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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盡磨難浪子終圓作家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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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12,這個子太普通了,然而它對於我來說卻是一個應該銘記一生的吉。這一天,我幾經磨難,數易其稿的一部30萬字的長篇小說《改過自新》終於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了。手捧就書,我狂奔著穿過北京幾條馬路,守候在愛打工回家的必經之路一一北京萬泉路口,當她得知這一喜訊時,我倆不住忘情地相擁街頭,熱淚長

囚徒生涯鋪墊了我堅實的文學路10多年前我二十多歲,因為酒後傷人而坐牢。

我生在安徽省貴池鄉下,讀完初中,,因家境貧寒而輟學。出而作,落而息的子週而復始的,令人生厭。現實與理想的巨大落差,更令我悲觀和無望。我開始出沒於酒吧,夜總會,放形骸,借酒澆愁,酒醉之下,一語不合,暴力傷人。因此在1997年11月跨進了望江縣九成監獄。此時,我萬念俱灰,痛不生。幹警問我;“為什麼不帶生活用品?”我沒有好氣反相譏;“都吃皇糧,還有什麼何必要帶生活用品,?”失去自由的牢獄生活使我的理想破滅,神麻木,我也沒有打算好好改造,因此成了獄警眼中有名的“刺兒頭”然而,有一件不經意的小事,卻改寫了我的人生。

那一天,朔風裹著雪花,紛紛揚揚,滿天飛舞,我從牢房的窗戶伸出手去,小心地去接著一片雪花,我想看一看雪花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可當我縮回手時。雪花已經融化了。我不甘心,再一次伸出手去,接住了第二片,這次我的動作明顯加快了,可還是來不及看上一眼又化了。那一次,我輾轉反側,難過得一夜沒閤眼,一個普遍人輕而易舉能辦到的事,為什麼我卻辦不到?夜幕四合,我一次次地叩問自己,我究竟失去了什麼?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人生最大的痛苦是喪失自由,而皆喪失自由更痛苦的則是對失去自由的麻木。於是我將這種“大徹大悟”的覺寫起了一篇名為[雪]的散文,寄給了[安徽新岸報],很快就發表了。接到樣報那天,我就像過節一樣快樂,一篇六百多字的文章,卻讓我找回了自信,找回了失去的夢!回憶自己在讀小學時期寫的作文常常被語文老師當作範文在課堂上讀出…語文老師讚我有文學天賦。中隊指導員楊瑞見我頗有文采,在與我談心時便鼓勵我;“社會是公平的,你有一定文化,只要努力,一定會有前途的。”後來,又將我調出來任宣教員,主管圖書室工作和出黑板報。

生命之燈,從此點亮,這是在我入獄半年以後。我幾乎讀遍了圖書室所有的書,後來從報紙上得知書訊,我便一一記下來,寫信告知妹妹,我讀的許多中外名著就是這樣讓妹妹買來的。我如飢似渴地讀著一大堆名著,從中取著文學和神的營養,並且先後在[新岸報],[鑄魂],[廣州報],南方報,羊城晚報,廣東勞動報,新民晚報,文匯報,解放報,[八小時之外],[當代青年],[中國青年],廣州文藝,深圳青年等全國三十幾種報刊上發表了二百餘篇詩歌,小說,雜文,散文。還以[影壇雙星聚京華]在1993年二月在南方報副刊部舉辦的建行杯專訪特寫徵文三等獎,1993年以散文[漠野古風]獲鴨綠江雜誌全國散文大賽優秀作品獎,在1995年以[請照亮我的幽寒]獲金年華]“七彩人生”擂臺賽三等獎等。

2000年晚秋,一封來自北方某市商廈的信飄然而至,寫信者是一位名叫方葉凡的小姐。她說,在報上看到我寫的文章,文中有一種憂鬱的情結,讓人讀後難以釋懷,信的未尾還問我願不願意一個商界的文友。我掩卷沉思,最終還是拿起筆坦然相告;“我是一個囚犯。”不,她便回信道;“囚犯又怎樣呢,這並不妨礙我們的文學往。”後來,我瞭解到她是一個商場經理。方小姐不僅有一顆善解人意的心,還有一定的文學修養。我們的鴻雁傳書中談人生,,也談抱負和理想。她鼓勵我拿起筆,寫自己的故事,她溫情和鼓勵的話語,點燃了我對文學的情,心頭一熱便斗膽做起小說的夢來,本就沒有考慮自己只有初中文化,而且身陷牢房。但夢歸夢,當時並沒有付諸行動。

