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舊日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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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果上天選擇讓我們相遇,那麼,我們一定會相遇。這是我在十七歲記上寫的一句話。那天,我遇到了歐陽奮強。
歐陽奮強來一中做講演,他當時是小城裡唯一一個考上北大的男子,那年他北大畢業,寫了一本書,來學校做宣傳,他來之前,所有人的話題全是歐陽奮強。
歐陽奮強,那已經是一個傳說了。
那時,我不過是一個內向羞澀的少女,人多的時候都會臉紅,我喜歡穿舊的棉布裙和白襯衣,晚霞時分,去離學校極近的修道院外面走走。
所有的人與我提起歐陽奮強,一臉的羨慕和嫉妒,甚至於我們的老師。歐陽奮強不但要出一本書,而且馬上要去美國讀書了。
在傳說中,歐陽奮強還是那樣英俊帥氣的男子。在一中期間,他曾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吹一手好口琴,彈一手好吉他,寫一手好詩,他具有所有白馬王子的漫氣質,在人們的傳說中,歐陽奮強已被神化了。
那天,是他來學校演講的子。我睡遲了起晚了,急匆匆地往學校跑,中途自行車還紮了胎,顧不得補它,咣噹咣噹就到了學校,還穿過那一大排海棠樹,我揹著書包往前跑著。
突然拐彎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我們都跌倒了,是我跑得太快了。
你一一我們都要說話,卻同時站了起來,打著身上的土,我以為是高三年級的男生,修長的身材,細細的單眼皮,水磨藍的牛仔褲,米的麻質襯衣一一我竟然愣住,然後小聲說對不起。
臉突然就紅了,他笑了笑;“這麼急,做什麼?”
“有歐陽奮強的演講。”我說,“我說,“已經晚了,班裡要排隊進去的,你也要去聽吧?歐陽奮強,我們的校友,現在北大讀書呢,快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說著我轉身走了,我轉身的剎那,他叫住了我。
“嗨,柳小蒙。”我疑心聽錯了,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但他真的在叫我。
“柳小蒙,你去宿舍換條裙子吧。”我的臉一下紅了,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那一摔之後,我的大姨媽來了。他喊出了我的名字,他笑著解釋;“你的書掉出來,恰好看到你的名字,不介意嗎?”
“怎麼會?”我羞得紅了臉,跑到女生宿舍,那天,我換了另一件紅裙子,然後跑到學校的禮堂裡。
到底還是遲到了。幾乎是眾目睽睽之下,我慌張地找到座位,剛抬起頭,便是石破天驚,那臺上坐著的,是我在海棠樹下撞到的男生。
人生總是難以預料,遇到他或她,那也許只是一個剎那,可是忘記,有時卻需要一生的時間。
忘記他講了什麼,只覺得時光這麼美好,剎那間,心裡那朵叫做愛的小花,一支一蔓全開了,而天最美好的一天,因為有了他,是這樣的芬芳四溢,美妙無比。
二歐陽奮強現場簽名售書,人山人海圍著他,我不得近前,只看他對任何人都微微笑著,那樣的不動聲,那樣的傾城傾國。
我與歐陽奮強隔著三米的距離,然而卻是千山與萬水,我一直看他,飛速寫著自己的名字,那樣的帥氣,那樣的飛揚,他時而會把散發往後揚一下,那個動作非常人,人得幾乎稱得上是。
沒有書了。有人說,散了吧,沒有了。
他身邊終於沒有人了,我仍舊看著他,遠遠地看著,他展顏一笑;“柳小蒙,來,我包裡還有一本,送你。”離他只有一尺遠了,他寫道,去時陌上花似錦,給柳小蒙,海棠樹下遇到的柳小蒙。我的臉,突然就紅了,紅得似布,本就化不開,太濃了,太烈了。有什麼,有什麼偷偷從身體裡出了枝芽。
那本書,成了班裡的女生嫉妒的對象。
