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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他的劍術和顧樓之間的差距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三人之中，第一個發現顧夫人到來的是林霧斂。林霧斂停下手中的劍，出笑容:“師孃來了。”小顧樓動作一頓，道:“母親。”到底年幼，小顧樓的語氣沉穩，但眼中的欣喜是藏也藏不住的。

顧夫人清淺一笑，“累了吧，我給你們準備了點心，休息一會兒，吃完再練。”小顧樓和林霧斂同時看向顧杭，見顧杭點了點頭，才收劍入鞘，圍到顧夫人身側。顧夫人蹲下身，用帕子給兩個孩子擦汗淨手，打開食盒，遞給兩人一人一個桂花糕。

蕭玉案看著小顧樓捧著桂花糕，一小口一小口認真吃著，忍不住揚了揚。

除了桂花糕，顧夫人還準備了一碗桂花羹。她端著桂花羹走到顧杭面前，道:“師兄，我……”顧夫人話未說完，就被顧杭冷淡打斷:“不必。”顧夫人失望地垂下手，轉身走，又被顧杭叫住:“你去了我書房？”顧夫人愣了愣，道:“是，我見裡頭有些亂，所以……”顧杭神愈冷，“我說過，任何人未有我的允准，不許入書房——包括你。”說完，便大步離開，徒留顧夫人在原地黯然神傷。

小顧樓桂花糕也不吃了，他走到顧夫人身後，輕輕扯了扯她的袖擺，“娘。”顧夫人回過神，摸摸獨子揚起的腦袋，莞爾:“娘沒事。”蕭玉案問身邊的大顧樓:“你爹孃吵架了？”顧樓臉蒼白，“自我記事開始，他們一直是這樣。”蕭玉案簡直莫名其妙。說好的情深似海，為之與全族抗衡呢。就這？這是膩了，倦了，還是得到了就不懂珍惜？

呵，男人。

大霧再次襲來，淹沒了顧夫人等人的身影。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他和顧樓，皆為虛無。

蕭玉案提醒顧樓:“我們該走了。或者說，你該放我走了。”顧樓望著他，低聲道:“還沒到最後……還沒有。”腳下傳來劇烈的震動，這是幻境即將崩塌的前兆。蕭玉案皺起眉，道:“別費靈力了。”顧樓固執搖頭，“不是費。”話音剛落，他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一般，狼狽地跪倒在蕭玉案眼前，呼急促，雙肩發顫，好似極為痛苦。他的視線牢牢鎖著蕭玉案，每多看蕭玉案一眼，他的痛苦就多一分。

蕭玉案沒有再勸，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站著，讓顧樓看他。

再深厚的靈力也有耗盡的時候。崩塌扭曲越來越強烈，幻境已經無法再承載兩個人的魂魄，顧樓身為幻境的主人會待到幻境徹底破碎的那刻，先走的只能是蕭玉案。

顧樓雙眸大睜，死死地盯著蕭玉案逐漸變得透明的身軀。

要到最後了嗎。再多一眼不行嗎，就一眼……

“蕭玉案……！”蕭玉案嘆了口氣，想最後再對顧樓說些什麼。可當他對上顧樓的眼睛時，忽然失語了。

那滿是絕望和眷戀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一眼望來，具是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的愛恨嗔痴。

直到魂魄強行被拉出幻境，蕭玉案仍舊一個字沒說出來，他甚至沒有彎下身，讓顧樓平視他最後一眼。

猛地睜開眼睛，蕭玉案還在雪山上的小屋裡，屋外大雪飛揚，屋內燭光搖曳，洛蘭和方白初一左一右坐在他身側，神又喜又急。方白初舒了口氣，道:“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這魂招得未免也太久了罷！”蕭玉案神思恍惚，一時分不清幻境和現世。他順著方白初的話問:“多久？”

“整整一一夜！”方白初驚歎道，“尋常人拘魂能拘幾個時辰就算是厲害的了，顧樓這還是不是人啊……”洛蘭做了一個靜聲的手勢，指了指還未醒過來的顧樓，示意方白初閉嘴。

蕭玉案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在幻境待太久的後遺症，顧樓最後的眼神一直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他閉上眼睛，靜靜等待心跳平復沒過多久，他聽到方白初道:“顧樓好像也要醒了！”蕭玉案睜開眼睛，向顧樓看去。

顧樓紋絲未動，雙眼緊閉，唯有眼角滑下了一行清淚。

第57章方白初看到顧樓落淚，自己震驚還不夠，還要拉著蕭玉案震驚。

“公子公子，你看！顧樓……是在哭嗎？”蕭玉案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複雜，這是他第二次目睹顧樓落淚。第一次是在百花宮的時候，他變回自己的模樣去套陸玥瑤的話，被顧樓抓了個現行。那時的顧樓情緒洶湧，靠著他的肩膀說了很多話，止不住的淚水把他的衣裳都浸溼了。

面對那樣的顧樓，當時的蕭玉案內心沒多少波瀾，甚至有點煩躁。他倒不是煩顧樓，只是覺得暴身份會有一堆麻煩事，他不想被拖累，也不想再和顧樓以及雲劍閣扯上關係。所以他聯合洛蘭了一具屍骸出來，把以為自己失而復得的顧樓再次打入深淵。他以為屍骸能讓顧樓死心解脫，他真的不知道顧樓會因此墮入魔道。如果他知道，他……他不一定會那麼做的。

這一次，他和顧樓在幻境中“重逢”。相比上次，顧樓見到他的魂魄後顯得鎮定許久，在幻境的一天一夜，顧樓鮮少有失態的時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