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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追來，喝道:“現在想跑你不覺得已經晚了嗎？！”蕭玉案笑了笑，“不覺得。”長劍直指蕭玉案要害，蕭玉案卻一動不動，本沒有躲的意思。蔡尋念見狀下意識地喊道:“危險！”在劍尖離蕭玉案的眉心只有一指之距時，一道素白的身影不知從何處極快地閃過，蕭玉案隨即原地消失。方才颳起的狂風捲著極寒的劍氣，幾乎要將人的口震裂。錢桑臉驟變，想要收手卻是為時已晚，狼狽落地後，不得不以劍地，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未一眾弟子前出醜。

沈扶歸認出那道身影，喜道:“樓！樓是我啊！”蕭玉案在顧樓的懷裡，低頭看著瘋狂揮手的沈扶歸，饒有興趣道:“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不必。”顧樓道，“雲劍閣既已知道前事非沈扶歸所為，自不會再為難他。”若他和沈扶歸走得太近，反而會給玄樂宗帶來麻煩。

蕭玉案瞥見一大片白朝他們的方向御劍飛來，道:“那我們走吧，雲劍閣的增援來了。”顧樓“嗯”了一聲，把人抱得更緊，飛身踏上無名劍，在眾目睽睽之下，轉瞬即逝。

沈扶歸:“……”不是，我千辛萬苦找了個你幾個月，兄弟你都不正眼瞧我一眼嗎。

蕭玉案和顧樓回到青竹村時，離天亮尚有一個時辰。兩人在潘家的院子裡落地，蕭玉案這才想起他的屋子被慕鷹揚佔了，他應該去方白初那睡的。

“我……”

“你……”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場面一度有些僵硬。蕭玉案等著顧樓開口，他們應該有很多可以說的啊。比如顧樓可以質問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騙他，甚至不惜出一具屍體來也不想讓他知道他還活著；他們也可以聊一聊招魂幻境中發生的事，或者是密道中的那幾段回憶。

然而蕭玉案等了半天，顧樓始終沒有開口。他憋不住了，問:“你困嗎？”顧樓道:“不。”

“那我們去你房間說正事吧。”顧樓似有半分侷促，“好。”來到房中，顧樓倒了杯茶，轉身就看到蕭玉案已經恢復了自己的容貌。他身上還穿著雲劍閣的白衣，少了幾分過去的明豔妖冶，多了幾分清雅脫俗。

顧樓口被什麼撞了一撞，道:“你為何……”蕭玉案道:“反正我的身份已經徹底暴，就不用其他人的身體了。”顧樓錯開視線，“嗯。”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蕭玉案湊到顧樓眼前，“不看我？”顧樓低聲道:“不是。”

“不是什麼啊不是，你看著我。”蕭玉案有些想笑。顧樓不是一直想見他嗎，怎麼真見到了又和在招魂幻境中一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顧樓緩緩抬眸，對上那一雙能讓世人長醉不醒的眼睛。

燭火明滅，蕭玉案的容顏一如初見。

顧樓眼中漸漸蒙上一層光霧，啞聲道:“我以為你死了。”蕭玉案道:“嗯……”

“我一直這麼以為，直到在古鏡裡看到你的魂魄。”蕭玉案笑了笑，慨道:“好像我每次騙你，最後都會被你戳穿，這算什麼事啊。”顧樓道:“我說過，你可以繼續騙我。”蕭玉案連連擺手，“不騙了不騙了，我認輸還不行嗎。”他深一口氣，正道:“顧樓，我沒死，我一直活著。”這一刻，壓在顧樓心頭，兩年來時時刻刻折磨著他的利刃，終於被拔了出來。雖然這把利刃早就在顧樓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能讓他痛一輩子的傷痕，但他仍然覺得蕭玉案這一句話，把他從暗無天的深井中撈了出來。

蕭玉案承認他活著，他不再騙他了。

“所以，你那因我而起的心魔，是不是可以除一除了？”顧樓怔了一怔，道:“我儘量。”他對這件事沒有多大把握。他發現了自己的貪心，他似乎對蕭玉案有了更多，更深的慾念。還好，他暫時能剋制得住，不會嚇到蕭玉案。

蕭玉案點點頭，“那就好，你爭取多活幾年，讓我……讓大叔開心開心。話說，那個假洛蘭到底是什麼人啊？”顧樓道:“假洛蘭？”既然話都說開了，蕭玉案便將自己當年被假洛蘭所救，習得換顏術，之後又受其所託上雪山入招魂幻境的事悉數告訴顧樓。

“他說他是雲劍閣的老人，也是你的長輩，也不知是真是假。”顧樓搖首道:“我在雲劍閣時從未聽說過有這號人物。”蕭玉案笑道:“實不相瞞，之前我看他對你那麼好，還以為他是你親爹。”

“不是。”顧樓道，“我的生父是顧杭。”蕭玉案忍不住道:“可是他對你那麼……你就從未懷疑過嗎？”

“我能打開青焰之門，這足以證明一切。”

“哦……那倒也是。”蕭玉案一番思索，道:“你說，他會不會是你哪個知的長輩，平時一直隱藏身份待在你身邊，等你有難時再暗中護著你？”顧樓眼眸一閃，“難道是他。”蕭玉案一振，“誰？”顧樓道:“當年我神志不清，半睡半醒之際被一人告知你還未身死。待我醒來，那人卻已消失。”兩年前，他親眼目睹蕭玉案從東觀山上縱身跳下，後又被雲劍閣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