因為她們的書裡,只有一個名字,龍飛鳳舞地寫著,而我的寫著;去時陌上花似錦,那麼青,那麼引誘,那麼讓人蠢蠢動。一切完美得讓人心碎。之後,近採咬牙切齒,我說,我要上北大。
那年,我不過是學業中等水平的女生,不上不下,努力可以上一本,不努力就是三本,但歐陽奮強來了以後一切不一樣了,我要對得起那句“去時陌上花似錦”我要配得上他。
高三,我發了瘋,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發瘋,為什麼一天只睡四個小時,為什麼把書本當成了情人。我的成績足夠好了,可是,我還不滿意,足夠好了不一定可以上北大。
發瘋的結果是,第二年,我高出北大分數線29分,成為小城第二個考上北大的人。
縣裡放了鞭炮,而且到處貼著大紅的條幅,全是我的名字。電臺,電視臺讓我介紹學習經驗,我安靜地有條不紊地說著一二三四,可我知道,不是的,不是這麼回事的。原因只有一個,為了他,只能是他,那個給我寫“去時陌上花似錦”的男子,那個一臉驕傲清秀似水的男子,那個與我海棠花樹下撞到的男子,那個突然叫我名字的男子。
三來到北大,每一處都走了又走,這是歐陽奮強呆過的地方嗎?想必他在末名湖畔邊讀過書,在圖書館裡查過資料,在第六飯堂打過飯,…再打聽到的,是他在美國的電子郵箱,是他的同學告訴我的。
發給歐陽奮強的第一封信,我這樣寫,歐陽奮強,你好嗎?寫完這幾個字,我突然發了呆,我要說什麼,說三年了怎樣努力,說終於考上北大了,還是舊事重提,說那年的“去時陌上花似錦”?忽然想,就以一個陌生讀者的身份吧。
於是安靜地寫著;我手裡有你的書,是你寫的散文,那麼好,非常喜歡。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每天打開郵箱,那裡有一封來自美國的信,用英語寫給我的,他說,;“謝謝,我很好,正在讀博士後,你說的是三年前那篇散文嗎?”
“當然是。”我說,“你記得你曾經回過一中嗎?”他回信說;“我記得,我還記得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子。”我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原來,他還記得我!多麼美麗的故事,我想象我的愛情就像一樹花,那隻能是一樹海棠花吧,我想了想,是的,只能是海棠花,那麼燦爛,那麼妖嬈,那麼銷魂,真是一樹梨花壓海棠。索了他的照片,他站在美國的紐約公園門前,風吹起他的頭髮,人還是那樣消瘦,傾國傾城的美。而我心動得要哭了,這個男子,是我想要的,是我愛的,是我想要擁有的!
不久,他發來郵件,說要回國,有個大公司邀請他來當副總。
我說;“那我去機場接你。到時,你會認出我嗎?
他肯定地說;“我一定認得出的,你放心。”我想,那就是喜悅嗎?薄薄地敷了一層,臉上心上全是了。我去做了頭髮,買了新衣,在臨去機場之前不停地洗臉化妝再洗臉,我只知道自己只是一箇中人之姿的女子,所以,分外地下了功夫。
歐陽奮強走出機場時我心快跳出來了,高高帥帥的他,,笑著走了出來。我等待著他認出我,我告訴他穿了一件米裙子,其實我騙了他,我穿了一件白裙子。
篤定他會認出我,他說過的。
我在角落裡看著他,他一直沒有看我,卻對著一個長髮美女不停地笑,她叫揚怡寧。曾經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她風漫多情,她曾是令許多男生一哄而起的女子。
原來,他一直以為是揚怡寧。
想必揚怡寧在那年也曾經熱烈地追求過他?想必他們在一生中也曾經有過一小段曲?不得而知了。
當我走向他,我說“請問你找誰時?”他看了看我;說了一句;“小姐,你可能認錯人了。”我的確認錯了,我呵呵笑著,說,我是來接我女友的,你在飛機上見過她嗎?一個高個子女孩子,中人之姿,她叫柳小強。
他笑了笑;“不,我沒見過。”我笑了笑,說,“謝謝。”我始終沒有告訴他,我叫柳小強,因為他而改了名,他叫歐陽奮強,我喜歡那個強字,所以,我把柳小蒙修改成了柳小強,但現在,我準備把身份證還改過來。
我還叫柳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