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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樓清淺一笑，道:“還有一物。”蕭玉案一臉期待，“什麼？”顧樓拿出一把摺扇，遞給蕭玉案。

“你的岳父大人讓我還給你。”蕭玉案臉稍稍變了變，目光中幾許懷念，“原來是它。”他已經有了碧海生，無關風月就顯得多餘了。他拿一把扇子端的是玉樹臨風，瀟灑不羈；若一手拿一把……蕭玉案想象著那個畫面，只覺得滑稽可笑。

可無論如何，這把無關風月是他第一把稱手的武器，也是李閒庭留給他的唯一一樣東西。

思及此，蕭玉案果斷道:“扔了。”顧樓有些意外，“你確定？”

“不確定。”蕭玉案反悔了，“好歹也算一件神器，還是留著送人罷。”是夜，蕭玉案躺在上，久久沒有睡意。他翻了個身，被枕邊的顧樓抱住。

“睡不著？”顧樓問。

蕭玉案悶悶地“嗯”了一聲，往顧樓懷裡鑽。

“吵到你了？”

“沒有。”蕭玉案安靜片刻，嘆了口氣，道:“顧樓，其實我並沒有我表現出來的那麼豁達瀟灑。有些事情，一開始我還是會在意的。”顧樓沉聲道:“我知道。”

“後來，我發現在意不但沒用，還會給自己徒增煩惱，乾脆就不去在意了。”顧樓輕撫著蕭玉案的頭髮，靜靜地等他說下去。

蕭玉案笑了笑，“所以啊，之前的那些人，那些事，我都可以淡然處之，唯有你……”顧樓呼一屏，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蕭玉案不滿顧樓突然頓住，在他懷裡蹭了蹭。

“我放不下你——我很喜歡你。”顧樓沒有說什麼，落在蕭玉案長髮上的手指卻是顫抖著。

第95章數後，黎硯之再次上山，給蕭玉案帶來了兩樣東西。其中一樣是封大紅的喜帖，信封上畫著一把古琴，這正是玄樂宗的標誌。打開喜帖，裡面寫著: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蕭玉案略過一堆文縐縐的廢話，看到“沈扶歸”和“蔡氏”幾個字，接著是兩人的婚期。

“正月初五麼，”蕭玉案笑道，“是個好子啊。”他把喜帖遞給顧樓，顧樓第一眼看到的是最後一句話:恭請顧樓攜夫人屆時蒞臨。

黎硯之道:“確實是好子，就是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太久了。”蕭玉案問:“一般人成親，提前多久發婚書喜帖？”黎硯之撓撓頭，“這我哪知道啊，我又沒成過親。”顧樓道:“多則半年，少則三月。”蕭玉案掃了眼顧樓，揚笑道:“你知道的多啊。”顧樓淡道:“常識。”

“照這麼說，玄樂宗的喜帖發得很匆忙，但願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蕭玉案道，“我讓你帶的另一件東西呢？”

“我帶著呢。”黎硯之從包裹裡找出一卷好的畫軸，“少尊主是要這個嗎？”蕭玉案打開畫軸，隱約捕捉到一絲若有似無的煞氣。畫中的山水他都很陌生，但他能看出來，這幅畫確實出自李閒庭之手。

蕭玉案問:“你和我師弟確認過了？”

“確認過了，慕兄弟之前說的就是這幅畫。”自從慕鷹揚發現了這幅畫的蹊蹺，他一直想找機會去溧州一探究竟，無奈各類意外層出不窮，他分身無暇，溧州之行也被一拖再拖。

“離沈扶歸和蔡姑娘的婚期還有一月餘，去趟溧州應該夠了。不知顧公子可願與我同行？”不等顧樓回答，蕭玉案想到一事，用玉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險些忘了，馬上又要到合歡蠱發作的月圓之夜，我們還是等十五過去了再走吧。”

“無妨。”顧樓道，“事不宜遲，速去速回。”兩人當便下了山。蕭玉案袖中揣著青焰，被顧樓帶著御劍向西飛行，不消半就到了地處西北的溧州。

蕭玉案換了副不會引人注目的容貌，顧樓亦穿上玄披風，戴上兜帽。

入城之前，蕭玉案替顧樓將他的一頭銀髮藏在兜帽中，末了還不忘扯住顧樓的領口，將人拉下來偷了個香就想走。

顧樓把人攬回懷中，“完了？”蕭玉案試圖和他講道理:“我只是想隨便親一口，不伸舌頭的那種。顧樓，你不能每次都把普通的親親抱抱強行進階，這很離譜你知道嗎。”

“嗯，”顧樓垂眸看著他，“張嘴。”

“……”溧州是座大城，也是座小城。說它大，是因為溧州地域遼闊，比江南富庶之地大上數倍。說它小，則因為城內人煙稀少，街道上冷冷清清，連個吆喝的攤販都沒有。偶爾看到幾個行人，皆和顧樓一樣身著兜帽斗篷，把身上遮得嚴嚴實實。

顧樓道:“西北之地風沙漫天，當地人為了防止風沙入口鼻，常年以紗覆面。”蕭玉案道:“這個我也知道，常識嘛。”

“畫中之地不像在溧州。”蕭玉案環顧四周，入目蕭條荒落。而李閒庭的畫中山清水秀，風光迤邐，更像是在江南之地。

“可是慕鷹揚查到的就是溧州。”顧樓語氣淡淡:“他可能查錯了。”

“不會吧。”慕鷹揚雖然有的時候不靠譜，但只要是自己給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