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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曰近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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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依舊硬撐著…孃親不再追究我隱瞞的褻瀆綺念,已是逃過一劫,萬萬不可不打自招,否則後果難料,不過那奇妙的狀態卻是不必隱瞞,因為我也不甚了了,心中好奇心旺盛。

盯了我一會兒,孃親收回了眸光,轉而低眉思量,等了一會兒孃親也未開口,我不由得輕聲問道:“孃親,這是怎麼回事?”

“這應當是你的功法所致,無有弊端。”孃親語帶遲疑,無法說個究竟“避敵潛息,當世數一數二,連孃的應也能瞞過。”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孃親忽然右手食指點在我額頭,只覺溫涼怡人、珠圓玉潤,一抹清覺融入體內。

“娘在你體內種入了冰雪元炁,無礙於你這斂息屏氣之術的神效,僅能使娘不失應,不過無法長久,七之後便需重植。”我未及仔細受,孃親袍袖已然一卷,籠住玉手,淡然解釋“今之事到此為止,早些休息。”話音剛落,孃親便起身離去。

“孃親,這門…”我趕忙出言挽留,指向了被孃親以內力轟開、藕斷絲連的壁與門。

“習武之人,還怕受寒不成?”丟下這句冷冷的話,孃親便飄然而去,只留下一抹仙影和一縷淡淡的清香。誠然,我雖非孃親那般神功蓋世,但也算小有成就,早已風寒不侵。

但我想要的不是點撥提醒,而是一句關切叮囑。孃親對我少言少語,如無必要不開尊口。牛嬸曾說自己總是對兒女們嘮叨叮囑個不停,怕是早就嫌她煩了,但她卻不知,如若孃親願意對我說教嘮叨。

即便聽上三天三夜,我也甘之如飴此前孃親的急切擔憂,我看得一清二楚,自不可能是幻覺。

但前後差別太大,讓我一時難以適應。我摸摸眉心,孃親染指之處…這是母子之間近十年來唯一的親密接觸…曾經盤繞著溫涼清之意,此刻似在燃燒灼燙,教我回想起那一閃而逝的憂容。

“呼…”我長出一口氣,安定心神,不再糾結前後差別,將思緒放到誤打誤撞習得的斂息之法。

無論練武、採氣或者修習其他技藝,最重要的其實是初窺門徑,武者對自身的覺極為,只需得其門而入,便可依樣畫葫蘆、多加練習,以致於登峰造極。

我回憶著方才的覺,輕易地悉訣竅,已然不需要綺念、心神以及採練的三方拉鋸,便沉入了奇妙的狀態。

這法門之所以能夠瞞過孃親的靈覺,恐怕正是因為氣機被牽引至丹田“方向”

練武之人也好普通百姓也罷,凡屬血生靈,體內無不氣機自生,向外界發散,差別只是前者的氣機更為強盛。元炁便是採集這種氣機凝練而來。

然而無論專心致志到何等地步,皆無法將體內所有氣機盡數納入丹田…只因經脈五臟、血骨四肢無時無刻不在生成氣機,紛繁微渺而又浩如煙海,以致於無有功法能做到鯨、毫無疏漏。

我所修習的無名功法自也沒有海納百川之能,但卻可將氣機牽引至丹田“方向”而不外洩,是以他人無法借用氣機牽引來應我的存在。

唯有孃親遺留在體內的冰雪元炁,可以被她應,是以不會失去我的蹤跡。其他的斂息之術,大抵是將體內的氣機壓制到普通人或者微弱生靈的水準,無法完全瞞過孃親這等高手的應,需以藏葉於林之法避過敵人追索。說到氣機,血生靈無不自生。

而與之相對的,沒有氣機則代表他的身體已然停止了機能…也就是死亡。若是如此,孃親方才的急切擔憂就不言而喻了,我的生死存亡可以攪動孃親的一池冰心,這倒是毫不意外,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

“呵呵,原來孃親方才是以為我…”我又是好笑又是瞭然,心中微暖。搖搖頭,不再想這死生之事,我決定要給這門斂息之術取個名字。

“嗯,運起之後猶如死物,置身於浩瀚世界之中…有了,就叫‘滄海一粟’吧。”一粟藏於滄海,難以觀之,莫可察之。得了名字,我也不再多想,吹滅油燈,藉著月光上了青竹蓆,背對屋外側臥,凝神靜氣,緩緩進入睡眠。

***一夜無夢,我緩緩醒來,茫然四顧了一會兒,才下洗漱,伸展軀體。晨光已經佈滿山谷,從孃親破開的門望去,不遠處竹林朝瑩瑩,寒潭波光粼粼。

孃親的元炁純,力道控制更是出神入化,昨夜雖是焦急慌亂之下悍然出手,也僅將門與壁打得藕斷絲連,而無損於其他物件。

我不嘆自己何時才能有這種微入纖毫的力量掌控。來到正廳,發現孃親正站在走廊,望著晨間白雲,衣袂飄飄。

我不敢久看孃親那掩映隱約的背曲線,乖乖坐到桌前,摸了摸盛著蓮子羹的瓷碗。

“哇,好冰。”蓮子羹是牛嬸昨做好的,夜間置於寒潭冰鎮,自是冰涼口。

但我故意微作埋怨:“孃親,又是蓮子羹啊?”

