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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他下令斬了言遠洲,言遠洲之自縊身亡,兒女皆被髮賣為奴。言瑛和妹妹言琅輾轉幾載,又陰差陽錯被賣入蘇府。言琅身死,言瑛在蘇府一呆便是十年。
厲鳴悲閉了閉眼。這般詳細的經過,他自然是聽言瑛親口說給他聽。為了這案子能水落石出,他不得不親口挖開言瑛心裡本就鮮血淋漓的傷口。可那少年說這些時,條理清晰,臉上異常平靜,沒有掉一滴淚,彷彿敘述的是別人家破人亡的故事。
他驚訝於這少年的堅韌,直到,那天深夜,他無意中走到他門口,才聽到那屋子裡傳來壓抑的、低聲的、含著刻骨的恨意和悲哀的哭聲。那哭聲像山中被到絕境的小獸的哀泣,無端扎疼了他的心。
這少年於他有恩。一塊破石頭報不了當年那頓飢腸轆轆時的美味餐飯。他必然要讓這少年堂堂正正活在這世上,這才勉強夠報。
他厲鳴悲心黑手狠,卻從來有恩必報。……蘇卻當便知道了女兒身亡的消息,於是當天晚上便找上了門。
他看看蘇蘭伊的屍體,又看向厲鳴悲,眼神終於發了些真實的狠:“厲大人,小女死在您府上,您總該給下官一個代吧?”厲鳴悲一笑:“我已與那宴上所有官員都說過了,蘇姑娘不小心拿刀子紮了自己,又落水身亡。不信,你可去問蘇姑娘身邊的丫鬟。”蘇卻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大人難道不知,那丫鬟和她的家人早就不知去向了麼?”厲鳴悲便吐出一句話:“本官不知。”
“你!”蘇卻的臉漲得通紅,他面上的微微顫動著,連額角都爆出青筋,又道:“那個輕薄我女兒的阿瑛下官總能帶走吧——厲大人,那丫鬟那天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過這話。”厲鳴悲一挑眉,道:“蘇大人這話就說錯了。這大抵是個誤會。阿瑛是我身邊的人,我從不准他出那院子。他那一整天都與易桓在一起,怎會去輕薄蘇姑娘呢——若蘇大人不信,大可將易桓傳來問。”蘇卻眼裡的恨意再也壓制不住,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厲大人,您的情,下官記、得、了。”說罷便著人抬了蘇蘭伊拂袖而去。
厲鳴悲看著他的背影,眼裡諱莫如深:這些人總是這樣,自己失了親人方知多痛,卻從未想過,別人的心也是長的,別人的心,亦會痛。
若世上全是這樣的人,該有多無聊。
厲鳴悲負手看向屋外:再有幾天,便是新年了,也不知他們小王爺那處進行得如何了。……兗州。寧縣。客棧。
此時已經快至新年,對面酒樓生意熱熱鬧鬧,客棧生意卻冷冷清清。
一位老人正坐在一張桌旁,他身形佝僂滿頭白髮,臉上佈滿皺紋,他正用嘶啞又低沉的聲音,敘述著當年的事情。謝喬不時問兩句,顧望則在一旁提筆將老人所言一字不落地記下來。
“言大人是個好官,”說罷當年的情況,那老人道:“那時,周邊的縣全是餓死的人吶,只有我們寧縣,言大人開了官府的糧倉,又打壓那些趁機哄抬糧價之人,想方設法為我們籌糧,我們寧縣才未像別的縣那般,餓死那般多人……”老人說罷嘆口氣:“可惜,好人不長命吶……”謝喬和顧望對望一眼,顧望便將老人所言一字不落記下。老人顫巍巍地在那紙上鄭重地按下手印。
結束時,老人道:“若是到時需要老朽前去,老朽絕不推辭。”謝喬和顧望朝那老人認認真真行一禮,道:“多謝您。”等送走老人,已是傍晚,謝喬負手看著窗外暗沉沉的天空,眼裡諱莫如深。顧望道:“小王爺,下官以為,可收網了。”謝喬一笑:“本王也這麼以為。”這些時他們走了很多地方,自然找到很多人的證言。這些證言再加上言瑛默出來的東西,便可徹徹底底清了這樁案子,以祭十三年前那些冤魂。……兗州城。
謝喬和顧望回到兗州時正是新年當天,謝喬一路看著那些人家門前掛著的紅燈籠、聽著那些炮仗聲,便嘆了口氣:到底沒能去冀州同那人一起過年,也不知那人有無想他。
他想那人,想得骨頭都疼了。
他這些時一直在路上,無法與他通信,厲鳴悲應該已經去了信告訴那人自己的情況。
顧望見他難得嘆氣,便問道:“小王爺這是怎麼了?”謝喬看他一眼,道:“想我的心肝了。”顧望道:“冀州那個?”謝喬點點頭。顧望便微蹙了眉,面上有些不贊成道:“小王爺,你既叫人家心肝,不該做那始亂終棄之人。”謝喬:“……”他眉頭了:“本王如何始亂終棄了?我心肝對我始亂終棄我都不可能始亂終棄我心肝!”顧望又道:“那小王爺與人家約好回金陵時去接人家了麼?”謝喬覺得這話越說越亂,他嘴角了,便直接擺擺手道:“別說金陵了,本王恨不得立刻將他藏在府裡誰都不給看。”說罷便抬腳走進客棧,顧望一雙鳳眼滿是不贊成:女孩兒家出了門才開心,比如他妹子,便是最愛出門耍玩,若是一直憋在家裡,難免憋壞。還是找時間跟小王爺說說罷,這些子相處下來,小王爺也算得上通情達理之人,總能說通……
現在是新年,客棧裡便更見冷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