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已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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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的前兩任女友都很漂亮，一個是模特，一個是演員。我同朗認識的時候，正是他同第二個女朋友分手的時候。當時，他十分落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個穿著比較講究的小混混，誰會想到他是個有著較富足背景的男人。

和阿朗悉後，他便斷斷續續地給我講他的故事。他的第一個女朋友是模特，一米七五的個頭，身材一。但她總是想讓自己更完美，常生活用品只在賽特，sogo購買。阿朗後來漸漸發現，她愛她的錢勝過愛他，因此，兩人分手了。

阿朗的第二個女朋友叫餘娜。開始，他沒有同我講太多的細節，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我對不起她。我不知道，因為餘娜，阿朗傷得很深，心底很疼。

他的憂鬱以及對以往情的在意，讓許多女孩子因此而愛上他，而他，卻無力再愛了。這一點我深深知道。每當孤獨的時候，他會給我打電話，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我也不去追問他到底怎麼樣，也許是因為這點吧，他越來越喜歡和我往。

他身邊從不缺少女人，不僅僅因為他是個優秀的男人，也不僅僅因為他是個情細膩的男人，憑著他手袋裡的錢，就有許多女孩子不願意離開他。

2有時他開著寶馬車帶著我兜風，沒有目的地遊走。他不喜歡說話，有時坐在車上一句話也沒有。但有時他也會說個不停，比如，到東直門的一個火鍋城時，他會說，餘娜最喜歡吃這家的火鍋，我們原來總來這兒吃。停頓一會兒，又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希望我們開著車四處逛，逛得無聊時她就用玩笑的語氣，讓我換車，她最不喜歡本以及本的東西。

每當說起餘娜與他從前的事兒，他的嘴角都會有淺笑，而眼神卻更加空，更加茫。看到他的悲傷，我的心很疼。

阿朗是個漫而多情的男人。他最美的姿勢就是騎在一匹棗紅的駿馬上，突然拉起韁繩馬轉頭的同時，他回眸一笑，那一刻，我愛死了這個男人。我們曾經在一起去過很多地方，在懷柔看自然風光；到十渡划船，蹦極，吃農家菜；還曾去草原騎馬。最難忘的一次是，我們一行十人去了古城樓蘭。這座神秘的古城白天看非常雄偉，夜裡卻有些陰森，大家既興奮，又害怕。當時我想，如果我能死在他身邊，那我也是開心的。

一次，阿朗提議要去郊外划船，我從不反對他的建議，我知道，他又想起了餘娜。我曾問阿朗，既然這麼愛餘娜，為什麼不去找她，阿朗說他答應過餘娜，永遠不去見她。而她，已經遠在大洋彼岸了。餘娜是個出國，她的想法是，如果出不了國，這輩子就白活了。所以，她一次次地被各國大使館拒籤，又一次不厭其煩地去籤。結果，終於走了。

車速隨著阿朗的心情忽快忽慢，車內反反覆覆地播放著林憶蓮，李宗盛的[當愛已成往事]:“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為何你不懂，只要有愛就有痛，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忘了我就沒有痛…”

“忘了她也沒有用…”阿朗牽動著嘴角。這時候，他的話是不需要我回答的。我們越來越默契了，我知道阿朗什麼時候要什麼，我也不會去過問他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非常明白自己，當我願意聽阿郎傾訴時，我知道我喜歡上了阿朗。他對餘娜那麼念念不忘那麼一往情深，使我看到了一個典型的天秤座的男人在情路上艱難的跋涉，這麼一個特別的男人，讓我如何能夠不去愛他？

3我們租了一部艘，阿朗練地划著，當我們駛出人群的視線時，我看到阿朗的淺笑一一他是因為遠離人群而開心。他燃起一支菸著，讓我來試試試划船，誰知我一不小心，從船上跌倒了水裡。阿朗跳入水中把我救起，當我剛要為打破他的思維而道歉時，阿朗地意外地深吻了我。一邊吻一邊還喃喃地說著；“小娜，少娜…”被自己深愛的男人當作愛的替身，這是所有的女人都不容忍的。而我，卻不在意。我在別人的愛情裡，享受著自己所愛男人的甜。我知道這樣很傻，但只要阿郎快樂，我願意。

那次之後，我們的關係親密了許多。阿朗變得開朗了，他不再提有關餘娜的事兒，也不再開著車帶我四處兜風，而是留在我的住處，邊聽著古典音樂，邊靠著上菸。偶然，他會親自下廚做一些可口的飯菜。

阿郎開始帶我去參加他朋友的聚會，舞會，對別人介紹我時，會說:“這是我的女朋友。看到他朋友習慣的眼神，我知道，他曾經帶過無數的女孩在他的朋友面前介紹。但我不介意。只要他快樂，我快樂，還有什麼奢望呢？

