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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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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主,那個黑甲軍漢定然就是張飛!”龐德左手一指對面的敵陣,沉聲對馬超說道“看起來,倒似個頗具武勇之人!”

“哼…!”馬超不屑地冷哼一聲,語帶嘲諷說道“一個鄉野匹夫,能有什麼武勇?”

“軍主,此人曾數戰當年的溫侯呂布而不落下風,以一敵三而擊退曹營勇將許褚、夏侯淵、曹洪,近來又聽聞江東孫氏麾下猛將太史慈亦是死於其手下…”龐德是馬超的絕對親信,別人不敢說的話,他敢於對馬超說出“對此人,怕不能以等閒視之!”

“…”馬超冷冷一笑,俊顏上現出陰沉嗜血之“他不是廢材更好,否則怎能‘玩’的痛快?”龐德悉馬超的脾,也不想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轉頭朝對面的軍陣仔細觀望起來“軍主,敵方以張飛軍為主,蒯越的兵馬只是負責兩翼,看來誰強誰弱已很明瞭。我們是不是繞到側面先攻擊蒯越?只要蒯越軍一垮,任張飛再如何能耐,也收拾不住局勢…”馬超冷笑著對龐德說道:“令明,你還沒看出來麼?”

“看出什麼?”龐德疑惑不解地回道。

“蒯越軍雖然弱得可以,但如果我們繞道去攻擊他,正好中了圈套!”馬超一指負責兩翼的蒯越軍陣前不遠處“看到沒有,那裡雖然看起來平坦如常,其實下面全是陷馬坑。左右全都挖好了陷馬坑,他們就等著我鐵騎從那兩翼攻擊。”

“果然如此…”龐德認真仔細地觀望了片刻,不得不佩服馬超眼力。點頭說道“他們是故意設套引誘我軍到陷坑,而後再以中間的張飛軍和另一翼的蒯越軍抄我軍後路,進而形成包圍之勢,以圖聚殲我軍!”騎軍的戰鬥力所以強悍,所依靠的並不是單兵作戰能力,而是其強大的機動力和衝擊力,特別是騎兵集群在廣闊地空間內發起衝鋒時。那威力絕對是無可抵擋的。

但如果被敵軍優勢兵力包圍。活動空間被壓縮在極小的範圍內,那騎兵比之步卒也強不到哪裡去,甚至說還有所不如。通騎戰的龐德自然明瞭一旦如出現馬超所說的情況,等待這支鐵騎的命運只有敗亡一途。

“哼哼…”馬超揚出冷酷的笑容。不屑說道“這點鬼把戲也想騙人上當。張飛、蒯越兩個狗頭也太小看我馬超了!”

“軍主,自中間突破。容易招兩翼敵軍的包圍…”龐德略一沉,建議道“依末將之見,今還是先放他們一馬,等後面地步卒趕到後,再尋其他機會破敵…”

“步卒?”馬超面上閃過一絲陰鷲之,恨恨說道“荊州狗沒一個能相信地,一萬步卒守個江陵,一天不到居然就投降了!指望這些荊州步卒,什麼時候死的還不知道。

”頓了頓,馬超咬牙切齒說道:“今再奪下江陵後,不將這些反覆狗賊全部宰光,我便不配做馬家子孫。”

“軍主,今還要打?”聽出馬超話外之音,龐德疑惑地問道。

“當然!”馬超一瞥對面刀如山、槍如林的敵軍,冷笑說道“就從正中突破,我倒要看張飛這廝怎樣敵住我鐵騎的衝鋒?只要將中間地張飛擊垮,蒯越的那點兵馬又算什麼?”

“不過在攻擊之前,我想先殺一殺張飛軍地士氣!真想看看,如果張飛敗在我槍下,他手下的那幫廢物會是個什麼樣子?”馬超眼中寒光一閃,冷冷說道。

“軍主,還是先讓末將上吧…”龐德知道馬超是想借單挑來打擊敵軍士氣,進而為下面地鐵騎衝鋒減輕阻礙。

“你給我壓好陣!”不待龐德將話說完,馬超一甩馬韁,跨下雪天神駒如箭一般衝了出去。來到距敵陣300步遠處,馬超勒馬橫槍,厲聲狂吼道:“張飛小兒,可敢與西涼馬孟起一戰”聽得對面傳來的挑戰聲,我嘴角微微一揚—這馬超還是個頗有心機之人,居然想以主將單挑的辦法來打擊我軍士氣。看來,他對自己的武勇是有著絕對信心了…不過,我又何曾怕過誰來?

