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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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綿亙,海濤濤滾滾,彷彿世紀初開,天地一如恆初的寧靜。
濛的天空下,跪倒著衣衫皆溼的赫連負劍。
quot;誰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揍得他滿地爬?quot;嗄黯的嗓子,啞難辨的咆哮。
他蓬頭散發,髮梢還滴著水,被鹽水浸泡太久的眼睛紅腫不堪,髭下巴煎熬出一天一夜未修剪的鬍渣,他形容憔悴,臉蒼白。
自水靈靈落水後,他本不肯上岸,任憑眾人勸得焦舌爛,他只是瘋狂,不要命的找。
quot;反正我已經是這副德,也不差多挨你幾拳。"傅小沉努力睜大自己烏青的眼眶,手輕觸一邊高高腫起的嘴角。"大哥,可以停止了,這樣徒勞無功的搜索一點用都沒有,你看咱們派出了多少人,以繼夜的打撈,就算被魚啃得剩下骨頭吧,大夥兄弟們啥也沒找到,更何況你自己也只剩半條命?quot;費盡力氣,他們三兄弟才聯手把赫連負劍從水中挾持上來,為止,四人全掛了彩。
任無我和屈不容見情況不對,一個藉口要清點傷兵損失,一個拿明教來當擋箭牌,各自帶傷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亂沒兄弟義氣的撇下他這老實漢。
勸不回他大哥,回去肯定有頓亂拳腳伺候,但想勸回他死心眼的大哥…唉!倒不如一敲昏他還比較快。
做人好難吶!
赫連負劍面向大海,凝視來來去去的汐,一個勁地低語:"她是隻旱鴨子,她怕水…這水那麼冷,她怎麼受得住…那小小的身子…"他用兩手抱住頭,痛不生地彎下身軀。
她怎麼可以選擇這樣絕情的方式消失?怎麼能?靈靈,靈靈,小東西,你太殘忍了…
他的心因為痛到極點,已經乾澀的眼反而一滴淚都擠不出來。
傅小沉沉默而動容。
情是何物?他不懂,真的不懂,深深凝視他大哥那慘淡淒厲,五內俱傷的神情,只覺滿腹惻然。
他選擇了閉嘴和離開。
現在的赫連負劍不需要安,不需要溫暖,而是安安靜靜地獨處。
傅小沉走到遠遠的一旁,傍著斜風細雨坐了下來。
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楚,水靈靈痠背痛地翻身坐起。
她確定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quot;你再醒不來,我就準備要派人去選棺材了?quot;八角窗前的倚樓坐了個朱羅衣裳的男人,繡黝紫金花,腳蹬軟錦透空靴,左右手大拇指皆帶搬指,富貴人。
quot;你帶那種劣的面具一定很不舒服吧?"儘管頭還有些兒暈,不過,她的眼光可沒變差。
那男人怔了怔。"你瞧出我戴的是人皮面具?"quot;這種製濫造的玩意兒我五歲就會做了。"她們姐妹假扮波斯教聖女多年沒出馬腳,大部分該歸功她做的面具巧奪天工,令人無法起疑。
這人臉上的面具雖緻,但在人類最脆弱的下眼瞼和部卻都留下顯而易見的缺點,這樣的東西頂多只能算是次級品。
quot;真正的上品面具可以戴一整年,就像自己的皮膚一樣,如果我猜的沒錯,你這面具必須天天拆下來透氣?quot;她的頭不暈了,一談到她的"專業素養",水靈靈就煞不住車。
quot;我可以答應你留下養傷,但你必須用你的手藝來回報我的恩澤。"他眼中不斷閃動驚奇,言語卻還是大咧咧的。
quot;這點小傷要不了命的,再說,我也沒打算留下來,至於我的面具可不是阿狗阿貓要拿就拿得到。"她中氣有點虛,但身為明教人的驕傲她還是有的。
施恩和挾恩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的。
quot;你若想單身回蓬萊島,目前絕不可能。"他很篤定地玩手上的搬指。"因為北京和黃金城相隔千里之遠,舟車勞頓不易,更何況你懷了身孕?quot;quot;懷孕?"水靈靈的眼珠子差點保不住地掉下來。"我的肚子裡有娃娃?"她將掌心貼上依然平坦的小腹,一臉不敢置信。
quot;你該不會連自己懷了三個多月的胎兒都不知道吧!"這未免太那個了一點。
quot;三個月?不可能啊…我們明明…"她的腦袋像風車似迅速轉動起來。"難不成我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quot;你該謝我隨船的御醫天天用曠世奇藥延續著你的命,要不然,就算你僥倖落水無恙,寒毒攻心也非死不可。"照這情形,這恩情還不是普通的小。但是——"我有病,肚子裡怎可能孕育出健康的孩子?"瞬間被發的母將她的心情掃入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