“不願吃就直接練功。”孃親側臉瞥了一眼,淡淡地說道。

“吃吃吃,孩兒這就吃。”空腹練功可是大忌,無論多少、葷素,晨練之前都必須進食,否則容易破壞身體生成氣機的能力。

我拿起勺子,一口口地吃起蓮子羹來。無可否認,在略帶炎氣的晨間吃幾口冰的羹飯,實在是一大美事。於是母子二人晨間相處的場景便陷入了沉默,但孃親絲毫不到尷尬,遠望著竹林白雲,微風吹動幾縷青絲,一派出塵飄逸之姿。

忽然間,一聲鷹唳自雲間傳來,由遠及近,一個小黑點俯衝下來,如白紙洇墨般漸漸擴展,赫然是一隻金尾羽鷹,利爪上似乎還綁著什麼東西。很快。

那鷹飛至屋前盤旋,孃親伸出左手,它彷彿認識主人一般架停在了孃親的玉臂上。孃親解開一隻鷹爪上纏繞的細線及物件。

那隻金尾羽鷹嗥叫一聲又飛入雲間,在藍天白雲間隱去了身形。我好奇地站起身來,望向孃親纖纖玉手間小巧的油紙捲筒。

“孃親,這是何物?”

“信。”孃親言簡意賅,自其中出一小段泛黃緻密的紙捲來,雙手展開後,只見長三寬一,四方裱繪著紅雲紋,正中以硃砂寫就四個勁字:青州魔教。

“孃親,魔教是什麼?”青州我自然知道,孃親講授地理圖志時說過,正是我們所處的地界,而魔教則是聞所未聞。孃親望著信紙,似乎陷入回憶與深思,我再次發問後。

她才將黃紙收起,開口道:“信上所指魔教,當是名為水天教的…組織,德化七年間意圖武力顛覆玄武王朝。

但為‘擒風衛’探知了行動,分化追索,最終未能成功。”本朝國號玄武,太祖太寧氏肇建至今二百三十餘年,已歷九任皇帝,當今的天子年號德化,御極已有二十五年。德化七年,那就是距今約十八年前了,不過“擒風衛”又是何物呢?我不由向孃親詢問。

“‘擒風衛’是朝廷的機構,專司情報刺探,監察朝堂民間的不軌動向,俗稱諜子。”孃親答道,沒有不耐,卻也古井無波。

“哦。”我有所明悟地點頭,諜子在《孫子兵法》中有所提及,是以並非一無所知“那這封信是他們寄給孃親的嗎?”

“嗯。

正是如此,金尾羽鷹乃擒風衛訓練,除此外不作第二人想。”孃親淡淡點頭。我心中的幾點疑問均得到解答,不過他們將“青州魔教”的消息傳遞給孃親意何為呢?

孃親和他們又有何關聯呢?我正打算詢問,孃親卻先開口道:“霄兒,去收拾細軟,我們今便出谷去。”

“啊,真的嗎?!”聽到這句話,我簡直懷疑自己身在夢中。

雖然谷中有仙子般的孃親陪伴,但外面的世界仍舊令我向往。只因在孃親的明令止下,過去十年間,我連牛嬸所在的柏子村都未踏足過。

而不少書物典籍卻繪聲繪地將九州描述得美輪美奐。

“千真萬確,去吧。”孃親對我的動毫不意外,淡淡頷首。

我興高采烈地回屋收拾細軟,手忙腳亂地將兩套衣物以及《孫子兵法》裝入包袱,便著急地來到門廊等待,此時孃親未在正廳或門廊,料想也是收拾細軟去了。

果然,過不多時,孃親自東廂提著包袱出來,扔給了我,朝竹林走去,淡然招呼一句“走吧”未待我回應,身著白袍的孃親已然飄然入林,身姿靈動,消失於蜿蜒掩映的林間小路。看起來孃親似乎更著急出谷,但我心中清楚,她只是雷厲風行罷了。

於是我也將元炁運於‮腿雙‬,奔入竹林,大步跑動起來,要論身姿優美,我自是不如孃親,畢竟我未曾學習過輕功身法,只能淺地運使元炁加快腳程。高聳翠竹飛快從我眼前掠過,不多時便到了小路盡頭,見孃親正於陰涼處駐足靜立,我止住步伐。

“孃親?”我站在孃親身後,儘量不看及長髮下起伏的背

“等等牛嬸,還未與她道別。”我雖未曾直言,孃親卻已然心領神會,直截了當地回答。

我一想也是,興高采烈之下竟忘了此事,心中稍稍冷靜,便背靠著一株竹坐下,和孃親一起等待。

谷外是青蔥山脈的腳,竹林外是旺盛的草植,綿延數里,更遠處是林立的樹木,一條小路在山坳間生就,剪開半人高的雜草叢。

我望著那條不過可行一二人的小路,心知牛嬸每必是從此而來,因此已被踩得土黃夯實。凝神靜氣等了一段時候,近中天,距離牛嬸每來此的時辰已然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