“將軍,請準末將出戰!”一旁的甘寧策馬向前幾步,拱手請命道。

知道要戰馬超,水上有沒有什麼戰事,甘寧便特意向我請求隨步軍作戰。正好,我也需要有一個沉穩、有能力、有威望的人來協助我應付這場血戰,便應允了甘寧的請求。

“馬超指名要我出戰,若我不出,豈非讓人家很失望?”我拔出入泥中一尺有餘的蛇矛,朗聲說道“興霸,我出戰之後,你來主持大局,一切照計劃行事!”

“是!”甘寧抱拳領命,大聲說道“將軍定會旗開得勝,擒斬馬超!”

“旗開得勝,擒斬馬超!”在陳到、關平等人引領下,我軍數萬將士齊聲狂吼連連,聲如霹靂,震撼長空。一聲聲狂吼中,士卒們面上原本的驚慌之逐漸淡去。兩翼的蒯越軍將士不驚異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友軍,雖不明所以,但也大受震撼。不需有什麼動作,烏騅已然領會我的意思,仰天一聲長嘶後,瞬間起動,如旋風般突出戰陣,衝向馬超所在。至距不足30步時,我勒馬矛直指馬超,聲如驚雷,斷喝道:“馬超匹夫,可認得燕人張翼德?”聽得“匹夫”二字,馬超面上戾氣一閃而過,冷聲喝道:“我馬家累世公侯,怎會認得你這村野匹夫?”

“累世公侯反為賊逆?”我哈哈大笑,叱罵馬超道。

“你父馬騰一世英雄,如何生出你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你為一己之私,陷百萬荊襄百姓於水火,累世公侯又如何?”

“哼…!”馬超英俊的面龐上忽現猙獰之,舉槍怒罵道“張飛匹夫,莫要徒逞口舌之利。有本事槍上見真章!今不砍下你的頭顱做溺器。我便不姓馬!”

“…”聽得馬超如此狂妄的話語,我也懶得回話,只是左手前探,伸出食指、中指。朝馬超勾了兩勾。馬超何曾被人如此輕蔑對待過,心中火焰騰地燃起。毫不猶豫策馬衝刺起來,手中天狼槍電般擊出。狂放至極的勁氣自槍身瀰漫開來。與我心意相通的烏騅在一瞬間將速度加至最快,如一道黑閃電劃過戰場。至兩馬相距不到10步時,我再不遲疑,蛇矛做刀斬之勢,帶著凌厲地狂風斬向馬超首級。蛇矛比之銀槍要長上不少,只要馬超膽敢不閃躲,我絕對有把握在槍尖及身之前,先將他的腦袋斬下來。

“鏘…!”馬超果然放棄了攻擊,奮起天狼槍架住蛇矛,槍矛相撞,刺耳的異聲立時響起。只這一招,我已試出馬超的力道要比我差上一些,但勝負之道看的並不僅僅是力氣大小。斷喝一聲,我運足力道,蛇矛再化為勢,狠狠砸了過去。馬超似乎也試出了自己力道上的劣勢,眉頭微微一皺,迅速改變了攻擊方式,天狼槍帶著一股奇異的氣勁再上蛇矛。矛、槍再次相撞,居然只聽得一個沉悶的聲響,自長槍上傳來地強大地力,竟將蛇矛死死粘住。馬超展顏冷笑,狂吼一聲後,天狼槍粘著蛇矛,藉著我的力道向右側猛蕩。竟是想以借力打力的方法蕩飛我的蛇矛。很快便明瞭馬超地意圖所在,我冷哼著運足力道,蛇矛忽地在手中極速旋轉起來,強大的氣不斷被裹旋起來。在這極速地旋轉之下,天狼槍的附力完全被抵消,兩件兵刃立時分開,兩匹戰馬錯,就在即將分開地一剎那,烏騶忽然揚起鐵錘般的後蹄,狠狠跺向馬超的坐騎。馬超警覺,急夾馬腹,戰馬吃痛一竄而起,險險地躲過了烏錐的飛蹄。馳出二、三十步後,馬超勒轉戰馬,眼中放光地看向烏錐,貪婪地說道:“這匹神駒,我要了!”

“等你有命活過今,再來做秋大夢吧!”烏騅毫不停留一個急轉,一陣風般疾衝向馬超所在。我蓄足力道,蛇矛以突破常規的速度猛刺出去,如同一條黑長蛇猛地噬向馬超。

“喝…!”馬超暴喝一聲,掌中銀槍變化無方,化出千般雲

“鐺鐺鐺…”金鐵相擊聲不絕於耳,片刻之間,蛇矛與天狼槍以極快的速度連續撞擊三、四十下,兩匹戰馬死死糾纏在一起。

“馬超匹夫,死來!”烏騅驟然竄躍而起,猶如一團黑旋風,帶著殘像閃過長空,重重地踹向馬超。馬上的我,雙手持矛居高臨下斜刺向馬超左心臟部位。馬超眉頭一緊,看出烏騅、蛇矛來勢極快,純粹的閃躲本已是不及,一咬牙奮盡全身力氣,雙手持槍格向蛇矛。

