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燦爛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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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慶幸，在我生活在這座古城裡，有著太多的歷史沉澱，每一個地名，每一種植物似乎都能找到一些使人心曠神怡的故事，或者千古傳誦的詩篇，因為這些豐富的文化內涵，才使自己單調的生活有了回憶的空間，有了快樂的理由，比如灞橋柳，樂遊園，比如雁塔鐘鳴，興慶夜宴，曲江觴等等，在平常的場景裡邊，我看到了風景後面的風景。

現在，一片桃林就呈現在我的面前，鮮豔的桃花如火燃燒，在燦爛的陽光下澎湃著無限的美麗，這裡是古城的南郊，田野青，村莊依依，終南山朦朧如一幅山水長卷，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陪襯一一因為桃花。

其實那一樹桃花在唐朝就已經開放了。一千多年了，因為一首詩的傳唱，那樹美麗的桃花以及在樹下美目顧盼的女子，人心中最美的夢。

“去年今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風。”這首詩的名字叫[題都城南莊]，都城自然是長安，南莊應該是現在西安的南郊，也就是我踏青賞花的地方，在這桃花掩映的地方，真的有這樣一座幽靜的小院，記載著那樣一段美麗的傳奇。[唐詩紀事]是這樣記敘的；“護舉進士不第，清明獨遊都城南，得襯居，花木叢萃。扣門久，有女子自門隙問之。對；“尋獨行，酒喝求飲。”女子啟關，以孟水至。獨倚小桃斜柯佇立，而言屬殊厚。崔辭起，送至門，如不勝情而入。後絕不復至。以及來歲清明，徑往尋之。門庭如故，而已扃鎖之。因題“去年今此門中”詩於其左扉“。雖然是紀事，文章寫得卻像一篇散文，似乎是詩歌的註釋。也因為此，使我們瞭解這首傳湧千年的詩歌。

詩歌雖然只有寥寥四句，卻包含了一前一後兩個物是人杳而又相互依託，互襯映的場面。那位貌美情多，靚若桃花的少女曾經引起了多少人的遐想，原因只在於“人面桃花相映紅”的美麗一一在明媚的光下，在燦爛的桃花下，一個明目皓齒的女子，斜倚在一棵桃樹枝柯上，脈脈含情，人面花光互輝映，襯托出那少女光彩照人的容顏，同時也含蓄地表達出詩人神馳目送，意奪情搖的情景。這美麗動人的一幕，可以想象，可以意會，但是卻不能複製，因為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接下來應該是有故事的，然而詩人筆鋒一轉，直接進入“今”勾勒出一個重尋不遇的場面，同是“今”同是“此門”依舊是光爛漫，花開似錦的季節，依舊是花木扶疏，桃花掩映的門戶，然而，美麗的容顏沒有了，只有一樹桃花依舊在風中凝情含笑。在詩人的眼裡，所有的光無限，所有的花開花落，都只是因為“伊人”的存在，如今望穿桃花，不見伊人，再美麗的風景又有什麼意思？有的只是無限的失望，惋惜和悵惘，去年的天是詩人眼中最美好的天，今年的天又是怎樣寂寥的一個天呢？

美人如花，花如美人。即使是平常的女子，只要有著花朵的陪襯，就會顯示出特別的韻味，特別的美麗。花襯人顏，人添花意，相映成趣，如果離開了人的陪襯，一朵花僅僅是一朵花。而這樣的場景在風倜儻的詩人眼裡，註定是要演繹成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的。即使沒有後來，只要那樣一個場景就足夠了。

“人面桃花”如今已經成為一個成語，也續貂了後來的故事，故事中那個少女名字叫絳娘，“絳”實際上也是桃花的顏。絳娘本來是一個年方二八，待字閨中，知書達禮的才女因為和崔護的一見鍾情而鬱鬱寡歡，以及看到崔護的題詩以後傷心絕，愁腸百結，突然頭昏死了過去。崔護也因為思念無心讀書，數之後，他再度往城南尋訪。知道絳娘因為自己而亡，不悲從中來，抱著絳妒大聲痛哭，哭聲震天，淚水滿了絳孃的面龐。也許是他的誠動了蒼天，總之，絳娘竟然在崔護的懷抱裡甦醒了過來。就像所有的中國戲劇一樣，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兩個有情人成為了眷屬，絳娘殷勤執家，考順公婆，為夫伴讀。崔護專意功課，學業進，進士及第，外放為官，仕途風順這樣的傳奇自然是無法考證的。

對我來講，動於心的卻是桃花之下美麗的邂逅以及那一首讓人意亂情的詩歌。我常在咀嚼詩情之時幻想愛情，最初的驚詫漸變為一種深深的動，慢慢地醉倒在桃花中一一美麗的桃花，自從那一首詩歌的傳唱，桃花就成為了美女或愛情的付號象徵，“豔遇”也被稱為“桃花運”多年前少年的我，曾經無數次誦過，設計過種種多情的邂逅，雖然所有的故事都沒有發生，但那些快樂的夢構成了我絢麗多彩的人生。如同走過了一條開滿桃花的山路，雖然崎嶇卻充滿了希望。走在今桃花盛開的村莊，歷史的煙塵嫋嫋散去，做著桃花夢的少男少女絡繹不絕。然而，在喧囂的人裡，在浮躁的心態裡，但卻沒有了那份寧靜中的古典情韻一一其實愛情真的不是聲嘶力竭的表白，不是金錢財富的炫耀，需要的只是一句平淡的語言，一個的溫柔的手勢，一個脈脈的眼神，就像崔護和絳娘，一碗水，一樹花，一個微笑就構成了一見鍾情或生死相隨。

很早以前看過一部香港電影，名字叫“東西毒”電影的內容已經十分模糊了，但裡邊一些經典的臺詞卻記了下來，尤其是關於桃花那一段。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看過桃花，第二年的天，我去了那個人的家鄉，我覺很奇怪，那裡本沒有桃花。我在離開的時候才知道，這地方本來就沒有桃花，桃花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的名字。有人說一個人有煩惱是因為記太好。那年開始，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惟一有印象的是，就是我喜歡桃花。

萬丈紅塵相逐，擦身何止千萬，緣由心生。

“最是那臨去秋波那一轉。”驀然回首處，那樹被你忽略的桃花燦爛開放，成為你心路邊最奪目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