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但出乎意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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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到了十一二歲,孩兒的身體已經變得非常白,白得透明和病態,自己看了都不心生害怕。孩兒很想逃走,但是三不吃他的藥丸。就會五內如焚,孩兒不敢…”說道此處,洛乘雲眼中淚水緩緩出,沾溼了枕著的裙衫。賀羽還溫柔地撫著他的口安道:“沒事了雲兒,都過去了,娘在這兒呢…”洛乘雲了鼻子,嗯了一聲,繼續說道:“十一二歲的時候,那賊又開始教孩兒誦讀書,但盡是些詞豔語,我只能不明就裡地背下來…他總是著孩兒看女子赤的身體,要麼是宮圖畫,要麼是他的那個姘頭。
“到了十五六歲,他想強迫孩兒與他的姘頭…行歡,孩兒抵死不從,他才未能得逞,自此以後他就讓我自由一些了,只是偶爾會讓我幫他們辦些事情。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四五年,直到上月我給他們採辦胭脂的時候,路過時見到了…外面那位仙子,孩兒覺得她像是聖潔的仙子一樣。
和我夢中的母親形象相近,與青樓裡那些庸脂俗粉截然不同,一下子鬼心竅,便跟蹤了兩。
“而後孩兒被她的兒子發現,反被跟蹤,那賊也被他設計抓獲、殺死了,那個時候孩兒雖然也恨他,但他畢竟養育了孩兒長大,因此心中有些不忍,還對柳公子心生怨懟。
“他攛掇另一個捕役對我施以重刑,我心知若是身受重傷進了黑牢,便只有一死,正在絕望之際,那位仙子再次出現,救我於水火之中,還將孩兒的身世大白於天下。
“後來也是這位仙子帶孩兒到洛府認親,得知母親的死訊,而後又帶孩兒來了楚陽,今知道了父親的死訊,也是她…想辦法喚醒了孩兒的生機…再後來孩兒就到這兒了。”賀羽還聽到洛正則已死時,玉手一頓,然後又繼續撫摸著洛乘雲的面頰與鬢角,待他將事情說玩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母親,您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賀羽還捋捋鬢邊青絲,輕輕一笑道:“娘啊,丟了你以後渾渾噩噩地過了兩三年。
直到被道長施救才清醒過來,不過會偶爾復發,因此娘在道長的醫廬裡待了一年多,才盡數痊癒。
“此後,娘本想回洛家。但打探到洛府傳出我的死訊,再加上回去確實不便尋找你,因此乾脆就絕了這個念頭,憑藉著一身武藝和學來的微末醫術,遊走四方,四處尋你。
“兩三年前,娘與你父親在烏沅縣遇到,商定二人一同行動,一明一暗,他負責縣城內外,而我則去附近村落尋找。今次來此,也是跟著你父親來的。
只是他與軍旅一同,因此來得晚,娘先到幾,便先去了村子尋你。過後回來了又未曾碰面,只接到留書說他趁著接之期去往蘭溪村附近碰碰運氣,而後娘便去其餘村子尋你去了。
今方歸,遇上了柳公子,多虧他的大恩大德,娘才能尋回雲兒。”
“嗯。”洛乘雲神複雜應了一聲,而後問道“母親,父親的事…該怎麼辦?”賀羽還沉了一會兒,黯然開口:“他畢竟曾是我的丈夫,也是你的親生父親,明我們便啟程回去,給他守孝吧。”
“嗯。”過了一會兒,賀羽還溫柔道:“起來吧雲兒,娘要給你煎藥了。”洛乘雲應了一聲,乖乖起身,賀羽還了大腿,起身走到我和不知何時進來的孃親,曲身一福,道:“仙子為我兒續命,公子讓我們母子重逢。
如此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將來二位若有任何要求,妾身粉身碎骨也會報答。”如此重言,既是謝也是訣別,孃親與我心知肚明。
孃親扶起賀羽還,淡淡搖頭:“洛夫人言重了,習武之人行俠仗義,但憑本心罷了,勿需報答。先將令郎的火毒治癒才是重中之重。”
“嗯,多謝仙子提點。”賀羽還點頭稱是,又歉意道“那妾身先為雲兒煎藥,如此便失陪了。”看了一眼婦少忙碌的身影,我便轉身。
隨著孃親出了客堂,直到出了真虛觀,我回頭一望,心中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將洛乘雲甩掉了,但也是給了他一個好去處。
回過頭,孃親已然身形一閃,白影於青石臺階飄飄而下,已然來到山門。我苦笑一聲,只能運氣飛身而下,進了馬車後。