“鐺…”格外響亮的金鐵聲後,勉強架住蛇矛的馬超受不住巨大的衝力,連人帶馬急退四、五步。立穩烏錐後,我低頭看了一眼左肋,護身鐵甲已被馬超的槍氣劃出一道口子,但並未傷及我的身體。這傢伙很不一般,在適才如此情形之下,居然還能險些傷到我!舉目望著同樣駐馬稍事休息的馬超,我眼中的戰意抑制不住地狂熱燃燒起來。

“再來!”狂吼一聲,烏騅揹負著我再次疾衝向前。馬超急劇地了兩口氣,藉此來平復口的翻騰的氣血伸手將右面頰的血跡拭去。適才一擊,蛇矛的餘風在馬超的俊顏上開了一個小口。硬生生拼將的一招,令馬超吃了些小虧。雖然才手二、三十合,馬超心中已不敢再存半點輕忽之心,神情變得無比凝重。眼見強悍的對手再次衝刺過來,馬超英俊的面龐呈現出瘋狂的殺意,令人觸目驚心。

“張飛,我要你死!”馬超口中發出惡虎般的咆哮,銀槍周遭瀰漫著無比凌厲的寒氣,將方圓十丈的空間便成寒風呼嘯的西疆一般。

“破!”謾說區區寒風,便是槍林箭雨在前又如何?我雙眼呈現紅赤之,厲聲狂吼著,將蛇矛刺向那“寒冷空間”異樣的氣自蛇矛周身出現,帶起無數草屑灰塵,圍繞矛身急速旋轉起來,如同一條巨蟒張開血盆大口一路噬過去——千軍破!

“巨蟒”搖曳著身軀,將一切阻擋噬下肚,很快便攻到了馬超身前。尖銳刺耳的呼嘯聲,以我和馬超為中心,迅速朝四周傳播開來,南北對峙的兩軍士卒只覺耳中一刺,心神微震。甘寧、龐德等人同時變,沒有想到自己武藝超群絕倫的主將居然會碰到這樣強悍的對手。一向膽大的甘寧甚至生出些後怕的覺——當曾與自己鋒的馬超肯定不在最顛峰狀態。以眼前的馬超而言,甘寧自認不是對手,或許支撐百來合不成問題,但百合之後命堪憂。蒯越軍陣中,劉磐等將看得心馳神往,驚駭不已。黃忠眼中光連閃,緊盯戰場上鬥正酣的兩人,握有鳳嘴刀的右手竟在微微顫抖——興奮的顫抖!一百餘合過去,居然還是戰不倒馬超!這在“我”來說尚是第一次,馬超雖然稍處劣勢,但這傢伙韌十足,死戰不退,看來還存有久戰敗敵的打算。你不服輸,我便打得你認輸!我暴喝一聲,蛇矛大開大閨,揮舞得如同風雨一般,將馬超死死罩住。馬超此時額頭青筋暴突,俊面紅赤,口中如野獸般厲吼連連,手中銀槍速度絲毫不減,左格右擋,在身體周遭形成一道槍幕,將漫天“風雨”全部擋住。再三十餘合後,藉著與馬超銀槍的一次猛烈撞擊,我策烏騅急速後退十餘步,為烏騅的衝刺贏的了空間。烏騶忽地將前身奮力抬起,僅以兩隻後腿來支持它自己和我的重量,仰天長嘶一聲後,鐵錘一樣的前蹄重重跺下,地面竟似微微一顫。隨即只見一道速度驚人的黑閃電,徑直衝向前去。

“只此一擊,分出勝負!”我狂吼一聲,以人馬合一之勢,將蛇矛揮舞成車輪狀,狠狠罩向馬超。馬超渾身一顫,眼中出最熾熱的光芒,長槍後縮後急速前刺,凌厲的殺氣奇蹟般地凝聚起來,依附在天狼槍的槍尖。轉眼之間,兩股強勁至極的氣勁猛烈地撞擊在一起,巨大的震動從地面傳來。一聲炸雷之聲,塵土草屑被轟飛上天。兩邊將士以不敢置信地的眼光看向戰場中央—個直徑約有一丈的大坑憑地出現在兩人適才鋒之處。馬超披頭散髮,嘴角溢出血絲,倒拖長槍,奔回己陣。我駐馬望著馬超的背影,強行將已到口中的鮮血嚥下,數縷纓須從我鐵盔上飄落。持在右手蛇矛的前端,是一頂被刺破的獅面鐵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