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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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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上章執徐,盡玄黓敦牂,凡三年。

世祖文皇帝上◎天嘉元年庚辰,公元五六零年,正月,癸丑朔,大赦,改元。

齊大赦,改元乾明。

辛酉,上祀南郊。齊高陽王湜,以滑稽便辟有寵於顯祖,常在左右,執杖以撻諸王,太皇太后深銜之。及顯祖殂,湜有罪,太皇太后杖之百餘;癸亥,卒。

辛未,上祀北郊。

齊主自晉陽還至鄴。

二月,乙未,高州刺史紀機自軍所逃還宣城,據郡應王琳,涇令賀當遷討平之。

王琳至柵口,侯瑱督諸軍出屯蕪湖,相持百餘。東關水稍長,舟艦得通,琳引合肥漅湖之眾,舳艫相次而下,軍勢甚盛。瑱進軍虎檻洲,琳亦出船列於江西,隔洲而泊。明,合戰,琳軍少卻,退保西岸。及夕,東北風大起,吹其舟艦並壞,沒於沙中。大,不得還浦。及旦,風靜,琳入浦治船,瑱等亦引軍退入蕪湖。周人聞琳東下,遣都督荊、襄等五十二州諸軍事、荊州刺史史寧將兵數萬乘虛襲郢州,孫瑒嬰城自守。琳聞之,恐其眾潰,乃帥舟師東下,去蕪湖十里而泊,擊柝聞於陳軍。齊儀同三司劉伯球將兵萬餘人助琳水戰,行臺慕容恃德之子子會將鐵騎二千,屯蕪湖西岸,為之聲勢。

丙申,瑱令軍中晨炊蓐食以待之。時西南風急,琳自謂得天助,引兵直趣建康。瑱等徐出蕪湖躡其後,西南風翻為瑱用。琳擲火炬以燒陳船,皆反燒其船。瑱發拍以擊琳艦,又以牛皮冒蒙衝小船以觸其艦,並熔鐵灑之。琳軍大敗,軍士溺死者什二三,餘皆棄船登岸走,為陳軍所殺殆盡。齊步騎在西岸者,自相蹂踐,並陷於蘆荻泥淖中;騎皆棄馬脫走,得免者什二三。擒劉伯球、慕容子會,斬獲萬計,盡收梁、齊軍資器械。琳乘舴艋冒陳走,至湓城,收合離散,眾無附者,乃與妾左右十餘人奔齊。

先是,琳使侍中袁泌、御史中丞劉仲威侍衛永嘉王莊;及敗,左右皆散。泌以輕舟送莊達於齊境,拜辭而還,遂來降;仲威奉莊奔齊。泌,昂之子也。樊猛及其兄毅帥部曲來降。

齊葬文宣皇帝於武寧陵,廟號高祖,後改曰顯祖。

戊戌,詔:“衣冠士族、將帥戰兵陷在王琳黨中者,皆赦之,隨材銓敘。”己亥,齊以常山王演為太師、錄尚書事,以長廣王湛為大司馬、並省錄尚書事,以尚書左僕平秦王歸彥為司空,趙郡王睿為尚書左僕

詔:“諸元良口配沒入官及賜人者並縱遣。”乙巳,以太尉侯瑱都督湘、巴等五州諸軍事,鎮湓城。

齊顯祖之喪,常山王演居中護喪事,婁太后立之而不果;太子即位,乃就朝列。以天子諒陰,詔演居東館,奏之事,皆先諮決。楊愔等以演與長廣王湛位地親,恐不利於嗣主,心忌之。居頃之,演出歸第,自是詔敕多不關預。

或謂演曰:“鷙鳥離巢,必有探卵之患。今王何宜屢出?”中山太守陽休之詣演,演不見。休之謂王友王晞曰:“昔周公朝讀百篇書,夕見七十士,猶恐不足。錄王何所嫌疑,乃爾拒絕賓客!”先是,顯祖之世,群臣人不自保。及濟南王立,演謂王晞曰:“一人垂拱,吾曹亦保優閒。”因言:“朝廷寬仁,真守文良主。”晞曰:“先帝時,東宮委一胡人傅之。今秋尚富,驟覽萬機,殿下宜朝夕先後,親承音旨。而使他姓出納詔命,大權必有所歸,殿下雖守籓,其可得!借令得遂衝退,自審家祚得保靈長乎?”演默然久之,曰:“何以處我?”晞曰:“周公抱成王攝政七年,然後復子明辟,惟殿下慮之!”演曰:“我何敢自比周公!”晞曰:“殿下今地望,不為周公,得?”演不應。顯祖常使胡人康虎兒保護太子,故晞言及之。

