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同命相憐嗟母女求榮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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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這句話奇特之極,她不罵別的,一張口就罵笑傲乾坤“油頭粉面”不錯,笑傲乾坤是個英俊的美少年,但他也是個武林中人口稱譽的正派俠士,有生以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罵過他。
“油頭粉面”這四個字加在他的身上,當真是令他啼笑皆非。
可是時間已不容他與這老婆婆爭辯,這老婆婆掌力一發,便似排山倒海般狂湧過來。笑傲乾坤一個“盤龍繞步”閃開正面,隨即一招“神龍擺尾”雙掌一擋,化解對方掌力。但饒是他解拆得宜,也不連退三步,略
呼
不舒。
蓬萊魔女道:“老前輩,你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張口罵人,動手打人?他不是歹徒,他是和我——”活猶未了,老婆婆已是向笑傲乾坤連劈三掌,一掌緊於一掌,當真是有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上。蓬萊魔女見笑傲乾坤形勢危急,只好出手相助,四掌齊推,這才消解了老婆婆的掌力。但在她凝神發掌之時,她的說話就不能不突然中斷了。
蓬萊魔女一停止說話,這老婆婆立即繼續罵道:“你這小妮了懂得什麼?越漂亮的男人心腸越壞,你還要護著他?哼,這等油頭粉面的少年,我一見就生氣!你快快滾開,否則我連你也傷了!”這老婆婆的內功,差不多已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她力敵兩名高手,竟然還是能夠一面動手,一面罵人,而且罵得滔滔不絕。
笑傲乾坤笑道:“老媽媽,你這話可不能一概而論!”老婆婆斥道:“油頭粉面就必定是油嘴滑舌。我不聽你的,總之你不是好人。接招!”一招“白猿探路”合著雙掌,倏然一分,雙“剪”笑傲乾坤兩肩,倘若給她“剪”著,以她的功力,笑傲乾坤的琵琶骨必將破碎無疑。笑傲乾坤見她使出如此辣招,大吃一驚,再也笑不出來。百忙中連用“三環套月”
“風拂垂楊”兩招,再加上蓬萊魔女從旁牽制,這才堪堪把老婆婆的這一招殺手化解開去。
原來這老婆婆在少年時候上過一個美少年的當,以至心理失常。今晚她給女兒觸及了心頭的隱痛,勾起了心頭的舊恨,如今她是要把這一腔怨氣,都發洩在笑傲乾坤身上。她越打越是火起,在她眼中的笑傲乾坤已變成了昔曾經欺騙過她的那個美少年了。
蓬萊魔女人急計生,了個空,忙用“傳音入密”的內功叫道:“二嬸,我是柳元宗的女兒!你不是要知道我爹爹來意的麼?如今我就是代我爹爹來和你說的!”蓬萊魔女已經知道屋中的女人與柳元甲並非夫
一路,故而願以嬸嬸相稱。
不料她剛說出“二嬸”兩字,這老婆婆己是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聲,老婆婆的功力比她高,笑聲擾亂了她的話語,蓬萊魔女雖然把要說的活講完,但屋中的女人卻只聽到“二嬸”兩字。
柳元甲的子聽得蓬萊魔女叫她“二嬸”不覺怔了一怔,心中想道:“哪裡鑽出來的這位侄小姐?”要知她退出江湖已經十年有多,蓬萊魔女身為綠林盟主則還未過五年。柳元甲之
