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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狐裘。

天寒地凍，蕭玉案沒了狐裘，一路上消耗了不少靈力保暖。他生了把火，火光照亮破舊不堪的草屋，在不甚明亮的火光下，顧樓的臉龐仍然清冽出塵，確實當得起“皎皎如月”四個字。

蕭玉案在邊坐下，脫下顧樓帶血的衣衫，血腥味撲面而來。

蕭玉案以為他已經夠慘了，但相比顧樓來說，他至少沒受過皮之苦。萬幸的是這些傷口沒有淬毒，否則這如月般的身體少不了要留疤。

給顧樓上藥的時候，蕭玉案覺到他遠超同一輩的修為。這已經不是勤奮能到達的高度，有這一身修為護體，顧樓明就該醒了。

事實證明，蕭玉案還是小看了這位雲劍閣的少閣主。深夜，外頭的風雪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柴火燒得噼裡作響。蕭玉案坐在火堆旁，對著自己的扇子發呆，霍然聽到一聲輕咳。

蕭玉案朝看去，對上了一雙潔淨明澈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看到蕭玉案，極短地怔了下，“你……”蕭玉案知道他要問什麼，主動道:“在下蕭玉案，一介散修，雲遊時偶然路過，看到你昏倒在樹下，便將你帶來此地。”顧樓頷首:“多謝蕭公子。”少年雖然是在道謝，卻給人冷淡疏離的覺。

見顧樓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口，蕭玉案又道:“我隨身帶了些藥，能用的都給你用上了。對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他明知故問，“看公子身上的衣著——是雲劍閣的人？”顧樓稍作猶豫，道:“雲劍閣，顧樓。”蕭玉案佯作驚訝:“原來我救的是雲劍閣的少閣主？！那我豈不是賺大了！”顧樓抬眸看了他一眼，淡道:“後雲劍閣若有能幫得上蕭公子的地方，定會竭力而為。”蕭玉案喜道:“還有這等好事。”

“有。”顧樓捂著口坐起身，“我的劍……？”

“在這。”蕭玉案從邊拿起顧樓的佩劍。他是法修，甚少用劍，但也能看出這把劍絕非凡品。

“好劍啊，它叫什麼名字？”

“霜冷。”顧樓執劍下，“蕭公子，救命之恩後定報，告辭。”蕭玉案把他按回上，前髮絲垂落，“告辭？你傷還沒好，你辭哪去啊。”顧樓握緊劍鞘，“找師兄。”

“師兄？”那個顧樓拼死相護的師兄？

顧樓簡略解釋:“我同師兄一道遊獵，亂戰之中失散。”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蕭玉案指了指窗外，“外面風大雪大，你又有傷在身，不如等雪停了，你傷好了再去尋他。”顧樓道:“這點傷，無礙。”蕭玉案不容置喙道:“你是我救的人，聽我的。”顧樓語氣冷淡:“沒有這樣的道理。”

“就一，”蕭玉案伸出一手指，“你休息一，我陪你一塊去找你師兄。”顧樓斟酌片刻，道:“不必，你已助我良多。”蕭玉案道:“雲劍閣的情誰還嫌多？以後別忘還便是。”顧樓看了他一會兒，“隨你。”顧樓損耗過多，不多時又睡了過去。草屋內只有一張，顧樓睡了他沒法睡，好在他也不困，披上狐裘，推門而出。

這個時辰天應該要亮了，地上一層厚厚的積雪，不用提燈也能看清路。蕭玉案多走了幾步，從懷裡掏出孟遲給他的耳墜。

他沒閒情逸致陪顧樓在茫茫大雪找師兄，但看顧樓的架勢，不找到師兄勢必不罷休。安排這場遊獵的是刑天宗的人，也不知道孟遲之後還有沒有那個師兄的消息。

要問嗎？如果能問到顧樓師兄的下落，能幫他省不少事。可是他記得九音螺的另一半是在蕭渡手上，這就有點難辦了。

他自認不懼怕蕭渡，只是不想和他過多牽扯而已。既然如此，問一句話說不定能解決的事情，他沒有不問的理由。

蕭玉案拿定注意，將靈力注入耳墜，耳墜亮起淡藍的光芒。他一句“尊主”還未說出口，另一頭卻先傳來了聲音:“阿玉？”蕭玉案險些沒拿穩耳墜。蕭渡是守在九音螺旁嗎，竟回應得這麼快。

“尊主，是我。”

“怎麼了。”蕭玉案收斂心神，將顧樓師兄之事告知蕭渡。

蕭渡道:“我會讓孟遲留意此事。”

“多謝尊主。”蕭玉案頓了頓，“尊主，你要不要把九音螺予孟長老，如此於我也便利些。”蕭渡方才的語氣還算正常，此時卻冷了下來:“你在教我做事？”蕭玉案語:“不敢。”耳墜上淡藍的光芒消失，天地間唯剩風聲。

次，雪小了些許。經過一夜的修養，顧樓勉強可以下行走。他走至屋外也未看到蕭玉案的身影，斷定此人已走，正離開，聽到有人叫自己:“顧公子——”顧樓循聲望去，只見蕭玉案正朝自己緩步而來，緋紅的衣襬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擺動，好似在雪地中盛開的梅花。

他的這位救命恩人，是一位難得的美人，要是恩人手裡沒有抓著雞的翅膀或許能更美。

最後幾步，蕭玉案是用跑的。他在顧樓面前拎起胡亂撲騰的大公雞，道:“我在附近村民那買了一隻雞，我們一起吃雞吧。”顧樓後退半步，表情有些複雜，“你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