齊主將發晉陽,時議謂常山王必當留守本之地;執政使常山王從帝之鄴,留長廣王鎮晉陽;既而又疑之,乃敕二王俱從至鄴。外朝聞之,莫不駭愕。又敕以王晞為幷州長史。演既行,晞出郊送之。演恐有覘察,命晞還城,執晞手曰:“努力自慎!”因躍馬而出。

平秦王歸彥總知衛,楊愔宣敕留從駕五千兵於西中,陰備非常;至鄴數,歸彥乃知之,由是怨愔。

領軍大將軍可硃渾天和,道元之子也,尚帝姑東平公主,每曰:“若不誅二王,少主無自安之理。”燕子獻謀處太皇太后於北宮,使歸政皇太后。

又自天保八年已來,爵賞多濫,楊愔加澄汰,乃先自表解開府及開封王,諸叨竊恩榮者皆從黜免。由是嬖寵失職之徒,盡歸心二叔。平秦王歸彥初與楊、燕同心,既而中變,盡以疏忌之跡告二王。

侍中宋欽道,弁之孫也,顯祖使在東宮,教太子以吏事。欽道面奏帝,稱“二叔威權既重,宜速去之。”帝不許,曰:“可與令公共詳其事。”愔等議出二王為刺史,以帝慈仁,恐不可所奏,乃通啟皇太后,具述安危。宮人李昌儀,即高仲密之也,李太后以其同姓,甚相暱愛,以啟示之;昌儀密啟太皇太后。愔等又議不可令二王俱出,乃奏以長廣王湛鎮晉陽,以常山王演錄尚書事。二王既拜職,乙巳,於尚書省大會百僚。愔等將赴之,散騎常侍兼中書侍郎鄭頤止之曰:“事未可量,不宜輕脫。”愔曰:“吾等至誠體國,豈常山拜職有不赴之理!”長廣王湛,旦伏家僮數十人於錄尚書後室,仍與席上勳貴賀拔仁、斛律金等數人相知約曰:“行酒至愔等,我各勸雙杯,彼必致辭。我一曰‘執酒’,二曰‘執酒’,三曰‘何不執’,爾輩即執之!”及宴,如之,愔大言曰:“諸王反逆,殺忠良?尊天子,削諸侯,赤心奉國,何罪之有!”常山王演緩之。湛曰:“不可。”於是拳杖亂毆,愔及天和、欽道皆頭面血,各十人持之。燕子獻多力,頭又少發,狼狽排眾走出門,斛律光逐而擒之。子獻嘆曰:“丈夫為計遲,遂至於此!”使太子太保薛孤延等執頤於尚藥局。頤曰:“不用智者言至此,豈非命也!”二王與平秦王歸彥、賀拔仁、斛律金擁愔等唐突入雲龍門,見都督叱利騷,招之,不進,使騎殺之。開府儀同三司成休寧刃呵演,演使歸彥諭之,休寧厲聲不從。歸彥久為領軍,素為軍士所服,皆弛仗,休寧方嘆息而罷。演入,至昭陽殿,湛及歸彥在硃華門外。帝與太皇太后並出,太皇太后坐殿上,皇太后及帝側立。演以磚叩頭,進言曰:“臣與陛下骨至親,楊遵彥等獨擅朝權,威福自己,自王公已下皆重足屏氣;共相齒,以成亂階,若不早圖,必為宗社之害。臣與湛為國事重,賀拔仁、斛律金惜獻武皇帝之業,共執遵彥等入宮,未敢刑戮。專輒之罪,誠當萬死。”時庭中及兩廡衛士二千餘人,皆被甲待詔。武衛娥永樂,武力絕倫,素為顯祖所厚,叩刀仰視,帝不睨之。帝素吃訥,倉猝不知所言。太皇太后令卻仗,不退;又厲聲曰:“奴輩即今頭落!”乃退。永樂內刀而泣。