所知道的只是柳家的往事,對近事則毫無所知。她只道大伯柳元宗早已全家遭害?怎想得到今晚來的這個女子竟是柳元宗的女兒,而且又是綠林盟主?民間的習慣,較為親近的晚輩,通常都是稱前輩為叔、伯與嬸嬸的。柳元甲的
子心中想道:“莫非他們是元甲派來的人?元甲心還未息,要他的手下前來窺伺?”此時蓬萊魔女與笑傲乾坤聯手,與那老婆婆已訂了將近半炷香的時刻。柳元甲的
子不由得好生驚異,心想:“當今之世的前輩高手,能夠抵敵我的母親的也不過寥寥數人,怎的這兩個年輕男女卻是這麼了得!”她最害佰的一件事就是柳元甲要搶她的兒子,如今她既然疑心蓬萊魔女與笑傲乾坤是她丈夫派來的人,她當然也就不敢離開屋子了。
那老婆婆似是要防範蓬萊魔女再與她的女兒通話,掌力越發催緊,叫蓬萊魔女無法分神。但她對蓬萊魔女只是掌力加強而已,對笑傲乾坤則更為狠辣,所使的殺手,十之七八都是攻向笑傲乾坤。
笑傲乾坤向蓬萊魔女使了一個眼,兩人心意相通,同時反守為攻。笑傲乾坤取出摺扇,倏地一張,發出一股冷風、蓬萊魔女五指一拂、瞬息之間遍襲那老婆婆的七處
道,這一招點
功夫,是柳元宗所授的世上無雙的“驚神指法”那老婆婆的武功雖然差不多已是登峰造極;也不
屹了一驚,只得斜閃兩步,以鐵袖神功化解蓬萊魔女的點
,說時遲,那時快,笑傲乾坤的摺扇倏張倏合,小小一柄扇子使出了五行劍的招數又兼有點
的手法,也是在瞬息之間,遍襲那老婆婆的七處要
,把這老婆婆又迫得退後三步。笑傲乾坤一聲笑道:“後會有期,暫且失陪了!”原來笑傲乾坤與蓬萊魔女見這老婆婆步步緊迫,他們是不想與這老婆婆拼命的,只怕打她不過,遭她毒手,因此,只好各出絕招,以求脫身。把老婆婆迫退之後,二人立即飛逃。
老婆婆大怒,還想去追。她女兒已在窗口叫道:“媽媽、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兩個小子咱們雖然還沒有知道底細,可是他們也沒有得罪咱們啊!”這老婆婆呆了一呆,夜鳳吹來,老婆婆清醒了些,才發覺自己剛才的暴怒失常,是有點不合情理,下覺瞰然失笑,心道:“怪只怪這小子長得俊,我把他當作了害我的那個人了。”當下止步不追,只遠遠地揚聲說道:“什麼後會有期?你們還想再來?哼,你們再來我就打斷你們的腿!”兩入逃人樹林,息過後,不
相視而笑,不約而同他說道:“這老婆婆好凶!”笑傲乾坤笑道:“你聽見他說的最後那一句話沒有?她說咱們再去,她就要打斷咱們的腿呢。這事怎麼辦,咱們撒不撒手?”
“撒不撒手”即是還管不管的意思。
蓬萊魔女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們,哪能就此撒手不管?最少我得和柳元甲的子說個清楚。還有,柳元甲曾經回來看過她們,說不定她們也可能知道這老賊的去向。”笑傲乾坤懂得她的意思,說道:“不錯,柳元甲老
巨滑,比公孫奇更難對付。著是任由他與金虜勾結,也是一個極大的禍患。倘若能夠探出他的下落,把他除去,咱們也可早
安心。
只是這老婆婆一見咱們就要驅趕,卻焉能容得你向她的女兒細問其詳?”蓬萊魔女道:“奇怪,這老婆婆武功如此高強,在武林中卻是藉藉無名?她應該是與我的爹爹,我的師父同一輩的,他們也從沒說過有這個一位前輩女傑。她躲避我的爹爹,想來其中也是定有因由。”笑傲乾坤道:“這老婆婆定是少年時候吃過男子的虧,心灰意冷,退出江湖,故而無人知道。”蓬萊魔女道。
