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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的！”我接過塑料袋，老杜又拽出一隻檔案袋，由於用力過猛，檔案袋裡的東西嘩啦一聲散落出來，一張張陳舊的照片紛紛揚揚，滿地都是，我急忙蹲下身去，幫助老杜揀拾著，老杜拿起一張邊緣被火烤灼得一片焦糊的照片，
慨萬分地對我說道:“老弟，你看！”我接過照片，上面是年輕時代的老杜，
壯有力的雙臂摟著一位慈祥的中年婦女，老杜不
抹了抹眼睛:“這，這，這，這是我跟媽媽最後一張照片，老弟，你一定要給我好好地保存好！”
“放心吧，大哥，我也愛媽媽！”
“啊，”老杜突然從我的手中奪過照片，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媽媽，媽媽，媽媽，…”喚著喚著，老杜悵然淚下，厚嘴
緊緊地貼在舊照片上:“媽媽，你可知道嗎，兒子是多麼的想你啊！”唉——是啊，即使是狼，也是愛媽媽的，世上只有媽媽好，看到老杜那付可憐相，我也忍不住地傷起來:媽媽，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這個，”一瞬間，老杜突然雨過天晴，破涕為笑，他拿著一疊被燒烤得面目全非的票據對我說道:“老弟，你看，這是啥？”
“股權證！”
“嘿嘿，”老杜美滋滋地說道:“這些股票證，早就他媽的作廢了，沒想到，一場大火，單位受了損失，我卻發了一筆意外之財！”
“什麼意外之財啊？”
“老弟，你不知道嗎，有一年，我們單位著了一場大火！”
“我知道，火著的的確不小，還犧牲了一個消防隊員，後來，被追認為烈士！”
“哼，”老杜不屑地哼了哼:“烈士？傻
烈士，人都他媽的死了，還烈士、烈士的，有啥用啊！你看我，從那些大火中撈了點實惠，本來，股權證已經作廢，可是，經過我一番活動，終於拿到保險公司的賠償，老弟，好幾十萬啊，嘿嘿！”
“先生，”我正與老杜蹲在地上整理著，一個
著關內口音、衣著破舊的女人悄聲問我們道:“這些東西出賣嗎？”
“當然出賣，不然，擺在這裡幹麼，玩啊，你沒看見字嗎！”老杜站起身來，以小商販的口吻問道:“你想買什麼啊？”
“這張桌子！”女人指了指老杜的辦公桌，老杜狡猾地笑了笑:“嘿嘿，你
識貨啊，一眼就相中我的寫字檯了，你能給多少錢？”
“先生，你要多少錢啊！”女人怯生生地回問道。
“你給我多少錢吧！”
“先生，她給的價，已經不低了，…”
“去，去，我們講價，沒你的事，”老杜不耐煩地推了男人一把:“你是誰啊？”
“先生，我是她男人！”
“哦，”老杜轉過身來，衝著男人毫不客氣地說道:“豁豁豁，男人，你還好意思說是他的男人，這樣的女人，跟了你，都遭死罪啦，滿大街的到處亂跑，你瞅瞅把她曬得，簡直比黑土豆子還要黑。如果她嫁給我這樣的人，生活會怎麼樣呢？再怎麼的，也比現在強吧！”一番話，說得男人無地自容，一言不發地溜回到手推車旁，僅僅因為貳圓錢，老杜便說什麼也不肯出賣他那款式早已過時的寫字檯，我實在看不下眼，一把拽過女人手中的鈔票:“我說了算，賣了！”然後，我將鈔票
到老杜的手中:“大哥，拿著吧，就算賣給我了！”
“豁，”老杜一面擺
著那張皺皺巴巴的百圓鈔票，一邊佯裝生氣地對我吼道:“，我的東西，你憑什麼給我作主，那貳塊錢，你給啊！”
“我給，呶，”我順手掏出一張拾圓鈔票，老杜嘿嘿一笑，把手中的鈔票一揚:“你可拉倒吧！啊——真不容易啊，買賣終於開張了，走，用這錢，喝酒去！”
“咦，”一同幫助整理東西的地八子把眼睛盯在一套嶄新的被褥上:“這
被子，真不錯啊！”
“好嗎，”老杜突然大方說道:“相中啦，那，就給你吧！”
“謝謝，”地八子一把抱住被子:“嘿嘿，我真的就缺一被子啊，謝謝！”
“哥們，你知道嗎？”老杜突然
地說道:“我蓋著這被子，不知摟過多少個小姐，嘿嘿！走，”老杜衝我揮揮手:“喝酒去！”
“大哥，”酒桌之上，我試探
地問老杜道:“速高公路建設，歸你們單位管理吧？”
“當然歸我們單位管理，不僅是高速公路，全省的公路建設，都歸我們單位管理！”
“我聽說，現在正準備新修一條高速公路，與××省的高速公路連結上！”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報紙上看到，聽說，正在招標呢！”
“，”老杜搖了搖腦袋:“招什麼標，都是他媽的走過場，擺樣子，給外人看的，其實啊，誰來修、給誰修，早就他媽的有主了，嘿嘿！”
“哦，大哥，”我認真地說道:“是嗎，原來是這樣，暗箱作啊！大哥，如果有什麼好事，能不能讓老弟也參與參與，你們喝
，我，喝點湯！”
“，”老杜面
不屑之
:“小連橋，你的胃口可不小啊，想參與高速公路的建設，呵呵，想玩玩高檔次的，完全可以啊，可是，你有錢嗎？你有足夠的鈔票嗎？實話告訴你吧，我只是一個副處長，再說了，這事啊，即使是正處長，沒錢也不成，畢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事啊！”
“多少線？”我問道。
“多少線，”老杜嘴裡吐著令人作嘔的口
:“，想打通關節，先期投入，至少也得百八十萬的，老弟，你拿得出來嗎？”
“差不多吧！”我悄聲說道，心中則暗想:好黑暗啊，報紙上、廣播裡、電視上，說得多麼的動聽啊，公開招標，其實，他媽的！
我狠了狠心，決定參與到這個黑幕裡去，用徐姐從農民身上
來的血汗錢，豪賭一把。
我問心無愧，黑幕裡的鉅額鈔票，即使我不去撈，也會落到別人手中，反正是不會
向好道上去的。
他媽的，幹吧，賭吧！
不擇手段地賭吧，對黑幕裡那幫食民脂民膏的、腦滿腸肥的高官們，不必客氣，對他們，不需要講任何良心！
“豁——豁——豁——”老杜怔怔地瞅了瞅我:“沒看出來啊，老弟也成百萬富翁了！怎麼樣，聽大哥的話沒錯吧，那個會計有錢吧！”
“是有點錢，可是，並不太多，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老弟，一百萬，看著是不少，聽起來，還嚇人的，但是，辦這事，就跟耍錢賭博一個樣，那可是一捆一捆地、噼哩叭啦地往水裡扔啊，老弟，你敢嗎？
贏了，什麼都好說了，萬一搞不成，輸了，可就分沒有了，老弟，你敢拿一百萬，去賭、去博、去玩打水漂的遊戲嗎？
““敢，大哥，”我堅定地回答道。
“真的嗎？行，有種，有膽量！”老杜面嚴峻地說道:“既然你有這個膽量，我一定幫你勾通！”
“好的，我先謝謝大哥！”
“來，祝你成功，乾一杯！”