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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失措地站在一旁，指著地上還歡蹦亂跳的魚，哆哆嗦嗦道:“是它，是它自己突然跳出來……”秦桓升無言半晌。

雲雀哭無淚道:“我以為它已經死了。”秦桓升輕嘆口氣，俯身拾起地上的魚，丟進了旁邊的簍筐，道:“這魚我還沒殺，自然是活的。”雲雀嚇傻了，過了好幾秒才遲鈍地回過神，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無礙。”秦桓升撿起地上的鍋，掃乾淨地上的汙水殘汁，道:“你想學燒菜，我教你便是了。”雲雀垂頭喪氣道:“我學不好。”秦桓升道:“怎會學不好？”雲雀道:“我笨手笨腳的，只會給你添亂。”秦桓升看他兩道細細的眉擰在一起，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道:“亂就亂吧，亂了再收拾乾淨就是了。”雲雀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秦桓升倚在爐邊，朝他微微一笑，道:“怎麼，你不相信我能教你？”

“不，”雲雀搖頭，看上去有些惆悵，“我是不相信我自己。”秦桓升笑了，朝他勾勾手指，道:“過來。”雲雀依言聽話地走過去。

秦桓升拉著他蹲下，重新生了一把火，道:“我只說一遍，你聽好了。”他大致講了一遍做菜的程，從生火、切菜、熱鍋，再到澆油、調味、起鍋，說複雜也不復雜，說簡單也不簡單。雲雀聽得雲裡霧裡，茫然無措地睜著眼睛，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一番指導過後，秦桓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懂了嗎？”雲雀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了！”秦桓升再一次把鍋鏟遞給他，道:“試試看。”雲雀一手接過，另一手拉住他的衣角，道:“你別走，在這兒幫我看看行嗎？”秦桓升有些無奈，也有些縱容道:“行。”天上的太陽從東移到西，院裡的樹影從西移到東。炒菜時，雲雀捲起了衣袖，白生生的小臂在外邊，跟深黑的鐵鍋形成強烈對比。

秦桓升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平時做一餐飯只需半個時辰，今天硬是耗了兩個時辰。秦桓升又抬眼看了看天，心道今估計只用吃一頓了。

雲雀忽然出聲道:“秦大哥，鹽應該放多少？”秦桓升看了一眼分量，道:“半勺即可。”雲雀又道:“秦大哥，這魚要蒸多久？”秦桓升道:“半刻鐘。”

“秦大哥，你看看這菜了沒？”

“了，葉子都黃了。”

“秦大哥，這怎麼燒焦了呢？”

“你水放少了。”

“秦大哥……”

“你餓了沒？”秦桓升冷不丁地打斷他。

雲雀眨了眨眼，道:“好像有一點。”秦桓升聞言點點頭，回屋取出一盒桂花糕，是前幾在集市上買的，遞給雲雀道:“剩下的我來炒，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雲雀放下鍋鏟，笑著接過去，道:“秦大哥你人真好！”他的嗓音軟糯圓潤，好比枝頭的黃鸝鳥，一聲比一聲清脆響亮。可是秦桓升卻被這左一句“秦大哥”右一句“秦大哥”得著實有些頭疼了。

第5章雲雀是被親生父母賣進宜院的。這年頭，斷袖之風悄然盛行，雖然民間還未開放，但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總會養幾個細皮的小男孩在家裡，說得好聽是書童，說得難聽便是孌童。

宜院不同於民間的青樓院，除了笫之事，裡面的女、男還得通琴棋書畫，知曉詩酒花茶。有人命好，能借此結識上皇親國戚，一朝之夕飛作鳳凰，後半輩子享盡榮華富貴；也有人命苦，一輩子都困在小小的宜院裡，沒有半點自由地供人玩賞。此外，老鴇的教導也格外嚴厲，若誰犯了錯，她會不留情面地狠狠懲戒，手段殘酷至令人髮指的地步。

雲雀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過去十六年，桑嬤嬤只教他如何唱歌好聽，如何跳舞好看，以及如何在上侍奉男人，從未教過他如何下廚做飯。

因此他做出來的飯菜實在無法恭維，自己嚐了一口都難以下嚥。

反觀秦桓升，竟然神態自若地吃下去了。

好在雲雀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心想飯做不好，碗總能洗吧？於是吃完飯又主動跟秦桓升說要洗碗，秦桓升看他躍躍試的樣子，無可奈何道:“你會洗麼？”雲雀一邊摩拳擦掌一邊說道:“這有何難？”秦桓升垂下眼，看著雲雀的手，那是一雙不染纖塵的手，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洗碗的樣子。靜默片刻，他問道:“你可知用皂角洗？”

“我知道。”雲雀信心滿滿道:“秦大哥，你就放心給我吧。”說實話，出於前車之鑑，秦桓升是不放心的。

他先把皂角泡漲，再砸破、搗爛，隨後倒入熱水。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才把雲雀叫過來，道:“洗完記得再用清水衝一遍。”雲雀點點頭。

事實證明，秦桓升不是白擔心的。

為了防止事故發生，他一直守在雲雀身邊盯著他，看他手忙腳亂地舀水衝碗，整個人好幾次差點栽進水池裡。

秦桓升揪著他的衣領，心中不由得想，這小娘子什麼活都不會做，怕是生來就該被人養著的。

養著也不錯，他模樣長得好，關在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