“我也是這樣想,但卻不知道這人是誰?”笑傲乾坤笑道:“你懷疑是你爹爹嗎?我想決不至於。”蓬萊魔女“啐”了一口道:“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怎能猜疑我的爹爹?我爹對我媽情深義重,我媽死後,他做了二十年的和尚,要不是知道我還活在人間,他還不肯還俗呢。”笑傲乾坤道:“我也說決不至於。但你以為她躲避你的爹爹,卻是為了什麼?”蓬萊魔女道:“我猜想不透。不過依我看來,我爹爹可能知道她當年之事。這隻有問我爹爹才能明白了。”笑傲乾坤道:“難道咱們再回轉光明寺問你爹爹嗎?”蓬萊魔女道:“當然不能這樣耽誤行程。嗯,我倒有個辦法。這老婆婆只是痛恨男子,對我似乎還客氣一些,待我單獨前去,再試一試如何?”笑傲乾坤道:“我不放心。這老婆婆有點瘋瘋癲癲的,要是她突然發起瘋來…”蓬萊魔女笑道:“這都是因為是你這油頭粉面的小子惹她發瘋的!”笑傲乾坤佯怒道:“好呀,你拿了瘋婦人的話來罵我,看我不撕破你小嘴?”兩口子正在打情罵俏,蓬萊魔女忽地“噓”了一聲,悄悄說道:“別鬧,像是有人來了。”笑傲乾坤亦已聽到山腳下有輕微的腳步聲,遂與蓬萊魔女跳上一棵大樹,這時天上烏雲盡散,月明亮,隱約可以看見兩個影子,其中有個身材高大的駝背老人更是引人注意。笑傲乾坤大吃一驚,說道:“一個是柳元甲,一個是神駝太乙!”蓬萊魔女道:“咦,果然是這兩個老賊!他們走在一起,咱們怎辦?”要知神駝太乙的武功更在柳元甲之上,蓬萊魔女與笑傲乾坤聯手,可以制服得了柳元甲,也可以稍稍勝過太乙。但如今是柳元甲與太乙同在一起,他們就決計打不過這兩個老賊了。
笑傲乾坤道:“柳元甲把這老賊請來,想必是要這老賊給他助陣,好讓他奪回孩子的。咱們且先看看動靜。”蓬萊魔女道:“不錯,那老婆婆也非易與之輩,想必還有一場好戲可看。倘若他們真的打了起來,咱們倒可以助那老婆婆一臂之力。”柳元甲與太乙已經走上山坡,山坡上的一條小路就是通往老婆婆那間屋子的。蓬萊魔女與笑傲乾坤躲在樹上,停止說話,屏息呼。柳元甲與太乙正好從大樹底下經過,他們心中有事,井未發現樹上有人。
柳元甲向前一指,說道:“她們就是住在這間屋子。”太乙道:“多謝你給我帶路,倘沒有你,我真想不到她們是躲在這荒僻的山村。嘿,嘿!今天總能找著她了!”柳元甲哈哈笑道:“最想不到的是你我相識多年,卻不知原來竟是翁婿!岳父有事,小婿理當效勞。岳丈大人何須客氣?”太乙似乎有點尷尬,說道:“是呀,老朋友變了翁婿,這可真是再也滑稽不過的事。但我有你這樣一位賢婿,可也心滿意足了。”柳元甲道:“可惜咱們一家子還不知能不能團圓呢?”蓬萊魔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時柳元甲與太乙已經走過,蓬萊魔女悄聲問道:“他們說的什麼?他們竟然是翁婿嗎?”笑傲乾坤笑道:“這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老夫少之事,世間在所多有。”蓬萊魔女道:“話是不錯。但我還是意想不到。唉!這兩母女嫁的都是老
巨滑的大壞蛋,母女同命,這不是太可悲了嗎?”話猶未了,只聽得那老婆婆的聲音喝道:“你這兩個小子真的是不知死活,還敢回來麼?哼,看我打不打斷你們的腿!”原來這老婆婆聽得屋後面的山路上有人走動的聲息,還以為是笑傲乾坤與蓬萊魔女去而復來。
老婆婆挾了一柺杖,從後門飛跑出來,上了山坡,正好與太乙打了一個照面。老婆婆如遇鬼魅,登時呆了!
太乙笑道:“咱們都老啦,再不是什麼小子了,小鈴子,但你在我的心目中還是當年那個小鈴子!唉,小鈴子,這些年來我找得你好苦!如今端的是蒼天不負苦心人,終於還是讓我見著你了。過了這麼多年,你的心頭之氣也該平下來了吧?我是來向你請罪的。咱們老夫老可應該團圓了!”蓬萊魔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老婆婆就是明明大師所說的那個“小鈴子”!
