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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不是。”蕭玉案故意用懷疑的語氣道:“哦？那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顧樓道:“很早。”蕭玉案自顧自地說:“如果是在我跳崖之前，我還真的一點沒察覺到。”

“你很有趣。”顧樓說話的時候，沒有去看蕭玉案，似有一分羞赧，“也很……好看。”蕭玉案悶笑一聲，“搞了半天，你也看臉。”顧樓糾正他:“不僅是看臉。”他想了想，又道:“那時，你和慕鷹揚很親密。”

“有嗎？我不記得了。”

“有。每次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會……”顧樓抿了抿，“心情變差。”蕭玉案驚訝地看著他。

“可我沒有資格生氣。”所以他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

兩人說話間，天已經暗了下來。荒漠上的落餘暉中蕭玉案面容溫柔，眼中彷彿含著一汪秋水。他甚少出這樣的神情，看得顧樓心裡顫了顫。

“你現在有了。”蕭玉案道，“但我不會再給你生氣的機會。”荒漠這麼大，他們不知道畫中的山水會在何時何地出現，決定在荒漠裡待上一一夜。入夜後，寒氣襲來，有暖玉在身也不怕冷。蕭玉案放出了青焰，青焰變成火堆般大小，照得四周通亮。

蕭玉案愜意地枕在顧樓腿上，道:“如果李閒庭真的來過這裡，和那個小乞丐一樣看到了什麼，他會怎麼做呢——順其自然，還是逆天而為？”顧樓道:“取決於他看到了什麼。”蕭玉案點點頭，“也是。”睏意上湧，蕭玉案打了個哈欠。顧樓道:“困？”蕭玉案眼睛，“有點。”

“睡罷。”有顧樓這個枕頭，蕭玉案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

“蕭玉案。”顧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玉案睡眼惺忪，茫茫然道:“……嗯？”顧樓牽起他的手，“跟我走。”蕭玉案“哦”了一聲，又閉上了眼。

蕭玉案偶爾賴，顧樓都陪著他睡。今情況特殊，顧樓沒有再試圖叫醒蕭玉案，而是直接將人抱起，走了出去。

半夢半醒之際，蕭玉案隱約聽到了鳥鳴之音——荒漠上哪來的鳥？

蕭玉案猛地睜開眼睛。

“你醒了。”蕭玉案看著眼前的景象，喃喃道:“真的有這種地方。”山明水秀，綠野成蔭，蟲鳴鳥啼——這和畫中的山水一模一樣。

蕭玉案失神了一會兒，問:“你怎麼找到的？”

“我看到了。”蕭玉案打量著顧樓，緩聲道:“你是不是對找東西特別有天賦？”極荒之地的蛇蠍美人，忘川海的冰晶，芙蓉石，哪一樣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東西，偏偏顧樓就是能找到。他本來也沒指望能輕鬆找到畫中的地方，沒想到又被顧樓找到了。蕭玉案越想越覺得顧樓是錦鯉附體，自帶好運。

顧樓道:“找人我更擅長。”想到自己無論換哪張臉都會被顧樓識破，蕭玉案無比贊同。

兩人走在叢野之間，莫名有種虛空之，彷彿他們腳下的不是草地，而是原來的沙地。蕭玉案蹲下身，指尖觸碰著地面，道:“你覺得我們還在現世嗎？”顧樓望著遠處的湖泊，“去湖邊看看。”湖面平靜無紋，安靜得像一潭死水。蕭玉案和顧樓站在湖邊，微風吹起他們的髮梢，但湖面上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蕭玉案低頭看著湖面上的自己，問:“你覺到了麼？”顧樓道:“什麼？”蕭玉案搖搖頭。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怪異的覺。他總覺得他的倒影在盯著他看，眼眸像是一個漩渦，要將自己活生生地進去。自覺告訴他，他不能再看下去，然而冥冥之中似有一雙手，牢牢地卡著他的脖子，讓他無法挪開視線。

他的眼神越來越渙散，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黑暗之中唯有湖面上的倒影還在。

“蕭玉案？”顧樓擔憂的聲音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蕭玉案想回應他，卻莫名地失語了。這時，湖面上的人忽然出了一個笑容。

蕭玉案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蕭玉案！”一陣天旋地轉後，蕭玉案覺他和湖面上的自己換了個位置。他緩緩地沉入湖底，沒有聽覺，沒有視覺，只剩下湖水冰冷刺骨的觸。

在無邊漆黑的中，蕭玉案終於看到了一抹亮光。他奮力朝那抹亮光游去。光線越來越強烈，刺得他幾乎無法睜開眼睛。就在他抬起手擋住眼睛時，光線散成一粒粒微小的顆粒，穿過他的身體。

他看到了一段，屬於他的人生。但這一次，他成了一個旁觀者。

親生父親死後，他跟隨改嫁的母家到了蕭家，有了一個疼愛他的哥哥。幾年後，雲劍閣滅蕭家滿門，母親以命相護，使得他和哥哥逃出生天。在逃亡途中，他和哥哥走散，被師尊撿走，後來又多了一個嘴上不饒人的師弟。

長大後，他被蕭渡找回，又被蕭渡誤認。蕭渡在他身上下了蠱，他接近顧樓，混入雲劍閣。

再後來，林霧斂中毒，他被顧樓放血十，修為盡失。……這一切和他之前經歷幾乎一樣，只有兩點不同。

第一，他沒有【都有】，所以無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