每次和朋友聚會時，我都默默地看著阿郎喝酒。他喝酒的時候也很優雅，比菸的姿態更耐看，他喜歡坐在一個角落裡，一個人慢慢地喝。我突然發現，阿朗的個頭，還有那雙略帶憂鬱的眼睛非常像周潤發，這使我想起了周潤發主演的[阿郎的故事]。最終，劇中的阿郎死了，他的兒子哭得讓人心碎，再加上那首[你的樣子]，讓人有種痛徹心扉的受。我發誓，如果阿朗不和我結婚，即使我愛死他，我也不會給他生兒子。我不怕做未婚媽媽，但我怕我的兒子沒有爸爸。我隱隱覺得阿朗會有那個故事裡的阿郎一樣的下場，這是我不希望發生的。阿朗就像一個被餘娜丟掉的碎的花瓶，在風雨中有種被遺棄的哀怨。旁觀的我，卻無能我力。

4阿朗再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餘娜，這並不代表餘娜在他心中不重要，而是他怕傷害到我。我他給我留了最好的尊嚴，但他卻在無形中拒在千里之外了。

我發現了阿郎在網上寫的帖子，多半是他的心情和餘娜的故事。阿朗需要人照顧卻又怕婚姻的束縛，他愛一個女人卻不敢給他婚姻，餘娜傷心地走了。我看了期，每天都有阿朗的文字。第一次，我發現男人也可以有這麼悽美的文字，如果我沒有見過他，我也會愛上文字。看著看著，我不自覺地下淚。我身邊有一個多麼優秀的男人啊！但他的心卻不屬於我。

我們在一起的第七個月，我的月事遲了13天，我知道我們的避孕失敗了。阿朗是個不願望用婚姻牽絆自己的人。我也不願意為難他，便一個人跑到醫院做手術。下手術檯時，我的身體特別虛弱，頭特暈，勉強支撐著坐在醫院的長凳上。和我一起做手術的女孩身邊跟著一個男孩，那男孩緊張地走來走去，當看到女孩出來時他一下子抱著她說；“我發誓這輩子都對你好…

想想阿朗，我們雖然表面上很好，但骨子裡卻有一層隔閡。我就像一個疲憊的士兵，無時無刻不在戰鬥，卻不知道敵人是誰。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渴望有結果的，所謂不需要結果那只是自欺欺人。

5晚上，阿朗回來問我白天為什麼沒開手機，他有事兒想和我商量。他緩緩地說:“我想出國，如果現在不走，年齡再大些，就去不成了。沒聯繫上你，我的哥兒們已經開始給我辦手續了…我的淚一下子了下來，我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可沒想到這麼快。

“什麼時候走？”我哽咽著問。

“最快也得半年多。”阿朗一邊溫柔地抱著我，一邊為我拭淚。

“我會珍惜最後的半年，我不會讓你有負擔…”阿朗用吻封住了我的嘴，不讓我有說話的餘地。

阿朗知道我偷偷去做了人，他哭了。我第一次看到他淚，也是唯一的一次。他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用手輕撫我的頭，一句話也沒有說。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臉上。

我又看到了阿朗的帖子，寫到了我:“這個讓我心疼的女孩子，給了我太多太多。真希望在我們身邊出現一場災難讓我用生命換她的生命，除了為她拼命我還有什麼可以給她。我沒有這樣的機會。我是個不能忘記往事，也不會拒絕豔遇的男子，我本不配擁有她的愛。我曾經深愛的女孩也沒有她給得多。我除了選擇離開，讓另一個好男人去呵護她，別無選擇…

阿朗就是這樣的阿朗，讓我不得不愛的。他的心結是我無法解開的，我對他的好，卻給他帶來那麼多無形的負擔。我不要什麼另一個男人，我只要他。

他出國手續辦得出奇的快，如果不出意外，不出三個月就可以走了。我因上次做人留下了後遺症，身體開始不適。開始我沒在意，阿朗堅持帶我去醫院，結束是子宮裡長了瘤子，最後不得不做了子宮切除術。我沒有淚，雖然知道從此不可能有孩子，而我又是那麼喜歡孩子，但如果不能生一個屬於我和阿朗的孩子，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阿朗不斷地菸，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在深深地自責，這是我不想帶給他的煩惱。

“他說，一個月後我就要走了，沒有想到這麼快。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能走，我們結婚吧。”我不願意他因憐憫而娶我。嫁不嫁給他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那麼期待這樂話的時候，他沒有說: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我們已經無法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我說服了阿朗，卻沒有問他是否去餘娜所在的城市。最後一個月裡，阿朗幾乎不離我的身邊半步。他要給我一筆錢，我拒絕了，他現在比我更需要錢。我躺在他的懷抱裡，品味著他最後的溫柔，擁著他最後的親吻。

我訂做了一個鉑金的金牌；上面刻著:天長地久。用禮物紙與一塊巧克力包在一起，作為最後的禮物送給阿朗，我寫了一句留言；讓我的靈魂與你天長地久。那塊金牌用掉了我的全部積蓄，我沒有介意。阿朗走了，我的心空了，有錢和沒錢對我沒有區別。我用掉了全部的錢，給予阿朗我今生全部的情；的還剪掉了留了很久的長髮，想把過往全部忘掉。

北京國際機場上，飛機起飛的一瞬間，我知道我生命裡永遠失去了阿朗。我不知道我的頭髮長到多長時，我才能忘記阿朗。也許，人活著就是用一段時間製造一個故事，然後，用一生去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