2002年初,我刑期將滿,不知怎地就地就產生了一種城惶誠恐的心理,雖盼望這一天早到來。方葉凡多次來信鼓勵我要直麵人生,為了打消我的畏懼心理,她還主動提出要來監獄探我。接信那天,我失眠了。老實說,經過兩年多上百封的書信往來。我對這個遠方的陌生姑娘產生了一種遐想與依戀。每次接到她的信,我都有一種隱隱的自卑。愛一個人,就要給她幸福,我有這個能力嗎?痛定思痛,我將這份苦澀的單相思緊鎖心底,拒絕了她來監獄探我的要求。

光陰帶走了我和卉子的故事2002年4月23,我終於走出大牆,開始了新的生活。遠離社會五年,要想生存下去,活出人樣,只有自己拯救臭已。半年後,我選擇南下浙江打工。每次應聘,我都擔然;“我坐過牢”我總想用自己的誠實和坦率,企求人們給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然而我錯了。我先後輾轉溫州,金華,杭州,台州等地,竟沒有一家單位敢收留我。一個月後,工作沒有找到,盤纏快用完。無奈之下,我給在上海打工的妹妹打去電話,在總機接轉電話的是妹妹的閨中好友,安徽老鄉卉子。卉子聽出電話中是我的聲音,便關切地問;“你的聲音很低沉,生病了嗎?要注意身體。”隔著百里之遙,我到這個不曾謀面的女孩對我在異鄉漂泊以及如履薄冰的艱辛與不易,有一種同身受的關愛與共鳴。妹妹來接電話,她要我去上海,並打算拿出積蓄給我開一個飯館。我於是第二天乘車趕到上海。

飯館剛開張時,顧客盈門,生意興隆,那段子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妹妹邀我外出旅遊,同去的還有她一幫要好的同伴,妹妹一一為我做介紹;“這是電話總機班的卉子。”我的眼睛頓時為之一亮,原來她就是卉子!她高挑,端莊,娟秀,尤其是笑起來,一彎秀眉如同月牙兒一般,令人望之動情。我不敢同她相視,懷裡像揣只小免似的慌亂不已。倒是她大方地打開話匣;“早就聽你妹妹說你很有才華,發表了很多文章,是嗎?”一句話便消除了我的拘謹。打那以後,她便常到我這裡來玩,卉子是個文學愛好者,她喜歡聽我講書中的故事,更喜歡讀我在報刊上發表的文章,有時還抄了下來。我喜歡她如花的笑靨,更喜歡看她靜坐一隅讀我作品時的認真模樣。不久,我倆出雙入對,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們倘徉於南京路,漫步於上海外灘,歌曲徑看荷,商場購物,湖山觀景,到處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一天,從外灘回來,我們隔窗賞月,她飽滿的紅在我的眼前盛開成一朵紅玖瑰,我忍不住捧起她的臉輕吻,卉子又惱,又嗔,又喜,臉龐泛起紅晏。我對著她的耳輕輕地問;“嫁給我,好嗎?”她點點頭,同意了。尤其令我嘆的是,當我問她;“我有過坐牢的經歷,你能直面你的家人嗎?”她堅定地說“;她堅定地說;“我什麼都能面對,為了你我連生命都捨得…她滿臉堅定與虔誠,眼裡閃動著淚花,讓我有一種深層的動哽咽,久難釋然。

雖然有山盟海誓,但畢竟是婚姻大事,必需要徵得她父母同意。2002年底,我與卉子結伴去了她家,並且準備了很多禮品。豈料,剛跨進家門,卉子的父母便給了當頭一,堅決不同意這樁婚姻,並且拒收我的任何禮品,沮喪的我只好悻悻而歸。我離開了卉子的家,躑躅村頭,一種難言的憂傷不由得湧上心間,難道像我這樣坐過牢的人就沒有愛的權力嗎?我怎麼能丟下卉子。