月光下只見老婆婆白髮如銀,亂單般地散亂開來,無風自抖。蓬萊魔女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卻可以想得到她心中的氣惱。
“小鈴子”這樣的呢稱,用在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婆身上,蓬萊魔女乍聽之初,不大有滑稽之
,但蓬萊魔女隨即想起明明大師在提起他的“小鈴子”之時,那一片又痛苦又深情的黯然神
,蓬萊魔女又不
深深地為老婆婆
到難過了。明明大師那
沒有講出來的心頭隱痛,蓬萊魔女也頓然明白了。
那老婆婆呆了半晌,忽然一頓柺杖,怒聲說道:“你害了我的一生,我已經認命了,你還不許我過一個安靜的晚年麼?哼,小鈴子?小鈴子早已給你害死了!我不要見你!你是人面獸心的畜牲!”太乙變了面,說道:“小鈴子,當初是我做錯了事,但後來你不是也甘心情願嫁了我麼?俗語說得好?一夜夫
百夜恩,咱們可是做了好幾年夫
的啊!”老婆婆氣得話聲顫戰,說道:“我只恨當初吃了你的虧,把持不定,無可奈何地依從了你。哼,你還敢提起舊事?那幾年我吃了多少苦!”太乙道:“小鈴子,即使我有千般不是,也總有好處吧。我沒打你,沒罵你,何曾給你吃了什麼苦了?”老婆婆提起了柺杖,指著太乙冷笑道:“你的所作所為比打我罵我還要令我難過百倍!我最痛恨的事,你就偏偏去做。嘿,嘿!你現在已是新皇帝的新國師啦,你還來找我這老婆子做甚?”太乙道:“找你去同享榮華富貴呀!小鈴子,你在這山溝裡受苦多年,如今我貴為國師,你也該讓我有個機會為你盡點心力了。”老婆婆道:“我才不稀罕這樣的榮華富貴,我也不是你的小鈴子,你給我滾!”太乙面
越來越是難看,說道:“你不是我的小鈴子?嘿,嘿,你是還未忘情於你的那位明哥吧?可惜他已經做了和尚,他也不能再要你啦!”老婆婆顛巍巍地舉起柺杖,喝道:“你再多說半句,我,我與你拼了!”太乙連忙門開,冷冷說道:“好,不說就不說。你不願跟我,我也不勉強你。但我的女兒,你總該還給我吧!”老婆婆道:“你的女兒?你沒有女兒,你休想從我這裡把她搶走!”太乙冷笑道:“我沒有女兒?難道她不是我生的嗎?”老婆婆道:“她的爹爹早已死了。你懂不懂,我不能讓她有一個給人鄙視的爹爹,你是活著也好,死了也好,總之我是在我女兒的心中把你埋葬了!”太乙怒道:“小鈴子,你做得未免太過份了吧?你我夫
失和,你怎能欺騙女兒說我已經死了?”柳元甲忽地上前,向那老婆婆行了個禮,說道:“岳母大人在上,小婿參見。咱們都是一家子,有事總好商量。請你們兩位老人家別再爭吵了。”柳元甲年已六旬,太乙與那老婆婆也不過六十多歲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他口口聲聲,自稱“小婿”聽得那老婆婆起了雞皮疙瘩,又是討厭,又是氣憤,忍不住舉起柺杖就要打他。柳元甲倒縱避開,說道:“岳母大人,請容小婿說話。”太乙在旁冷笑道:“當真要打,你恐怕還不是我們翁婿對手吧?”老婆婆大怒道:“滾開,你們翁婿是一丘之貉,你們就狼狽為
吧。你岳父認你,我可不能認你!”柳元甲笑道:“古語有云: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岳母大人,你不認我不打緊,只要瑛妹認我就行。嘿,嘿,你的女兒嫁了我就是我的人,我如今要會
兒,可由不得你攔阻了。”柳元甲說了話,就要跑進那間屋子,老婆婆喝道:“你這潑皮無賴,吃我一拐!”柳元甲一招“天王託塔”以裂石開碑的掌力化解這一招,但饒是他內功深厚,也撥不開老婆婆的柺杖,眼看就要給老婆婆狠狠地打他一拐,太乙一指戳出,一股冷風箭
去,老婆婆的功力雖然要比柳元甲稍勝兩分,但在她與柳元甲相持的時候,卻
