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子挑出傷口中的木刺與玻璃碴，邊挑，邊心疼地小口吹氣兒。

道文緩緩偏過頭，瞪著他，眸光陰鬱，坐姿奇怪——他不自然地使勁蜷著腿，就像片刻前的西利亞。

“……我不會再去畫室了。”西利亞沒留意到道文坐姿的變化，他專注於揣摩道文的想法，小聲道，“我攢了些應急的錢，夠我們生活一段子，我會找其他的活兒……”他攢下的錢不夠給道文治腦袋，可一段子的吃穿用度不必發愁，至少他不用再為了下頓飯的黑麵包去碼頭當苦力，他可以慢慢找事做，說不定會有陶藝師願意讓他打個下手。

“找活兒，帶上……道文。”左臉的燒傷泛紫、發亮，道文情緒動，費勁地組織詞句，“道文……手藝好，道文……會做陶，賺銅板，道文……已經想起來怎麼做了。西利亞哥哥，再也不能、不能……”他說著，語聲忽然一頓，機械地用後腦磕向身後的牆壁，磕得嘭嘭作響，“不能！不能！不能……”

“我知道，我不會再去了，我發誓，帶上道文，我發誓……”西利亞眼眶酸澀，顧不上恐懼，急急抱住道文的腦袋，用手指一下下捋過他厚密的金髮，柔聲安撫，直到他停止複誦與掙扎。……處理好道文的手傷，西利亞翻出藏錢的小匣子，計數剩餘的錢幣，規劃出每採買食品的花銷額度。

和他估計的一樣，這些錢夠他們支撐好一陣了。

西利亞心裡有了底，他舒了口氣，開始清理地上散落的婚紗殘片。

珍珠白與銀灰，褶皺、凌亂，曖昧地折著窗外透來的光，像某種隱秘的暗示。

不得不說，這裡確實就像是……某些暴行過後的現場。

那股羞恥再度湧上心頭，西利亞的面頰漲紅了。

道文不知什麼時候已從他牆角的專屬角落坐到了桌邊的椅子上，兩條修長筆直的tui懶散地岔著，雙手耷拉在tui上，碎花圖案的桌布柔順地垂下。

如果西利亞此時回頭，他只能看見道文自廓往上、出桌面的上半身。

道文目不轉睛地看著西利亞收拾地上的婚紗殘片，瞳仁黑如焦油，視線粘稠、直白地掛在西利亞身上。

健康完好的左臂癲癇般抖動。

第8章繆斯（八）……

手腕、腳踝與頸部傳來寒冷而沉重的觸，鐵鏽味兒侵入鼻腔。

西利亞被鐵枷錮在柱周圍方圓三米的空間中，恐懼地四下張望著，他不記得他是被怎樣、又是被誰鎖住的了，記憶是一團漿糊。

他的面頰濡溼，皮膚上沾了些黏糊糊的穢物，透明、溼涼，聞不出什麼味道，像涎水。

——什麼東西會把口水滴在他臉上？

西利亞驚恐地用袖口擦臉，一抬手，鐵鏈被牽動，鏘啷作響。

倏地，門外傳來腳步聲。

西利亞不知道門外是誰，可直覺告訴他對方是一個高度危險的存在，他可憐地彎折膝蓋，把腳往身體的方向縮，試圖把身子蜷得小一些、更小一些。赤足滑過地板，拖出“呲溜”的異響，腳底觸詭異，涼絲絲、滑溜溜、溼漉漉……

“唔？”一陣詭異的預襲來，西利亞戰慄著，牙齒咯咯打戰，不可置信地垂下眼簾——他的腳下竟踩著一枚眼球。

溼陳舊的木地板中嵌著一枚足有西利亞巴掌大的巨眼，瞳是憂鬱的灰藍，如濃霧與深海。

一枚，連著一枚，連著一枚連著一枚連著一枚……

地板、牆壁、天花板……房間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嵌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球。

它們凝視著西利亞，直視、斜視、俯視、仰視，瞳仁角度各不相同。

它們目不轉睛！

…

…“啊！！！”西利亞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溼了褥子，意驟然洶湧。

他被這個夢嚇壞了。

“呼——呼……”西利亞肢體癱軟，雙腿疊以阻止當即就要釋放的膀胱，平復急促的呼。

只是個夢。

只是個夢……

平靜了十幾秒之後，西利亞虛弱地爬起來，趿拉上木鞋去盥洗室解手。

途中，他抬手摸了摸臉，不好意思地發現自己居然像個孩子一樣睡得口水，也難怪那溼冷的觸會投映進夢境中。

西利亞下前確認過，睡在靠牆那邊的道文沒被他方才出的動靜吵醒，可他仍出於習慣隨手掩上了盥洗室的門。

老舊公寓的木門已多年不曾更換過，因為盥洗室氣重，門板已輕微變形，門縫閉合得並不嚴密……於是，在門被掩上的幾秒鐘後，一顆灰藍的眼球忽然黏在那道門縫兒上，向門內窺視。

這顆眼珠似乎缺乏正常的生理反，它是人類全身上下最的器官，被暴地懟在門縫上，眼皮卻一眨不眨，淚腺只得不斷分泌淚水以抗議眼睛遭遇的暴對待。

可它的主人對此毫不在意。……西利亞擦淨手上的水珠，拉開門。

道文陰沉地杵在門口，盯著他，雙眼血絲密佈。

那與噩夢中如出一轍的灰藍瞳使西利亞的心臟驟然揪緊，漏跳了一拍。

他緊張地嚥了嚥唾沫，隔了幾秒，才將噩夢造成的神汙染剝離乾淨，放軟聲調問:“你要上廁所嗎？”道文緩緩搖頭。

西利亞擔心道文的眼睛，湊近了些，用指腹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