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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少男少女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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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一塊爬嶗山,嶗山上到處都是水,大家邊走邊玩,不亦樂乎。

居然碰到了穿著黑白長袍、綰著髮髻的道士,我過去和人家攀談,聊常生活,聊道教文化,聊嶗山的雲、嶗山的霧…

蒲松齡筆下的人物活脫脫出現在眼前,真是有太多的話要說。

甄公子和賈公子無聊得不行,拉著林依然,舉著相機,在周圍走來走去,不停地拍照,就張駿耐心地坐在一旁聽我們聊天。

那個年代的道士都是真正的道士,不像現在招搖撞騙的多,兩個道士和我們聊得投機,主動當我們的導遊,領著參觀嶗山上的各個,講述這些道家仙窟的來歷。

從道士們居住的院子出來,我和張駿沒有走遊覽用的臺階道路,而是領著大家沿著野徑一路攀緣,剛開始還有路可循,到後來已經完全沒有路。

我想攀到峭壁邊緣,林依然不肯冒險,也勸我不要去,我衝著她笑:“都走到這裡了,如果不上去看一眼,以後想起來會遺憾。”我手腳並用,往上爬,只有張駿陪著我。林依然、甄公子、賈公子都站在安全的地方等著。

幾經艱難,終於到了峭壁邊緣,我眺望著前面,有很多觸。

嶗山的海拔並不高,可山頂常年雲霧環繞,和別的山完全不同,站在這裡,完全看不清楚腳下和前面,只有雲霧,似乎自己一伸手,就能抓住一段雲霧,飛翔而去,與神仙同住。難怪古人登上這座山後,會認為這是座仙山。

學過地理之後,已經知道這只是因為嶗山靠海,溼氣遇到山勢阻礙凝結成霧,可我大概是有點信的人,明白歸明白,卻依舊朦朦朧朧地相信著草木有情、獸禽有靈,那座破落的道觀中曾住過笑看滄海的智者;在月圓的夜,窗前的石榴樹會輕笑,一樹紅花宛然就是女子的紅裙;而青石上的狐狸會靜聽著琴聲,對著月亮沉思。

山風盪,人被吹得好像會掉下懸崖,我用手按著帽子,著山風又向前走了幾步,眼前雲氣蒸騰,天地蒼茫。那些“古人今人若水,共看明月皆如此”那些“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覺忽然間就真正明白了,他們已經走了,可他們的思想卻在我腦海裡復活,這一刻,我是我,我也不是我。

從小到大,我去過的地方很少,這次的北京和青島之行,真正打開了我的眼界,讓我看到了很多以往沒看見過的東西,接觸了很多平常不會接觸到的人,我一面驗證著它們和書上的相同,一面體會著它們和書上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確如小波所說,的確值得我去奮力飛翔,追尋各種各樣的彩!

年少癲狂,我忍不住張著雙臂對著翻滾的雲霧大叫:“喂——”帽子呼的一下被風捲走,翻滾在白雲間,我先是驚叫了一聲,又哈哈大笑起來。

張駿笑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他身邊:“小瘋子,小心點。”我眼睛溜溜圓地瞪著他,他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只是看著我。

山巔之上,野風盪,時間卻靜止。

不管海是否會枯、石是否會爛,在無開始、無終結的無涯時間中,這一刻他眼裡只有我、我眼裡只有他。

靈臺異樣清明,我忽然無比清晰、無比悲哀地明白,人生中這樣的時刻可遇不可求。也許,他很快就會忘記,而我會一生一世記得,記得在我十六歲那年,他曾陪我站在嶗山之巔。

甄公子大叫:“喂,喂,你們兩個沒變成化石吧?”賈公子也叫:“你們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下山。”張駿衝甄公子和賈公子揮了揮手,和我說:“不用理他們,如果你想多待一會兒,我們就再待一會兒。”我微笑:“不用了。”這就是人世,即使我們已經從書本上積累了前人的智慧,在當時已經知道它不尋常,知道它很寶貴,可是我們仍然只能放手讓它離去,因為時光的指針永遠都在轉動,不會停止。

下去的路,比剛才更難走,幸虧張駿身手矯健,在他的幫助下,我平安返回。

一直緊張著的依然總算鬆了口氣:“下次可別這樣了,太危險了!”我笑說:“我們去找大部隊吧,估計也該下山了。”林依然立即說好,她從小到大都是規矩孩子,如今跟著我,總是幹無組織、無紀律的事情。

等我們嘻嘻哈哈地尋找到大部隊時,邢老師和王老師已經等了我們好一會,正急得蹦蹦跳,大概因為賈公子在,他們倒也沒發火,只裝模作樣地說了張駿兩句。

回到住處,吃過晚飯,張駿說想先去沖澡,等衝完澡後來找我。

我洗完澡,收拾好東西,張駿還沒來找我,我暗笑一個大男生洗得比我還慢。

過一會,邢老師就會回來,我不願和邢老師接觸,所以不想待在宿舍裡,就先出去散步。

正沿著小徑走,碰到了沈遠哲,自然而然就變成了兩個人一塊散步。

沈遠哲躊躇了半晌,才半試探地說:“你和張駿…沒想到這麼快就化解了矛盾,成了朋友。”我對他有抱歉,於是從頭解釋:“其實我和張駿是小學同學,還一起參加過數學競賽,關係也算比較,只不過上初中後,就不怎麼說話了,我一直沒告訴你,真的很抱歉。”他呆了好一會才說:“沒關係,是我自己太笨了。張駿不是多話刻薄的人,更不可能刁難女生,你也不是那麼小氣、一就怒的人,明明你們兩都行事反常,黃薇和林依然都看出了異樣,我卻一直想不明白,傻乎乎的。”我又是愧疚,又是甜,愧疚於對不起沈遠哲,甜於從別人口裡印證出張駿的情:“真的對不起,當時讓你花了那麼多心思調解我和張駿的矛盾。”沈遠哲淡淡地笑著:“沒有關係,你和張駿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們能…和睦相處,我也高興的。”我地說:“謝謝你。”沈遠哲和我邊走邊聊,我忘記了時間,等張駿找到我們時,已經九點多。沈遠哲和張駿打了聲招呼,立即走了。

我和張駿道歉:“沒戴錶,忘記時間了。”張駿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後,抬起頭笑著說:“沒關係。”第二天,早上聽課,下午去海邊玩。

上車後,夏的驕陽恰到我臉上,我正懷念被風吹走的涼帽,眼前一暗,張駿把一頂涼帽扣在了我頭上,我拿下涼帽看,發現是一頂很漂亮的寬簷草編米涼帽,笑問:“哪裡來的?”他不回答,只問:“你喜歡嗎?”

“嗯。”他很開心的樣子,把帽子戴回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