幾回。只看葉瞳這次的表現,就可以知道葉媽媽為什麼徒勞無功了。
對面那個男人一定想不到相親還能相到這麼漂亮的女孩,估計正在努力討好中,卻不料再外灘這種經典的情人約會場所,追求的對象忽然甩開自己衝到另一個男人身前去,更誇張的是,居然一邊耳語一邊向自己指指點點…
“咦,你居然在菸!”葉瞳驚訝的看著我手上夾的香菸,長長的菸灰應聲落地。她盯著我看了看,回頭對那位男士說:“不好意思張先生,我有些事情,下次再打你電話吧。”
“那,我的電話…”那位張先生顯然鬱悶之極。
“你的電話我母親有,回去我會問她要的,那麼,再見了。”葉瞳以令我瞠目結舌的方式,把可憐的張先生打發走。
“終於走了,真是個不懂看山水的男人。”
“你每次都這樣?”我苦笑著問。
“那到也不至於,畢竟我是一個有著良好教養的淑女。”葉瞳神情自若的說著我仔細的看則她的臉,卻沒有發現絲毫紅起來的跡象。
煙不知不覺已經燃到了末端,我的手指被燙了一下,菸蒂落在地上,我伸腳踩熄。這是不文明的行為,但看著這裡的地面,也不多我一個菸蒂,我把菸蒂踢到一邊的下水口,算是為環保作出的些微貢獻。葉瞳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把煙處理掉,然後出一個美麗的笑容:“說吧,碰到什麼事了?”
“沒事。”我下意識的否認。
“蒙誰呢,沒事你點菸?”我再次苦笑,在這樣悉的朋友面前,狡辯是徒勞的,你只能選擇說或是不說。而在麻煩的葉瞳面前,我好象只剩下一種選擇。
我們已經在外灘的長堤上來回走了好幾遍,我的腿越來越酸,葉瞳的眼睛越來越亮。終於,我把烏蓬船的故事講完,然後雙手一攤,說:“到目前為止,就是這樣了。”
“果然是讓人費解的事件…可是,我怎麼覺得,這個烏蓬船和前一個失落的…失落的…”
“失落的一夜。”我接上去。
“恩,失落的一夜,這兩個故事,我好象在哪裡聽過似的。”葉瞳的嘴抿成薄薄的一線,努力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