不起太乙的玄陰指力,雖不至於便受內傷,也不由得機伶憐地打了一個冷顫。她要運功抵禦太乙的玄陰指力,杖頭的勁道一鬆,柳元甲已是脫身而去。太乙哈哈笑道:“賢婿,你儘管去接你的
兒,我來對付這個潑婦。”原來太乙自從在首陽山吃了柳元宗的虧之後,自付單打獨鬥,絕勝不過柳元宗,但倘若能夠夫
複合,那就多了一個大大得力的幫手,不但不用再懼柳元宗,普天之下,也無人能勝得過他們夫
聯手了。因此他這次旨柳元甲同來,是打好了如意算盤的,第一步動之以情,希望這老婆婆再次上他的當;倘若這一步棋子走不成功,那麼第二步就用武力硬來,由柳元甲去劫奪
兒,只要柳元甲能帶走她的女兒,這老婆婆愛女情深,不怕她不就範。
老婆婆無法阻攔柳元甲,一腔怒氣,不由得都發洩在太乙身上,大怒罵道:“好呀,你害了我一生,我還未曾與你算帳,你卻又來搶我女兒,哼,哼!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揮杖痛擊太乙,兩人登時動起手來。太乙的本領稍有不如,但他畢竟是與這老婆婆做了幾年夫
,彼此
知對方的武功,既然相差有限,老婆婆要想勝他,也就很不容易了。
他們是在屋後門的山坡上撕打,太乙纏著那老婆婆,柳元甲便向那間屋子跑去。還未跑到,後門忽地推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正是他的子。柳元甲呆了一呆,只聽得他的
子已是尖聲叫道:“媽,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聲音硬嚥,無限悽楚。
蓬萊魔女從樹上望下去,這時才看清楚了她這“二嬸”的容貌。只見她荊釵裙布,淡掃蛐眉,年紀大約是三十開外,未到四旬。雖是徐娘半老,而風韻猶存。此時她臉有淚痕,更增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端的是個美人胚子。
蓬萊魔女只是震驚於她的美貌,神駝太乙則從她的身上看見了當年的那個“小鈴子”的影子,這個他從沒見過的女兒,簡直就像是她母親的化身,兩母女長得一模一樣。這剎那間,神駝大乙也不動了父女之情,叫道:“瑛兒,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話猶未了,那老婆婆疾風暴雨般地一陣亂拐打下,將太乙的話頭打斷,迫得他倒退三步,老婆婆一面重拐打去,一面喝道:“不許你說!”那中年婦人淚珠晶然,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但她卻沒有叫出“爹爹”二字。
柳元甲邁上一步,說道:“阿瑛,咱們的孩兒好麼?我來接你們了。”伸手要抓他的子,那中年婦人如遇鬼魅,急忙閃開,忍不著失聲喊道:“媽,你女兒的命好苦!”那老婆婆一頓亂拐迫退了太乙,回身一掠,已是到了女兒跟前,將女兒擁入懷中,說道:“別怕,別怕,媽在這兒,誰敢碰我女兒一下,我就和他拼了!”太乙跟著過來,冷冷說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金鈴,你怎可以不讓他們夫
說話。”那老婆婆對太乙的話不理不睬,只是擁著她的女兒說道:“瑛兒,都是媽的不好,早知如此,媽當年應該留你在媽身旁,不讓你到江南去的。”那中年婦人哽咽說道:“怪不得媽,都是女兒有眼無珠,上了壞人的當!”上文表過,這老婆婆名叫聶金鈴,四十年前與明明大師本來是一對情投意臺的愛侶,後來著了太乙的
藥,受他汙辱,無可奈何,嫁給了太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