太皇太后因問:“楊郎何在?”賀拔仁曰:“一眼已出。”太皇太后愴然曰:“楊郎何所能為,留使豈不佳!”乃讓帝曰:“此等懷逆,殺我二子,次將及我,爾何為縱之!”帝猶不能言。太皇太后怒且悲,曰:“豈可使我母子受漢老嫗斟酌!”太后拜謝。太皇太后又為太后誓言:“演無異志,但而已。”演叩頭不止。太后謂帝:“何不安爾叔!”帝乃曰:“天子亦不敢為叔惜,況此漢輩!但匄兒命,兒自下殿去,此屬任叔父處分。”遂皆斬之。

長廣王湛以鄭頤昔嘗讒己,先拔其舌,截其手而殺之。演令平秦王歸彥引侍衛之士向華林園,以京畿軍士入守門閣,斬娥永樂於園。

太皇太后臨愔喪,哭曰:“楊郎忠而獲罪。”以御金為之一眼,親內之,曰:“以表我意。”演亦悔殺之。於是下詔罪狀愔等,且曰:“罪止一身,家屬不問。”頃之,復簿錄五家;王晞固諫,乃各沒一房,孩幼盡死,兄弟皆除名。

以中書令趙彥深代楊愔總機務。鴻臚少卿陽休之私謂人曰:“將涉千里,殺騏驎而策蹇驢,可悲之甚也!”戊申,演為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湛為太傅、京畿大都督,段韶為大將軍,平陽王淹為太尉,平秦王歸彥為司徒,彭城王浟為尚書令。

江陵之陷也,長城世子昌及中書侍郎頊皆沒於長安。高祖即位,屢請之於周,周人許而不遣。高祖殂,周人乃遣昌還,以王琳之難,居於安陸。琳敗,昌發安陸,將濟江,致書於上,辭甚不遜。上不懌,召侯安都從容謂曰:“太子將至,須別求一籓為歸老之地。”安都曰:“自古豈有被代天子!臣愚,不敢奉詔。”因請自昌。於是群臣上表,請加昌爵命。庚戌,以昌為驃騎將軍、湘州牧,封衡陽王。

齊大丞相演如晉陽,既至,謂王晞曰:“不用卿言,幾至傾覆。今君側雖清,終當何以處我?”晞曰:“殿下往時位地,猶可以名教出處;今事勢,遂關天時,非復人理所及。”演奏趙郡王睿為左長史,王晞為司馬。三月,甲寅,詔:“軍國之政,皆申晉陽,稟大丞相規算。”周軍初至,郢州助防張世貴舉外城以應之,所失軍民三千餘口。周人起土山、長梯,晝夜攻之,因風縱火,燒其內城南面五十餘樓。孫瑒兵不滿千人,身自撫循,行酒賦食,士卒皆為之死戰。周人不能克,乃授瑒柱國、郢州刺史,封萬戶郡公;瑒偽許以緩之,而潛修戰守之備,一朝而具,乃復拒守。既而周人聞王琳敗,陳兵將至,乃解圍去。瑒集將佐謂之曰:“吾與王公同獎梁室,勤亦至矣。今時事如此,豈非天乎!”遂遣使奉表,舉中之地來降。

王琳之東下也,帝徵南川兵,江州刺史周迪、高州刺史黃法帥舟師鈄赴之。熊曇朗據城列艦,其中路,迪等與周敷共圍之。琳敗,曇朗部眾離心,迪攻拔其城,虜男女萬餘口。曇朗走入村中,村民斬之;丁巳,傳首建康,盡滅其族。

齊軍先守魯山,戊午,棄城走,詔南豫州刺史程靈洗守之。

甲寅,置武州、沅州,以右衛將軍吳明徹為武州刺史,以孫瑒為湘州刺史。瑒懷不自安,固請入朝,徵為中領軍;未拜,除吳郡太守。

壬申,齊封世宗之子孝珩為廣寧王,長恭為蘭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