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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上偶遇的懵懂大學生?”

“和你相見恨晚的家庭主婦?”

“對你有意思的上司?”溫定樂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回家為難地給你對象說——”她學著賈君悲天憫人、左支右絀的表情,“啊,我的秘書行為好像有點詭異,可是她這麼真誠那麼熱忱,我不想傷害她的情!”

“啊,地鐵上有個小妹妹每次坐車都遇到她,每次都對我笑,啊她這麼美好的年華這麼純潔的情,我不能傷害她!”

“啊,有個家庭主婦在積極努力的迴歸職場生活,在這樣緊要的關頭上,我不能傷害她的情!”

“啊,我的上司看來是對我動了真心,我不想傷害她的情!”氣的賈君邊樂邊在桌子底下踢她的膝蓋,“你怎麼這麼煩人啊!”服務員小姐姐正好敲門進來上菜,看見他倆親暱的互動,歉意地衝他倆笑了笑,場面十分尷尬。

賈君反應相當快,對溫定說:“三姐,媽把二姐的脫膏當洗髮水了,你下午帶她上醫院看看吧,我給她買了七頂彩虹假髮套,她自己挑的,非常奪目!非常炫彩!”小姐姐嗤兒的差點兒笑出來,但猛的憋住了,發出一聲像鴨子被捏住脖子的聲音。

溫定大吃一驚:“啊?!你給她買了?我也給她買了,她將擁有十四頂彩虹假髮套了!你快問問你大姐和二姐有沒有買!”上菜小姐姐將永遠記住他們倆。

門兒一關,他倆跟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聊天兒。

“你業務可真多——”

“嗨,不是,他們藥理實驗室了一批比格犬,做完實驗捨不得猝死,都給別人領養了,但還剩一個,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的,沒轍了給它截肢了一條腿,一隻眼睛後來還染了,這個眼睛吧很麻煩,你不學生物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反正也給它把眼球摘除了,一隻眼睛三條腿,老是沒有人領養,那個師妹捨不得猝死,就託我問問有沒有想要領養的。”

“我倒是想養,但我現在沒時間照顧它,既然預先就料到不能好好照顧就不能隨便接手。”

“沒事兒沒事兒。

唉,我看也很懸啊——”【1】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這樣寫你們搜起來比較方便,我後面會安利這個【2】由於賈君同學的懂事,我們要多經歷好幾章的波折【3】到處撈摸擾攘。

形容思緒紛亂不寧。

第40章薄厚胡不菌(一)【1】幾天後,賈君既沒能找到領養人,也沒能找到能暫時收容獨眼三足狗的救助站。

傍晚,突然沒由來的下了一陣淅淅瀝瀝的小雨,好在沒一會兒就停了。

空氣也沒由來的忽然顯得非常冷清,好在夏天不會下雪。

整個天空黑的就像消失了似的,只有一輪亮的出奇的月亮,無遮無掩的,沒著沒落的。

天晚了,賈君獨自走在回去路上。

驀地到一陣孤寂。

沒搬家之前,生活條件雖然遠不及現在,但好歹一天幾頓飯能熱熱乎乎地有人陪著一起吃。

現在,雖然一天還是那幾頓飯,飯也還是熱熱乎乎的,人卻不能頓頓都見著了。

住老房子的時候,路面治|安情況可比不上現在,巷子也窄、洗剪吹也多、總有人想上來摸幾摸,但還有花街一哥來回護送的特殊待遇。

現在,路也寬、燈也亮、兩個派|出|所遙相望,但來來往往卻只有他一個人了,哦不,還有耳機裡的郭德綱。

郭德綱的相聲都不知道聽多少遍了,聽多了也就不如一開始覺得那麼樂了。

其實吧,不賴人家郭德綱,就是賈君自己心裡不得勁。

想給家裡打個電話,一想,昨天和前天已經打了,不能老打,家裡別再以為他這邊兒出什麼事兒了。

想了想,撥通了趙錢孫李的電話。

伴著一段尷尬而難聽的彩鈴,這業務肯定是趙錢孫李他爸給開的,趙錢孫李的聲音像往常一樣響起——“怎麼了?”不知道為什麼,賈君突然有點想哭。

“你這會兒忙嗎?”

“不忙,你怎麼了?”每次打電話賈君都問,但他都說不忙。

“我···我覺得今天晚上非常···非常詩意。”這個詞兒從來沒如此蹩腳的從他嘴裡出來過。

“哈?”

“月到天心處,風來水面時。

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2】賈君裝作偶開天眼覷紅塵的樣子。

電話那頭的趙錢孫李忽然笑了,“我覺得你恐怕不是怕我也不知吧。”你是怕沒人知道你不開心。

“唉——”他跟趙錢孫李是打穿開襠褲就有的情,到了現在,什麼都瞞不過他的,“行吧,不是‘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是‘愛他明月好,憔悴也相關’——”一聽見賈君引納蘭德,趙錢孫李心裡咯噔一下子。

賈君一般是不會引納蘭德的。

趙錢孫李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爺爺突然離世的時候,他在電話裡哽咽著,一直哽咽著,最後,只給自己說了一句話——“當時只道是尋常。”那一年,賈君十五歲,他十六歲。

正是心裡知道痛的年紀,而且是一痛便會血,永遠不會忘的年紀。

今年,賈君二十二,他二十三。

到了心裡知道痛,但痛了不會說出來的時候。

“說吧——”趙錢孫李什麼都沒有問,只是靜靜地等著,靜靜地聽著。

賈君聽著電話那頭悉的呼聲,永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