在奔馳的輿廂內,孃親仙顏愁凝,看來今我的一番話,孃親雖然沒有嚴厲斥責但也糾結萬分。也是,孃親雖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仙子。
但終究生活在紅塵凡世,又豈能輕易接受這般忌的情。***讓孃親愁容滿面,使得冰山雪峰染上一層陰翳,本非我之所願。
但事已至此,哪有迴轉的餘地?我不忍心打擾孃親的繁複思緒,只得沉默以對。丟掉了洛乘雲這個包袱。
我本以為母子二人就算不能共享天倫,至少也可如谷裡那般相敬如賓,卻沒料到車輿裡靜謐異常…以往我與孃親共乘馬車時並非沒有沉默過,但那是心照不宣的。
而非此時的齟齬尷尬、坐立不安。我和孃親各懷心思,車輿卻並未稍止,搖搖晃晃地將我們送回了拂香苑。
跟著有些魂不守舍的孃親進了庭院,那隱約透著婦風韻的仙影略顯落寞隱,我忍不住呼喚:“孃親!”仙子身形一頓,回首強顏歡笑道:“霄兒,娘有些心亂,要靜思一會兒,今不要打擾娘了。”我糾結地“嗯”了一聲,只見她自顧自回了東廂房。
也不知是否聽到我的回應,拂袖關門,再無動靜。孃親如此糾結萬分,我心中也尤為不忍。讓母親進退維谷,實非人子所為之事。
我既無練劍揮鋒的心思,亦無採練元炁的興致,便坐在庭院的石桌前,心亂如麻,時而擔心愁緒滿溢的孃親,時而猶豫於斬斷心中忌,時而恐懼於母子惡,時而驚怕於各擁情人…
萬般滋味,齊齊在心頭翻騰,猶如打翻了灶臺上的調料,百集,連赤鳶樓幾時送來晚食我都毫無印象。
那豐盛的佳餚昨嘗來還算可口,此時卻只覺得食之無味、如同嚼蠟。我心中擔憂孃親未進晚食。
但有想起她臻至武道極境的修為,幾乎與修仙傳說中“辟穀”無異,平間早晚用食也僅限於清淡的蓮子羹,想來是不怎麼需要用食的,更況且孃親還特意囑咐不要打擾。
心不在焉地用了晚食,草草沐浴更衣之後,我便躺在上輾轉反側。不知孃親是否如我一樣徹夜難眠。
但這卻是我自習武練氣以來第一次心亂如麻、夙夜難寐,思緒紛呈卻又空如太虛。直至月落西山,星河漸曉,睡意攀上血骨,才將我拖入沉眠。
我並沒有做什麼光怪陸離的綺夢,也可能是身在夢中而不自知,但漸漸的,一縷溫潤而又清冽的柔軟觸入了我的意識,彷彿是嬌小滑的美人蛇貼身爬行,又彷彿是瓊漿玉在身上淌。
“唔…”我勉強睜開了一條縫,卻見一隻雪白玲瓏、軟若無骨地柔荑正在面頰上緩緩愛撫,彷彿在摩挲美易碎的瓷器,而它的主人,毫無疑問是仙姿蓋世的孃親,但本應清淨無情的仙子。
此刻卻染上了人間七情六慾…那嫣粉櫻勾勒著一抹淺笑,桃花美眸中閃耀著慈愛的光芒,柔順青絲之後綻放的明光,似乎化為了仙子身上的輕飄羽衣,我恍若見到了聖潔沐光的送子娘娘。
此時此刻,孃親仙顏上洋溢著的是我暌違已久的母愛,久到我已忘得一乾二淨。
“孃親…我是在做夢嗎?”我已然雷炎朦朧,輕輕動了動面頰,受著孃親若溫若寒的玉指摩挲與愛撫。
我萬分肯定自己神志無比清醒,受真實萬分,但正因如此,反而讓我有種置身夢境的錯覺。孃親並未因我清醒而停下動作,柔聲說道:“霄兒不是在做夢,娘就在這裡。”我不知孃親為何會不再吝嗇母愛,但猝然而至的關懷瞬間燻溼了眼眶,幾滴淚珠沿著眼角額鬢到被褥上。
“霄兒不哭了,娘在呢。”孃親清澈的仙音依舊如同天籟,卻從未如此充滿著寵溺、愛護、關心。晶瑩剔透的玉指拭去淚痕,留下一抹餘溫。
玉手散發的清香鑽入鼻腔,我忽然覺得無比安詳,與無數不應存在的記憶相輝映:彷彿兒時的我被孃親抱在懷中那般不願動彈,彷彿回到了某個狹小卻又不顯仄、溫暖滋潤且莫名悉的夢幻空間…
我不身體微微蜷曲,安心闔上雙目,如雪膩脂膏的觸彷彿吹奏了一闕無聲的搖籃曲,我再次安寧自然地進入夢鄉,哪怕天塌下來也不會驚醒…因為我知道,孃親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嗯…”當我再次自然地甦醒,坐直伸了個懶,四肢百骸伸展開來,忽然心頭一緊,趕緊轉向了榻外。
那抹仙影仍在,花顏帶笑,雙手疊於腿股,靜靜看著我。我先是鬆了一口氣,但如此毫不掩飾地溫柔目光燙得我臉上一紅:“孃親,你在看什麼呀?”
“娘在看霄兒睡覺的模樣啊,已經十多年沒仔細看過了呢。”孃親展顏一笑,如風拂面,百花盛放。
但這句略微的慨卻讓我鼻頭一酸,不有些埋怨地問道:“那孃親為什麼十多年裡,不肯和孩兒親近?”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孃親俯身捏了捏我的鼻子,略帶歉意哄道:“霄兒還在生孃的氣啊?娘已經知錯了,娘會把十多年對霄兒的虧欠都彌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