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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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樓中一片混亂,禮賓館的護衛們急忙上前,將被鎮紙敲暈的使者之一扶起,好一陣救治。cnm鬧出這麼大動靜,先前那言辭刻薄,頗為自矜之人已無法再坐視,只得揭了簾子——這是個文士打扮的男子,摺扇風,皂衣寬袍,以一支長簪挽發,紫穗飄然輕顫,行止之間更見不羈狂放。
他一雙眼神采熠熠,掃了一眼忙亂攙扶的護衛們,見自己同伴只是暈厥,並不大礙,邊掠過一絲冷笑“這就是燮王的待客之道?光天化之下,居然還讓兇嫌逃脫?!”禮賓館的護衛們聽了這話,怒得火氣上湧——若不是這兩位使者言語挑釁,哪會有這一連串的變故,兔子急了也咬人呢,連這也要算到燮國頭上,實在是太過可惡!
只是這畢竟是朝廷的天使,也不能撕破臉皮,隊長忍氣抱拳,隨即便傳人前來滿街搜查。
“光是搜街又有什麼用…我瞧這滿樓的人,倒是為這兇徒提供了不少方便哪——其中說不定有同黨!”如意樓上眾人原本看熱鬧得津津有味,一聽這話,七嘴八舌有怒罵譏諷,有央告求情的,不一而足,但厲內荏之下,終究欠著些心虛——方才說書人逃逸,也有不少人有意無意給他方便,如今這使者如此強梁,倒是讓人氣得跳腳也無可奈何。中文網禮賓館的護衛隊長了個極為勉強的笑臉,心下卻是發狠:你要封樓,我也只能照辦,這滿樓裡非富極貴,你掃了王上的面子,看你此行倒是能怎麼順利!
他正要吩咐手下把守大門,卻聽三樓臨窗雅間中,有人輕笑道:“這是要做什麼,好好的一個斯文場地,鬧得這麼烏煙瘴氣…”護衛隊長一聽這聲音,隱約覺得有些悉,再一細想,不面一白,暗自叫苦道:今天難道真是命犯太歲,這位居然在此?!
只見有從人絡繹而出。將竹簾分兩邊捲起。躬身等候之下。朱聞玄衣常服。意態閒適寫意。攜了一位面帶紗冥地女子。正款款而出。
朱聞好似沒看見這劍拔弩張地氣氛。一手手挽了輕軟柔荑。一手摺扇輕搖。說不盡風蘊藉。
“你們要搜樓。本君做這第一個可好?”隊長冷汗瀝瀝而下。
“二王子說笑。是屬下冒犯。實在罪該萬死…”那使者冷眼旁觀。一眼瞥見朱聞玄袍蔽膝下地朱瓔紋章。眼中光芒一亮。
“原來是名動北疆地聞侯…今正是幸會!”朱聞淡淡回了一禮。似笑非笑道:“山野鄙人。不敢當尊使繆贊…”他話音一轉。
“倒是尊使學識淵博。一下便能聽出歌姬之誤。真是‘曲有誤。周郎顧’啊!”這一句皮裡陽秋,聽著不象什麼好話,偏偏卻是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他哈哈一笑,隨即挽了疏真便走,樓梯之前,兩方擦身而過,衣袍摩挲間,使者“咦”了一聲,面上浮現了幾分狐疑。
車駕轆轆而動,疏真這才取下紗冥,彷彿有些氣悶似的,她將車簾捲起。
珠光柔密的內帷仍有一層,外間風光一覽無遺,卻不洩車中景象。
雨勢逐漸變大,街市上幾乎沒什麼人了,青石板在雨水的洗潤下光華如鏡,橫豎錯的間隙中雨水蜿蜒,宛如棋盤紋路。
大雨傾注而下,耳邊只剩下單調囂聲,微微挑起的鬥簷下,水注入凹處低窪,將人影映得支離破碎。
疏真托腮倚窗,想起方才說書人所說,萬千慨,卻也只化為寥落一笑。
名劍俱壞,英雄安在,繁華幾時相待…
她微微苦笑著,想起當時的壯懷越,如今卻宛如黃粱一夢,夢醒了,人卻要繼續的苟且餘活…
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她的笑意加深,卻也無可排遣,只是忘著雨幕出神。
“你在想什麼?”朱聞的聲音將她從沉思中喚醒,她微微一顫,茫然回頭,卻見他神情之中,滿是探究的深邃。
她微微抿,將眼眸從窗外移開,輕描淡寫道:“只是想方才那兩個使者…”朱聞想起方才那一幕,也不為之失笑“這兩位今這一出,鬧將出去,真是顏面掃地。”他停了一停,又道:“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兩個使者各自的態度,實在有些怪異。”
“先前那個刻薄狂放之人,好似對長公主頗為不屑——就算他私下對女子攝政不以為然,卻又怎敢當著同伴的面口出悖逆之言?”
“他同伴的態度更是值得玩味——什麼也不在心上,只是聽到有人編派石秀的不是,就這麼雷霆大作,他到底是朝廷的官還是石秀的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