這次探親,迫於家庭壓力,卉子明顯地與我疏遠了,即使相聚,一旦觸及情問題。她便迴避。這時候,因有人將我坐過牢的事傳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原來生意興隆的飯館,變得蕭條冷清,很快便關了門。世俗的白眼和婚戀的重創。再次將我迫向絕境。我鼓足勇氣,再次北上,力圖說服卉子的父母。這次卉子的父母倒是熱情地接待了我,卉子的父母一邊陪我喝酒一邊問我;“你說盡全力給卉子幸福?我問你,你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拿什麼給卉子幸福?;我積攢了一肚子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無奈之下,“撲通”一聲跪在二老面前,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初衷,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我們可以認你為乾兒子,但決不會把女兒嫁給你。那一刻,我讀懂了了生活的無情,到一顆誠摯的心無處託的悲涼,更無法忘記的是自尊的受傷一直到那時我才明白,愛原來也是一種傷害啊!

跨出卉子的家,軟弱,無助將我淹沒。極目遠眺,四野一片平靜,唯有我一顆不安的心在失望地跳動著…我知道,現實已帶走了我與卉子的故事。

我搭車去了深圳,找了份推銷牛仔服的工作。三個月後,妹妹打來了電話,要我回上海。我說,我已失去了一切,不想再回去。。妹妹說,即使你失去了整個世界,你還有一個妹妹。你有才華,我會全力支持你。在妹妹的說服下,再加上沒有其它可留的地方,我只好再次回到了上海。

再造“囚室”蟄伏斗室,飽蘸淚水書長篇2003年7月的上海酷熱難擋,妹妹為我在上海徐家彙附近租了一間4平方米斗室,月租160元。為了避開喧鬧的市聲,潛心創作,我將門反鎖著,將窗戶封起來,[只留下一個小,讓妹妹送飯],足不出戶,為自再造一個“囚室”閉門創作。因距妹妹上班處遠,妹妹一天只晚上來送一次飯。斗室裡一桌一椅,一領破席,可以說除了情,我幾乎一無所有。因我動情之處便被文中主人公幾乎相同的命運所染,不住伏案號啕大哭,妹妹送飯時看到,以為我瘋了,拼命敲門,四處求人呼救。我就這樣淚水伴著汗水,歷時三個月,終於寫就了一部40萬字的長篇小說初稿。

在秋高氣,秋陽高照的九月,我打開“囚室”的門,對著藍天直直地跪下來,妹妹一見長髮垂肩,半頭白髮的我,忍不住擁緊我,大放悲聲。

“我終於逃出來了!”完稿後的我如釋重負,擁著小妹喃喃自語。

寫完小說,我毅然回到家鄉池州茅坦鄉,開了一個飯館,苦度光。因我的文章見諸報刊,家鄉的前輩老師報我作為重點作者加入培養。推薦我加入了當地作家協會,2005年冬,池州文聯在九華山開筆會,我有幸參加,在那裡我得以結識大型文學雙月刊[清明]雜誌主編段儒東先生。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段老師終於答應幫我看一看手稿。三個月後,我揹著厚厚一大摞工工整整的手抄本,專程來到合肥,本打算住在合肥等待段老師的“判決”可段老師卻要我先回去,以便給他點時間。我只好回家等待。

這一年,我已經三十多歲了。還是孑然一身。一天傍晚,,一位身材苗條,臉龐清秀的姑娘來到小店就餐,通過談得知姑娘是鄉供銷社業務員,姓俞名桂蘭,畢業於省城建校。小俞說;“早就聽說鎮上有個大名鼎鼎的項鴻儒,有才華,有個,坐過牢,愛打架,褒貶不一,譭譽參半。今相見,不過如此。覺告訴我,你不屬於那種沒有教育的人。”小俞不疾不徐,侃侃而談,她文靜賢淑的外表與不俗的談吐給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那種久仰的覺使我惶然。莫非這顆荒寂已久的心要在這故鄉的土地上草長鶯飛?憑著我對愛情僅有的一點經驗,她或許是喜歡上我了?我便常邀請她來小店坐坐,我倆無所不談,彼此愉悅的心毫不設防。不經意間小俞已經走進了我的心靈。在她面前,我不再自卑,不再逃避。

“假如有緣,你願望做我的女友嗎?”就在這真真假假的玩笑中,我輕而易舉地完成了本是艱難的求愛。

一晃到了次年5月。這一天,《清明》雜誌段儒東先生打來電話,告知,初稿已閱,覺不錯,作品的文化底蘊和思想內涵都較為豐富,只是結構上有力不從心之,要我赴合肥,請幾位編寫幫我“會診”希望我再修改一稿,放下電話,我動不已,立刻將這一消息告訴小俞,因這一切小俞並不知曉。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小俞邊說邊嗔道。初稿拿回後,我進行了一次較大的手術,再寄給段老師。2007年11月,省青年作家創作筆會召開,段老師將它推薦給作家出版社的張水舟老師。張老師看過後,當即表示,作品很有份量,完全可以作為重點作品推出。張老師遂將作品帶回北京。

消息傳來,我和小俞當晚把酒共飲。一醉方休。當年節,37歲的我終於結婚。其實,這個我應該銘一生的子的來臨,並不像我敘述起來那麼簡單。去年夏天,當我和小俞戀愛的消息傳出後,小鎮上頓時一片譁然。有人說,小俞嫁給一個勞改犯,早晚要被他打死。小俞的閨中好友也一再善於地提醒;“馬競強做情人可以,做丈夫不行。”兩位家兄傳出話來,如果桂蘭一意孤行,不要怪哥哥無情不認這個小妹。然而,這一切都沒有能動搖小俞對我的愛。她與我約定,節結婚。

正月十八,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我們的新房就設在小俞單位的倉庫裡,大衣櫥,寫字檯,,幾樣簡直的傢俱顯得很年寒磣,只有房前我用心寫下的那副對聯引人注目。

劍氣書生鐵肩能擔道義,妙手可著文章;如今娶了老婆;儒氣將劍氣去蘭桂佳人容貌猶如月桂;品質勝似幽蘭;從此嫁了郎軍桂香蘭香味新婚之夜,我對小俞說,“真的很你,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福!因為有了你,我苦澀的青歲月才能光溢彩。

三月,北京傳來佳音,作家出版社已審定通過,張水舟老師要我進京修改稿。高興之餘,憂慮相伴,因為進京收費用不菲,衣食住行樣樣都要錢。小俞提出要陪我進京打工。我思索再三終於同意了她的要求。到了北京,在中關村附近,我們租了一間400元的地下室。白天我在家修改稿。小俞便出去找工作,過了一個星期她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洗碗的工作,當她回來樂滋滋地告訴我時,我的心裡覺很不是滋味,因為我答應過她的母親,要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現在她卻成了一個在異鄉洗碗的打工妹。於是我堅決反對道;“寧願不改稿,我也不能讓你去洗碗”她知道我心疼她,趴在我身上,忍了半天的淚,終於還是沒忍住,了一臉。

第二天,揩乾眼淚的小俞又從新開始出去找工作。因為捨不得花錢,每次出去她都不乘車,而是徒步行走,以至後來腳底磨出了好幾個水泡。可這一切小俞均瞞著我,不對我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大約半個月後,小俞終於在一家商場找了個導購員的工作,月薪900元,這次我同意了。4月底,我修改好的稿子終於敲定付梓了。我高興得要請小俞吃飯,實際上只是請她吃了一碗“素面朝天”的陽麵而已。我雖深愧疚,但小俞卻吃得有滋有味,這真是夫恩愛,苦中有甜。

2008年6月12,我歷經磨難寫出來的長篇小說《改過自新》終於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了!《北京青年報》,《文藝報》,《文學報》,《文學評論》,《安徽青年報》,《新安晚報》。等媒體先後載文報道。多少失意,多少挫折,贏來了今的成功!

8月22,我重返監獄贈書,監獄的大門上懸掛著;“歡青年作家馬競強來監獄幫教”的醒目標語。當我重新回到這個我曾在生活過五年的地方,當年悉心關照過我的指導雖經調回故鄉浙江,但那些曾像他那樣給予我親情般溫暖的幹警們卻讓我心存

中央電視臺,安徽電視臺等媒體對我監獄之行進行了跟蹤報道,近中央電視臺10套還為我做了個專題節目,我也成了遠近聞名的新聞人物。2007年我落戶廣州,目前,我的創作鋒頭正健。另一部39萬字的成長篇小說[改過自新]的姐妹篇]即將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回想我從寫民一囚犯一作家曲折道路。其中的酸甜苦辣真是一言難盡,但苦難的生活也給了我豐富的生命和文學滋養!我應該生活,在我生命旅途中給過我關愛和支持的人們一如果沒有他們,也很難有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